那几个围着墙根砍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中间露出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半截身子都被砍烂了,整面墙上都是溅射的血迹,他们转过身来的时候浑身浴血,宛如修罗。
从巷尾行来的那几人将手中押着的人往地上一掼,为首的人抬脚就往其脸上踹,伴着一口血雾喷出,地上零星还落下了几颗圆滚滚的东西,是被踹下来的牙齿。
接着那人又一脚踩在他脸上,皮靴底还恶意转了一转,把人往更深处碾。
姜薇认出是最开始他们入城时见到的那个瘦高个子,估摸着也是慌不择路,被人逮了落到这种田地。
她要是也被逮了,刚才那一踹就能当场过去。
姜薇默默收起她分到的小刀,把脑袋一埋,期待对面因为她初来乍到存在感太弱而认不出她。
“哟,这不苍狼身边新收的那小子吗?”踩脸那人发话了。
谁是卧底还没开始,她就被贴脸查杀了。
巷头巷尾的人呈圆形包围过来,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只新鲜的待宰羔羊。
“秦哥,赌场专门会收那种当战斗牌局替补的炮灰,给的钱多。”有人提议。
“你钻钱眼里了?这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送赌场?转眼人又给赎回来了!老大稀罕咱赚这点差价?”那人斥责他。
“杀了,尸体剁了做成包子给47号商队送过去。”
半晌,他又阴恻恻地补了句“活剐也行,这小子看起来全身上下都没几两肉,可能也就大腿上有点。”
姜薇:几几年了怎么还在流行人肉叉烧包。
“等下等下!我是被强行应征入伍的!苍狼他威逼利诱!我投诚我投....”姜薇急得开始嚎。
紧接着她的小腹处就传来了一阵剧痛,疼痛让她瞬间失声,眼前都开始发黑。
“那就割腿上的肉喽,把他裤子脱了,直接割布料会挂刀子。”声音蜜蜂一般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放心喽,这可是我精心保养的刀,带凹槽,放血割肉都不在话下....”其中一个声音哼着小曲,但哼到一半,戛然而止。
有一道血泉直直从他喉管处喷出,那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直直往后退去,刀子掉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去捂脖子,但他的颈动脉已经被割断了,没几分钟,人就已经倒在地上抽搐,眼看着血流光了也就不行了。
没人看见那小个子是什么时候出的手,几乎就是在一瞬间,血光泼天。
场上的人顿时都愣住了,还是那个被叫秦哥的人反应过来“停下来干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但他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开始有薄薄的风声旋动,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旋起了一张残破的卡牌,有些不稳,但轻轻颤抖时如蝴蝶翅膀扇动。
月光被屋檐遮去了一层,黑暗中有大朵血花绽放。
姜薇满头满脸都是血,从尸骸堆里爬出来时几欲作呕。
她真讨厌血腥味,总是能让自己回忆起那场牌局,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姜薇小跑着溜出了小巷,器械砸斗和男人们的吼声惨叫声还在持续不断地从远处传来。
商队之间因为各种矛盾火拼是常见的事,针对这种情况城中的人见怪不怪,最多就是不要乱晃免得被波及。
姜薇被血块糊了眼睛,有点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就撞上了个人。
那人明显是被血人一样的她吓了一大跳,接着姜薇感觉到自己为了遮住眼睛而留的长长刘海被人直接用手撩了起来。
“宋西洲?你怎么整成这样了?”温壹的声音很惊讶。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清楚吗?
姜薇愤怒推开他,入商队第一天要不是她聪明机智武艺高强,差点就嘎了,还有动不动撩女生刘海简直就是在雷区蹦迪。
好恶心好想洗澡,再洗不上澡她就要地球原地爆炸。
她一身血冲进风雅居时像个凶神恶煞的阎王,吓得那些服务生纷纷散开,温壹在后面几乎都撵不上她。
最终姜薇丢下句“敢进来弄死你”,随即啪的一声甩上浴室门把他关在外面。
温壹觉得宋西洲像是被附身了一样。
但他没有追问,只是在外面补了句“你没拿干净衣服,给你放床上了。”
宋西洲演技是烂,烂得根本演不好男人,之前他跟灰豹住的时候对方洗澡从来不关门,哪里像宋西洲这样每次还要上锁,倒也不是提倡这种行为,只是差异太明显了,尤其是在她说自己风餐露宿多年的前提下。
而且她身上的秘密太多,先不说四季牌阵,温壹看到一巷子的死人时倒吸一口凉气。
但一地死尸间好像还有个喘气的,是鹧鸪,他的满口烂牙都被打下来了。
在自己和灰豹各自暗地里拉帮结派的情况下,这人反复无常是个墙头草,温壹很讨厌他。
他蹲下身来问“这一地的人,你杀的?”
鹧鸪抬头,拉出一个颇为讨好的笑容,就连称呼也带上了谄媚的意思“二当家,我看见了,蟑螂私藏战斗卡牌。”
温壹冷笑,鹧鸪简直说话不过脑,邀功也不懂得找对人“对啊,我带进来的,你是在跟我告密吗?”
然后反手一刀,彻底结果了他。
他重新审视那些尸体,发现俱是被一刀割喉,就算鹧鸪不说,比起相信宋西洲流浪多年捡到武功秘籍他还是更相信她背着自己偷藏战斗卡牌。
“哟,可以啊苍狼。”黑蛇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他显然是刚刚才过来,看到这一地尸体自然而然地就以为是他杀的。
温壹转移话题“老大,我们招人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黑蛇点头“我早就派人去宿喜城了,他会负责这一批的招募,对了,你再去帮我办件事。”
姜薇洗了整整四个小时的澡,几乎把自己洗秃噜皮,换在别的城,哪里有这么多的热水供应。
在金水的时候,她也只能抠抠搜搜冲那么一两分钟。
她其实没听见温壹说了什么,水流浇在耳边像是瀑布一样。
只是发现自己没拿干净衣服,外面好像也确实没有人了,她才悄悄打开门缝观察了一下。
床上放着套干净衣裤。
温壹不在,地上交叠的一路血脚印也还没有处理。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待会儿喊个服务生进来就可以了。
姜薇倒在床上,只觉得浑身舒坦。
房里没有人,她理理头绪,又把那副残牌掏出来看。
“小沈,小虞.....”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盲盒会开出谁。
不出所料,她看到了一组全新的牌面,其上红色暗纹涌动,一看便知隶属于战斗序列。
其中一张牌面特殊,上有血色红莲绽放,名为“烙印”。
【可用于标记牌组,标记后同时打出,攻击范围不变,但牌组造成本身伤害后叠加持续伤害,破防,减益】
这玩意儿打连环套不得一波带走?本来能苟一波残血都能被持续伤害给烧没了。
姜薇瞬间充满了集卡的成就感,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牌和印着虞蘅半身像那张放在一起。
整副卡牌总共新增七张,其余还是破破烂烂,等着她缝缝补补。
刚好对应着她适才在巷子里杀死的七人。
兴奋之余姜薇也有些烦躁,现在她被限定死了就是个不会战斗卡牌的人设,不能进赌场也不能大街上随便找人生死对决。
剩下的牌该怎么办,尤其是核心牌,现在虞蘅和沈知意两人连斗地主都玩不了。
更别提,每张核心牌麾下对应的几十张序列牌。
对应序列没有苏醒的情况下,核心牌相当于没有辅助,没有千变万化的组合,只能发挥自己牌面的效力,等于被削弱了十倍。
这种情况下对上帝都,会被劈得连渣都不剩。
现在回想起来,姜薇甚至怀疑帝都布下的诅咒牌阵也没有完全发挥效力,还在试验阶段,不然那么轻易被自己破解了实在不是帝都以往的风格。
她在牌堆里翻翻找找,每掏出张缺角的烂牌就叹口气。
帝都不知道哪天就逮到她了,到时候如果还是副烂牌她就真的老实了。
不过还有一种解决方式,那就是把其它隐藏牌麾下的序列牌挪到这边来用,先不说征不征得他人同意。
反正如果是虞蘅要挪牌,除沈知意外很少有人敢唱反调,但估摸着根本就轮不到他,他麾下的序列牌一动不动,弥漫着淡淡的死意。
但不同序列牌本身因分类不同,基础牌也会被影响,就像战牌师如果将防御师的牌拿过来用反而会被限制发挥,也就本末倒置了。
姜薇顿时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任重而道远。
温壹还没有回来,估摸着是回现场收拾残局去了,刚好替她背点锅。
看温壹之前熟练躲避各种朝他砍过来的器械时就该知道了,他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至于杀了人之后尸体要怎么处理,姜薇也不知道,经常杀人的朋友才知道,她又没有经常杀人。
是对方先动的手,要把她做成人肉叉烧包,还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脚,罪大恶极。
不过,天还有很久才会亮,又没有人管她,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有点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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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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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