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医院。
沈川停了车,马上下来开车门,态度很殷勤,“景哥,我给你开门。”
贺景大手把门推开,正要走出来,想起来一直默默不做声的人,觉得还是再当个好人,把折了腿的人抱下来,于是双手摊开就要搂。
伯眀灏看他这样一副百无禁忌的样子,眼皮一跳,拒绝,“我自己能行。”
“害。你还客气上了。”说着跳出车门,在车门口等人。
“景哥,我看他是害羞了,毕竟咱们景哥,alpha中的alpha。”沈川在旁边看戏,一出口全是奉承。
贺景脑海里浮现出成年后的伯眀灏,穿的一本正经,一脸禁欲的脸上突然出现两抹红晕,做小儿女娇羞状,着实把他雷的打了一个寒噤,便一拳捶到沈川的肩膀上,骂道:“还害羞,我看你该害羞了。”
“哎呦景哥!打得人家好痛。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沈川抚摸着自己的肩膀,贱兮兮地埋怨。
伯眀灏看到他们一派胡言,一双美目横了两人一眼,配着车里暖气熏出来的两颊红晕,真是有国色生香之感。
沈川抚着突然攒动的心跳,痴傻地问贺景,“景哥,我能追他吗?”
贺景看他这样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暗暗唾弃,转身就去追一瘸一拐走了二里地的伯眀灏。
医生一看了伯眀灏的伤腿,狠狠地说了他一顿,“腿都成这样了,也不知道省心,这还能动吗?”
伯眀灏低着头默默不做声。
贺景马上保证,“医生你放心,后面我保准不让他自己走一步!”
“你是他的男朋友?”医生上下打量了贺景一眼,看他鼻青脸肿的,个头也相对比较高大,说的话也不客气了,“小小年纪,不务正业,你们还在上学吧?”
贺景正要张嘴回他,便听伯眀灏出了声,“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再看他,人把小脸倔强地往旁边一偏,像是一点都不愿意看他。
贺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半蹲着,双手捏人家脸,“小明啊,你这样就不对了哈,谁把你救出来的,谁抱你来的医院?”
伯眀灏垂着眼,直直地望着贺景,想要把他的手拿下来,但无奈抵不过,便捂着两手僵持不下,于是他发问,“我们很熟吗?”
很熟吗?
这三个字徘徊在贺景的脑海里,对于他单方面而言,伯眀灏当然是很熟的人,是人生的挚友。
而对于现在的伯眀灏呢?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自从在伯家的生日宴对这个初出茅庐的二少爷惊为天人以后,好像一直都是贺景围着人家转。伯眀灏非常有教养的和他周旋,除了今天,没见他失态过。
贺景望着这样狼狈的伯眀灏,看他眉尾有一道划痕,艳丽中带着几分凶性,有些失了神。
“小朋友们,把手撒开,这里是医院。”医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贺景飞快地松开手,摸摸鼻子,问,“医生,他得修养多久啊?”
医生白了他一眼,一脸不赞同的表情,“他把石膏打了,静养三个月,你”,他指着贺景,“去找护士把脸上的伤处理了。”
“好。”贺景称是,让沈川守着伯眀灏,就先出去了。
医生出去备药,房间里只剩伯眀灏和沈川两个人。
“哼,”沈川大爷似地抱着手,斜眼看人,问他,“景哥是我大哥,我就一个问题,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们景哥?把人吊的像猴子一样?”
伯眀灏默不做语,半响才轻笑道,“人怎么能喜欢猴子?”
“你!”沈川手放下,直接炸了,“景哥为了你,自己都不要命了,弄得满身是血的,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伯眀灏反讥,“不是你说的吗?”
沈川气急败坏,本着好A不跟omega斗,喘着气半天才平息了火气,苦口婆心地劝,“你想想,景哥除了成绩差点,又高又帅,爆有男友力,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差把‘你就从了他’挂在脑门了。
伯眀灏嗤笑了一声,“不巧,我不太喜欢笨的。”
沈川见他油盐不进的,想想贺景鲜红一片的成绩单,又想起这一阵子贺景为了追得美人做的一系列操作,不禁有些感叹,看来景哥的痴心要错付了。一般来说,谁要是被人这么不要命的救了,不说以身相许也起码能换得红颜一笑。这个伯眀灏果然不是一般的omega,景哥不愧是他跟的大哥,连眼光都这么与众不同,选了一个最难攻略的。
他假装咳了一声,说道,“景哥也不是不能考好,主要是他还没发力。一发力,那第一名也能超了去了。”
“噢,是吗?”伯眀灏微微一笑,“那我很期待他能超过我。”
沈川这才想起伯眀灏是个常年占据第一名的主,想起他那每科变态的分数,不由得为贺景捏了把冷汗。
医生进来给伯眀灏打石膏。
伯眀灏虽然看起来怪羸弱的,一张小脸惨白,但还挺坚强,愣是一声不吭。
沈川在心里默默拉高了他的攻略指数,这是一个前年难遇的犟种啊,‘景哥,你自求多福了。’
“你是拄拐还是坐轮椅?”医生问伯眀灏。“你的脚最好是不要再动了。”
伯眀灏为了难,两个他都不想选,太有碍观瞻。
“给他来一个轮椅。”贺景上完药回来,听到这一句,回了他。
“我要拐。”伯眀灏偏要反道而行之。
“你省省吧,一瘸一拐的,不得被笑话死。”他不客气地说,“更何况,有轮椅我还可以推你。”
“谁要你推?”他反问。
“难道还要我抱你啊?”贺景死皮赖脸地说,“不是我不能抱,我怕对你影响不好。”话说的还挺像为他着想一样。
伯眀灏闻言生了气,不说话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于是人们看到这样一个画面。
头上裹满绷带的大男孩,推着一个打着石膏的病弱少年,坚强地走着,冬日的阳光洒在人身上,看得人分外心疼。
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爷爷,看着身后跟着一身轻松的沈川,皱着眉摇了摇头,“孩子啊,你怎么不帮帮你哥哥。”
那句“不懂事”就差明晃晃地写在他的脑袋上了。
沈川彻底无语了,抓狂。
哪是他不懂事,明明是景哥关心则乱,把着轮椅就不撒手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