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帝妃 > 第7章 第七章

帝妃 第7章 第七章

作者:九月时五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09 17:43:03 来源:文学城

尚宫局每旬要召六司述职一次,赶着这日过来,几个司级女官凑在一处说话。

尚宫局下辖六司,邵司制,张司宝,王司膳都是自己人,刘司衣素来闷不做声的,何司寝资历是有些年头了,有点傲气,又不满足司寝局这样的闲差,不过也没什么胆子起头挑事就是了。

要说在前朝,司寝局可是大红人,掌着彤史呢,哪怕就是圣上要翻牌子召幸时顺便提那么一嘴,这特权也不得了了,后宫的娘娘们哪一个不给司寝局面子。

只不过如今这一朝,后宫里没人,司寝局便没落了。

司仪局的齐司仪是个有些性格的,比凤龄足足年长十六岁,一直不服气她年纪轻轻就登上尚宫之位,觉得她能挤走这么多老资历的女官登上高位,不是凭本事,全是谄媚君心,逢迎奉承才能上位。

凤龄倒是不屑于跟她争长论短,你管我怎么爬上来的,反正如今我是你的顶头上峰,就是压你一头。

齐司仪一进来见到凤龄和邵盈盈都没到,才敢张嘴:“崔尚宫还没到呢,咱们上赶着来这么早做什么?”

何司寝就笑:“谁叫人家是尚宫呢,自然要摆摆架子了,等你做尚宫了,你也叫我们等等你好了。”

齐司仪哼笑一声:“我是没那个福气了,你多加把劲吧,说起来邵司制和我们平级,原先还是你司寝局下属呢,怎么也不见人?”

又道:“也真是烦人得很,这几日我都忙得脚不沾地,还非把我们叫来述职,人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这位尚宫大人啊,新官上任十把火都不止!”

齐司仪最近确实不闲,圣上要追封元宁公主的生父柳呈大学士,还要诰封柳氏宗族和女眷,事情都堆到一块来了。

一聊起这个,齐司仪嘴又不把门:“这柳大人也是命不好,出头了还没几年,就没了,这要是再多活些岁数,柳家定然不一样了。”

圣上的两任夫婿死的都早,还都是病死,只不过宫里没人敢说圣上命不好,只能认作是这两位大人命数不够大,压不住真龙天子,受不得泼天富贵。

见齐司仪口无遮拦的,何司寝忙岔开话:“这样的话你少提,什么命好命不好的,这是你我能说的?不怕崔尚宫到御前告你的状啊?”

齐司仪不以为意:“她又不在,你怕什么?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

又笑道:“说起来,咱们这位尚宫大人可真是个妙人,从没见过哪任尚宫和戏班子混在一处的,把后宫争宠的那套把戏学个十成十。”

“太极殿的事揽着不放也就罢了,还要自己献艺讨圣上欢心去,把尚宫局闹的吹拉弹唱一片乌烟瘴气,连带着下面人都有样学样,这风气算是让她给彻底带砸了,比起从前的王尚宫,差远喽!”

正说着,王司膳进来,齐司仪便不敢再多话了,随后凤龄和邵盈盈也闲庭信步的进来了。

众女官屈膝行礼:“崔尚宫安好。”

凤龄坐下,道:“都好,快请起。”

说罢,环顾四周,笑着道:“今儿把大家叫来,一是述职,再一个,下月是圣上万寿节,也是桩大事,还请诸位多费点心。”

众人都应是。

凤龄又点名:“齐司仪。”

齐司仪被她喊得一惊,忙上前道:“奴婢在。”

凤龄看着她:“近来司仪局事情多,我知道你忙得很,心里也体谅你,可是尚宫局每旬一述职,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王尚宫在时,也不见你有什么怨言。”

“况且圣上交代你操办柳氏宗族诰封一事,也是圣上对你的信任和爱重,齐司仪好好当差就是了,千万别那么多怨言,不然岂不是吃力不讨好了?”

齐司仪背后一身冷汗,忙道:“奴婢不敢有怨言。”

凤龄便道:“我知道,我年纪轻,许多事情不能服众,还要靠诸位前辈帮衬着,只是这尚宫局呢,不是靠我一个,也不是靠你们六个,是成千上万人的心血。”

“女官制度能成立,能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你们也知道,所以大家更要心往一处聚,力往一处使,再有分裂言辞,绝不轻饶。”

说着又看向齐司仪:“一任尚宫有一任的做法,王尚宫再好,也已经告老还乡了,如今宫里只有我这一个崔尚宫。”

“齐司仪是个知进退明事理的人,以前口出狂言我就当你是一时不忿,可以不与你计较,今后再有不当言语,我便要请掖廷掌教嬷嬷来评断了。”

齐司仪脸涨得通红,明白刚才说闲话必定是被听到了。

她一边后悔自己话多,一边屈膝道:“是。”

“这就对了,”凤龄看着她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看向何司寝:“齐司仪要多向何司寝学习学习,谦虚有礼,事事周到。”

“连圣上都常常夸赞她呢,邵司制也常和我说,从前在司寝局当差时,何司寝教导她许多,是良师益友。”

齐司仪抬起头瞥了何司寝一眼,眼风如刀。

何司寝连忙道:“尚宫谬赞,奴婢不敢当。”

心里简直鬼火冒,方才她还在担心,都听到齐司仪说的话了,肯定也听到她说的了。

没想到崔凤龄这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真是蔫儿坏啊!

*

述完职,凤龄叫人给这些司级女官们一个个的送走。

盈盈这时候才说:“这齐司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凤龄喝了口茶:“她嘴上逞能罢了,实则胆小如鼠。”

盈盈道:“她本事是不大,就是嘴欠讨人嫌,说起来她正忙着柳氏诰封的事,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说不定能把她直接拉下来,届时换个年轻听话的上去,也算杀鸡儆猴,没了她,何司寝往后也不敢再蹦跶了。”

“那倒不必,”凤龄摇头:“柳氏诰封一事圣上很看重,我不想给圣上添堵,再说柳大人过世这么多年,柳家也确实也没沾到什么光,到今天才得些恩赏,也不容易。”

外头天阴了,风打树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凤龄看着天:“下雨了。”

起身道:“你也回吧,我还要去趟太极殿。”

出了门,尚宫局的大宫女明珠撑着伞过来。

一路上这雨越下越大,渐成瓢泼之势,凤龄穿着胭脂红的裙子,裙边被雨水打湿成了深红。

明珠道:“这天真怪,早上还晴呢!”

明珠原是长庆宫的宫女,后来调到尚宫局,再熬个两年,大约也能到六司去做个掌级女官了。

两人到了太极殿,在门口收了伞,抖落抖落雨水。

门口值守的是何广春,见着凤龄来了,就告诉她:“先别进去,等会再进,太子爷在里头呢,正不高兴,别去触霉头。”

凤龄问:“又怎么了,不是才回来吗?”

太子和圣上一贯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嫌隙颇深。

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成了亲娘俩,都是来讨债的。

何广春往里瞥了一眼,小声道:“还不是因为柳氏宗族诰封的事吗,柳大人追封了一等公和太子太师,柳家的老太爷,老太太全是一品的诰封,叔伯婶娘都是二品,连侄儿侄女都有诰封,可这尉迟家,至今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叹了口气:“太子爷,大抵也是觉得不公吧。”

何广春看她一眼,又道:“何况,当年尉迟府的老太太在宫里生生被打死,太子爷一直记恨着这事呢!”

凤龄自然偏向圣上:“那是她自己口出狂言,犯上作乱,怨不得旁人,再说圣上也没让打死她,是她自己惊惧交加,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尉迟家的老太太是太子爷的祖母,圣上的第一任婆母。

太子十六岁才改名进宫,那么大的人了,性情已定,亲疏已分。

他前头十六年都在尉迟府,在老太太身边长大,自然感情深厚。

圣上对尉迟家深恶痛绝,本就不希望太子与尉迟府再有瓜葛,后来尉迟府老太太进宫探望太子,被宫女亲耳听到她教唆太子,说是圣上害死了尉迟驸马,马上就要来害她,害太子了。

这还得了,这话一传到圣上跟前,立刻就叫拖下去打了六十个板子。

老太太身子弱,才打三十板就昏过去了。

抬回尉迟府去,又惊又吓,发了高热,没几天人就没了。

太医也去看了,多半不是打死的,是吓死的。

为这桩事,太子记恨了圣上许多年。

正站着,里头太子就出来了,还下着大雨,他冷着脸,气冲冲的。

也不打伞,就径直走了,想必是在置气。

小太监们慌里慌张跟上去,都知道太子爷在气头上,不敢上前讨骂。

凤龄正和何广春说话,见他淋着雨直接走了。

回过头望一眼,雨幕里,他形单影只,越走越远。

凤龄拿着把伞匆匆追过去:“太子殿下。”

李谕心烦意乱,疾步而行。

凤龄举着伞追上来,雨水簌簌落下,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裙。

她簪了一支鎏金步摇,衔着一串珍珠流苏,雨水便顺着流苏,凝聚成萤萤透亮的水珠,从鬓边眉宇,一直滑到衣领里。

李谕回头冷冷看了一眼:“不必跟着我。”

御前的走狗,何必跑来跟他这不得宠的太子献殷勤。

凤龄便道:“您拿把伞吧,千万保重身体。”

太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凤龄淋着雨回去,何广春走过来:“你说说你,非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拍了拍她肩上的雨水:“一会喝碗姜汤暖暖,省得害病。”

凤龄淡淡笑:“我位卑人轻,冻着我事小,冻着太子事大。”

何广春道:“你过会再进去,圣上眼下定在气头上。”

才说着,里头就来人喊:“崔尚宫,圣上叫你进去。”

凤龄应声:“好。”,这就进去了。

殿内空旷深广,铺着满绣的丹红满园牡丹毡子,迎面是巨幅的大梁山水国色图,帘内熏着一炉香,宫女们静候两侧。

凤龄躬身垂目,缓步走进去:“圣上金安。”

圣上坐在案前,眉头紧锁:“与他做母子,是朕前世作孽。”

凤龄低头不语。

圣上又道:“万寿节后,把太子打发到陇州一趟,也正好去巡查龙山大坝修建的进度,凤龄,你也跟着去一趟,盯着他做了什么事,回来告诉朕。”

圣上看向凤龄:“他与幽州,陇州走得都近,朕要看看他的心腹是谁,底气在哪。”

凤龄道:“是,奴婢明白,只是太子殿下虽然脾性稍忤逆了些,但本性终究是诚恳之人,绝无不轨之心。”

圣上冷着眉眼:“那尉迟氏贱妇当年临死前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她教唆太子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将来让这天下改姓尉迟!”

“如此大逆不道,狼子野心!朕真后悔没将她千刀万剐,若非顾念太子情面,十条命也不够她死的!”

凤龄道:“她是穷途末路、口不择言,太子已经是李家的人了,与她尉迟家何干?”

“名姓可改,人心难测,朕也希望他是李家的人,否则……,”圣上叹了口气:“倘若元宁是个英明的孩子,能像她父亲一样,该多好。”

她看向凤龄:“哪怕她不聪明,能像你这样懂事些,朕也能放点心。”

凤龄跪下:“奴婢惶恐。”

“行了,起来吧,朕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圣上道:“当年第一次见你,朕就觉得很有眼缘,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可惜你不是朕的孩子。”

凤龄道:“养育之恩大于天,圣上待奴婢,是恩同再造。”

圣上又道:“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这些年你为旧日亲眷忙前忙后,朕都看在眼里,你母亲如今还好吗?”

凤龄道:“母亲改嫁后,奴婢与她便不常联系了,她有她的日子,终究已不是一家人了,她不敢太亲近我,也怕继父那边有怨言。”

圣上道:“那一家子也是鼠目寸光,若能宽容大方些,待你母亲好些,将来你还能亏待他们吗?”

这话说得是没错,凤龄一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凤龄道:“人各有志,我远在千里之外,哪里做得了人家的主。”

圣上便道:“也是,上京实在太远,不过陇州离通州倒是不远,一百里路,两天也就到了,你去陇州时,也可顺道去探望探望你母亲,朕准你晚回几日。”

凤龄忙谢恩:“奴婢谢圣上体恤。”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