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我开车在门口等你。”沈川说了这句话的时候,贺景才觉得不对劲。要不是刚刚情急,起码在这一年以内他是不愿意坐车的。
“不行。不能坐车。”贺景果断摇头。
“那你咋回去?走回去啊?”沈川疑惑地问他。
“也是。”贺景眉头一皱。
“我带他先回去吧。”说着就要推轮椅。
贺景马上把人按住,“他也不坐车。”
“我叫司机过来接我。”伯眀灏冷冷地说,
“你听我的,你今天得和我一起回去。我就算是推也要把你推回去。”贺景焦急地保证。
“为什么?”伯眀灏皱着眉问他。
“坐车危险。反正最近你的车我包了。去哪都跟我说,我想办法。”贺景拍着胸脯说。
····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伯眀灏眼睁睁地看着停在他面前一身粉红色铁皮的电动三轮。
“嘿嘿,找了半天呢。”贺景尴尬地摸摸耳朵,这可是花了几倍价格,跟一个门口买煎饼的妹妹换的。
“我叫司机来。”伯眀灏一脸无语。
“别嫌弃啦小明,能载人就好。”说着一把把人抱起就要往车上放,伯眀灏挣扎,贺景警告他,“石膏都快碎了。想后半辈子都瘸着腿吗?”说着又是一提,把人抱紧,歪头吩咐沈川,“把轮椅带上。”
“是!景哥!”沈川一个立正敬礼,把轮椅折叠起来放三轮里了。
“莽夫。”伯眀灏咬着牙骂他。
“对对。我就是个莽夫。”贺景打开驾驶室门,敷衍道。
“莽夫好啊!明哥,莽夫说明身材好嘛!”沈川坐在旁边嬉皮笑脸地说话。
这个车晃晃悠悠开到伯眀灏家,别说还挺稳。就是有点
到了别院门口,贺景又照葫芦画瓢把人抱下来放轮椅上。
把人放好后,整理了人一撮翘起的头发,仔细欣赏了一番。“别说小明,这粉色还挺衬你肤色的。”在路灯的照耀下,整个人像白玉一样透亮。
“滴滴。”随着一声车鸣,一道亮光照在人脸上。
贺景眯眼忍着刺眼的灯光,看到一辆红色的炫酷超跑,大声说了一句,“素质呢?把远光灯关了。”
车灯一直开着,驾驶座下来一位高挑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正装,蓝黑纹领带松松垮垮地系在松开的领子下。
那人走近,嘴里嚼着口香糖,语气散漫,“这不是明灏吗?”他上下扫视了一番贺景和他旁边的粉红色,“你小男朋友啊?这辆车····”他“啧啧”两声,意犹未尽,“你的口味还是蛮独特。”
说着把车钥匙往副驾驶的男性omega身上一甩,吩咐,“这车赏你了。”
男omega闻言喜笑颜开,谄媚道,“谢谢大少,咱们伯大少就是大方。”说着把钥匙紧紧捏手里,下了车。
“这是谁啊大少,”男omega打量贺景一行人,捂着红唇轻轻笑,“真是寒酸”。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沈大爷。”沈川用手使劲敲了三轮的铁皮,引起人的注意。
“噢?”伯进鸣眯了眯眼,看清楚人,脸色倒是没有变,“沈少啊。好久不见。”说着碰了旁边人的腰,“怎么那么没眼色,车灯晃了沈少这么久。”
“是。”omege委委屈屈地上了车把远光灯关了。伯进鸣这才看认出来伯眀灏身边的人是谁。
“我远远看着明灏,想着路上黑,给人照照。”他微笑,正了正领带,“没想到贺少和沈少大驾光临,小孩不懂事,实在是冒犯了两位贵客。你们进来坐坐?”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我们只是来送送小明,他腿不方便。就不进去了,谢谢伯大哥的好意。”贺景没什么语气地回他。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照顾明灏了。这孩子总是不让人省心。”伯进鸣露出一脸歉意的表情,“我来推他吧。”
“不用了,我把他推到门口吧。”贺景回,过了一两秒,一脸严肃地补充,“小明如果不省心,恐怕学校里老师首先不同意了。”
“是。眀灏向来讨人喜欢。”伯进鸣恍然叹道,像才反应过来般地,“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倒是打扰你们了。那我先回去等他。”也不管后面叫他的omega,一个人走了。
“这个大哥怎么看着挺装的。”沈川看人走远了,出声道。
“确实。”贺景点头,说,“还是个疯子。”确实是个疯子。上辈子贺景和他接触少,只是回国后听说人疯了,住疗养院去了。当时还好一阵唏嘘,明明之前见面还好好的,就像今天一样正常,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听小明说是天生的,所以可得小心,万一突然发起疯,不小心伤了人还不好处理。
贺景把人推到别院里,交给了佣人,走之前按着小明肩膀,千叮咛万嘱咐,“明早上我来接你上学,你就到门口等我哈。”
伯眀灏没回答,只是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随即点了点头。
贺景沈川两人走的痛快,伯眀灏婉拒了佣人帮忙,自己转着轮胎,一进门就听到讽刺。
“打算找外援了啊?”伯进鸣半躺在沙发上,吸着烟,斜瞅着人,“你倒是找了个好大腿。”
“你管不着。”伯眀灏冷冷地回答。
“呦。”伯进鸣掸了一下烟灰,“我怎么管不着。身为大哥,我可得好好关照你。”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伯眀灏不说话了,往旁厅的电梯口去。
“还是我来吧。”伯进鸣把烟按了,起身来到他的身旁,俯身耳边,轻轻地说,“那你得小心点,别两条腿都摔断了。”
伯眀灏闻言,紧紧咬住牙关,转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
伯进鸣看他生气了,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变了变表情,回头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爸”。
伯父——伯荣辉点了点头,看到伯眀灏坐在轮椅上,挑了挑眉,表情不变。
“爸爸,明灏也不知在哪搞得,”伯进鸣说着叹了口气,“确实是叛逆期了,我关心他他还不乐意。”
伯荣辉眉头皱起,问,“找医生看没有?”
伯进鸣移到一旁,让伯荣辉看得清楚,说,“您看,这不是石膏都打上了。”
伯荣辉闻言点头,“你是个细心的。”说着也不管兄弟二人,就往书房去了。
“大少、二少,晚上好。”闫秘书珊珊来迟,站定后和两人娇声打招呼。
闫秘书是个貌美的beta,今天她身着黑色包臀礼服,上半身v字蕾丝紧实地贴在柔软白皙的肌肤上,一头浓密乌黑的卷发更显得艳光四射。
她巧笑嫣然,“伯总走的急,文件忘了拿。”
伯进鸣看到她手上只有一只小巧的手提包,顿时知道了她的巧令名目,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又转瞬间扬起笑脸,“闫姐,好久没见,比上次见更好看了。”
闫秘书捂唇笑,“大少你可真会夸我。伯总才说我最近忙得都形容憔悴了些。”
伯进鸣奉承她,“闫姐哪里憔悴了,更何况”他风度翩翩地笑,“就算是憔悴,也有西子捧心之态嘛。”
闫秘书笑得眼都眯了,“哪有您说的那样。”
他们没交谈多久,闫秘书就挺直脊背,矜贵地往屋里去了。
人离开视野,伯进鸣的脸沉了下来,狠狠地把伯眀灏的轮椅一踢,提到了墙边,骂了一句,“都是剑人。”说着无所顾忌地走了。
伯眀灏握紧拳头,半晌,才挪着车慢慢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