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哀将绘澜抱进寿康宫的床上。绿羽孔雀屏风后是一张缠枝纹软木床,厚实软棉的床上躺着一个酒醉春意中的成熟女子,酡红的脸色像夕阳下浪漫绽放的牡丹花,无哀看痴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抹向她的红唇,将那唇上的红脂摘下来一道,伸进嘴里吮吸品尝着,那是玫瑰掺了香兰的气味。无哀陶醉地吃完了红脂,犹觉不够,睁眼一看,看到那女子仍在迷醉中,对一切都是无意识的状态,无哀按捺不住得逞后的喜悦,当即扑上前去,狠狠地咬住那诱人的红唇,风卷残云般地吸食着复杂而香醇的各种滋味。
良久,无哀放开了红肿的唇瓣,那里的膏脂都被他吃完了,他满足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这是他想象了许久的画面,他已经记不起这是多少年前就开始的幻想了,他捧着绘澜的脸颊说:“母亲,你不知道我想象这一刻想得有多辛苦……我这些日子行走民间,见得民间处处是成双人,那些灯笼彩带好生刺眼,人人都有如意的人生,寻得心上人,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我的人生被夺走了,我的心也……”
无哀挑开绘澜的衣衫,随着层层衣衫的剥开,他的呼吸越发沉重,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看,衣服全都剥开,露出的是那夜在温泉池边的玉露之体,如天上云朵凝结出的霜露,高贵得不似凡物。
无哀几乎失了神智,他今夜滴酒未沾,却觉得现在自己也醉了,他站起身来,亲王蟒袍从他健壮的身躯上滑落,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覆上了绘澜的身体,寿康宫沾了喜气的喜烛还在燃烧跳动,在墙上映出两人交缠的影子,如同那双喜窗纸上剪的连理枝、比翼鸟。
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那是违背天理人伦的事迹,时至深夜,无哀支着身子倚靠在绘澜身侧,轻抚着她的锁骨肩膀,欣赏着在烛火下的美人花颜,两人的长发已经纠缠交错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发丝。
在数不清的摆动之下,绘澜渐渐醒了,她的神智慢慢回笼,忽然在某个瞬间,她看着明艳张狂的烛火,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她做的一场春梦,她隐约记得在梦中,有一个美艳至极的美少男跟她发生关系,她以为那是天上神仙赐予她的一场梦中艳遇……她蓦地转过头去,现在笑着看她的人儿,不是她心尖尖上宠的无哀,又能是谁?
绘澜愤怒之下,将无哀狠狠推开,嘭地一声,无哀的背部撞上了墙壁,无哀痛呼出声:“母后!您怎么能这样对待儿臣!儿臣,儿臣可是你娇宠至极的孩子啊……”
那委屈的声音婉转妩媚至极,要在平日里,绘澜听了肯定会心软得一塌糊涂,但在这个场景下,她再听着这狐媚子一般的勾人声线,她只觉得一股寒意流遍她的四肢百骸,她惊声喝道:“无哀!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而且……还……!”
绘澜几乎气到要窒息,她伸手去摸被子遮体,却发现被子都压在了无哀的那边。无哀笑了一声,声音里辨不出悲喜,无哀扑了上来,双手抓住绘澜的手臂,健壮的男性身体压制着绘澜,让绘澜想挣扎却动弹不得,无哀笑得邪恶残忍,说:“母亲,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说些什么?像以往那样,一年又一年地哄骗着我吗?”
绘澜心头一跳,抖了抖嘴,颤声问道:“无哀,你在说什么?母亲……母亲一向爱你。”
“呵呵呵呵……母亲,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已经知道了,早就知道了,一切都是假的。原来登上皇位的无忧根本不是皇室血脉,原来高风亮节的母亲是千人睡万人枕的婊子。”
如同黑夜里的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照亮了在黑夜下行走的魑魅魍魉,亦如身陷百鬼夜行的地狱图景,绘澜在惊愕之中呆住了,心乱如麻,再也无法整理思绪,只能听着无哀用着残忍的声线缓缓道来。
“母亲,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母亲是巴不得忘记那些过往吧?真是难为母亲背负着这些秘密苟活多年了。在十六年前,母亲在淑贵妃手下当差时,跟奉旨入宫的戏子鬼混,还怀上了那戏子的骨肉,那孽种就是如今的皇帝南宫无忧。宫中老人都说那戏子美得惊心动魄,有汉朝乐圣李延年之美貌,我猜,必定是难耐寂寞的母亲动了凡心,跟那戏子**搞在一起罢?”
“母亲,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竟然放过了蜜瓜县那家人。不过正是如此,善良的母后才会接纳我这般卑鄙的小人儿罢?换一个寻常普通人,大概早就对我斩草除根了。母后不愧是能从辛者库爬上凤位的女人,仅仅是这般慈心热肠,普天之下就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母亲放过的那家农民,成了母亲最大的破绽。当年淑贵妃的掌事姑姑槿蕊,写了家书送往老家,母亲真该感谢那家泥腿子没人识字,读不懂信中藏着宫廷秘闻,母亲又凑巧更名换姓,才躲过被人认出来的一劫。否则,早在母亲封后的那一天,整个天下都会知道母亲的丑闻。不过母亲放心,母亲爱我至深,我自然也爱母亲至骨子里,我容忍不得母亲有死罪嫌疑,我帮母亲将那家人杀了,他们享了不应有的横财,本就是他们该死。”
“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母亲如此放荡,这一生中辗转无数男人的□□,连那下三滥的贱籍戏子都配玷污母亲的凤体,从戏子、摄政王到皇帝,这么多的男人品尝过母亲的滋味,我的身世岂不是要高贵正统得多,为什么我不能得到母亲呢?”
“母亲,你可听说过在塞外的草原部落里,有一种神奇的王族规矩,据说父王死了,他的妻妾就会传承给他的孩子,哥哥死了,就传给弟弟,常有一女侍三王的事迹发生。如今我已经不强求无忧将皇位还给我了,我也无心皇位之争,难不成在母亲眼里,我连做个草原可汗的资格都没有?无忧在外面做着他的天子,我也想在母亲怀里做着我的天子。”
“母亲,这是你欠南宫家的债,这辈子注定要还清,请母亲爱我爱得更深一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