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来有点晚了。”秦皖不咸不淡评价一句,“剧情已经被拼的七七八八了。我这么发现一个技巧,如果以一名小说作者的时间来过副本会非常简单。”
——从如何让剧情跌宕反转的角度来推测副本的真相。
“我也觉得。”予天岚点点头,“再加上根据人物性格对ta可能会做的事加以推测。这才是最快的过副本方法。如果只是一昧的跟着剧情走。虽然也能通过副本但很难出彩。”
“而且副本讲究逻辑因果。”祁司篁点点头,“从这三个方面推测,基本就**不离十了。”
“而我们这里,恰巧三个方面都有专业人士。”阮清栀莞尔一笑。如此配置,过不了副本都说不过去了。
“其实也不需要专业人士。一个知识面足够的人或者硬实力足够的人也能做到。”祁司篁开口,“但毋庸置疑的是,我们队伍确实全面。别看顾先生话少,其实他对艺术史了解挺深的——至少比我厉害的多。”
说着他眉眼含笑,拍了拍顾风浔的肩:“对吧顾先生。”
顾风浔看着他,眼神有些怔怔的。他知道祁司篁是想把他带入谈话中,但就算已经知道,现在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他……平时沉默的久了,会有些社交恐惧……
顾风浔愣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确实他对以美术为主的艺术有了解,至少辨认点东西不成问题。但祁司篁是怎么看出来的?
“刚求援副本,我家顾先生可是最先通过建筑风格推测时间点的。”祁司篁眨着眼睛,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盛满了笑意。
“我家。”
顾风浔心猛的一颤,一时间僵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悄悄握住了祁司篁的手。
秦皖瞅着他两的小动作翻了个白眼,无声的“哟哟哟”一句——恋爱的酸臭味啊。瞧瞧,还“我家”,啧啧啧。
随后她正了正神色开口:“正好我只对东方美术史稍微有些涉猎,只能两眼一蒙就是猜。顾少校这是补全了缺口啊。”
002:“你就是嫉妒!**裸的嫉妒!”然后收到白眼。
“西方美术啊。难怪对人体什么的熟悉呢。”阮清栀喃喃道,“啊……好像本身职业就该熟悉的。不过技多不压身,现在的世道知识面越宽越好。几张名画我还认识,建筑风格什么的我可就两眼一黑了。”
“确实技多不压身。想我,我就不行。”祁司篁自嘲,同时偷偷企图反握顾风浔的手但失败。
感受着对方手掌的炽热紧贴,祁司篁不禁心道:顾风浔手劲挺大啊。
“你们有没有觉得天域很像是在筛选人类?”予天岚拍了下桌子,“只有知识面足够的人才能活下来。这不就是筛选吗!”
祁司篁闻言皱了皱眉。这话有道理,天域的所作所为就像是一场筛选游戏。简单粗暴,通过的活不通过的死。
“筛选人才。”顾风浔定了定神说:“不知道‘祂们’筛选的意义是什么。难不成闲得慌觉得好玩?”
祁司篁抿了抿唇,“不清楚祂们是为了什么。但这确实像是在筛选,但人类能干嘛呢?做廉价劳动力?”
“有可能,对于祂们来说,知识面广的人类只是将将够成为廉价劳动力。”秦皖蹙眉,“而其他人甚至没有活着的意义。”
“怎么能这么说。”予天岚不满的说,“活着又不一定要有广阔的知识面,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怎么能够因为一些人专攻一件事就盖棺定论他们还被筛选掉。”
“而且他们要的人才,都不是在生存方面的知识人才。”祁司篁冷声道,“与其说是在选择劳动力,不如说,他们想灭种人类。将有生存能力的人类杀掉,留下来的通过祂们,也就是用积分兑换生存必需品。让人类对祂们产生依赖性……”
等到时候只需要断了供应。人类直接完蛋——真是好算盘啊,不过这算盘珠终于是蹦出来了。
“嘶,原来如此。”予天岚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月溪明他们……”才要毁了天域。
祁司篁听懂了她的意思,点点头:“恐怕就是这样。他们无法完成所以又找到了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得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了。”秦皖耸耸肩,“虽然很讨厌被人要求做某事。但一想到这事一旦成了我们就能名留青史我就挺有干劲。你们谁家写族谱都能给你另……”
秦皖清冽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她突然想起来,这里都是一群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人啊。
哪怕是她看起来跟每个人都熟悉,但天域出现后也没急着去联系谁。
自从温楠音走后,她确实就成了一个人——从她父母离开后,再一次。
“行了行了还在副本里呢不说这些。”阮清栀察觉到不对,打了个圆场。
“确实不该说,”予天岚手指指了指上方,“不是说都听得见吗。”
顾风浔点点头,“不必再说,我们都懂。”
“没事,好歹已经名留青史了。”祁司篁勉强笑了笑,“哦对了,这次出去后我得回去一趟。”
算算时间,又该是他拿着族谱一个个对着扫墓的时候了。清竹峰半座山峰如今都是坟头,全部拜完要不少时间呢。
“去哪?我陪你。”顾风浔立刻说道。
“回家。在山上。”祁司篁闷声回答道,“祭日。”
顾风浔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我陪你一起。顺带……见见叔叔阿姨。”
“谢了。”祁司篁眼睫微颤轻叹,“斯人已逝,再伤感也无济于事。还不如过好当下。”
——既为自己而活,也为逝者而活。
“嗯。”顾风浔点点头。
“行了行了别伤春悲秋了还是看看这群人究竟是要干嘛。”祁司篁转头走向窗口看向窗外:“已经进来了。作为一个‘考察队’的不去欢迎一下不合情理啊。做人嘛,要讲究人情世故。”
“说实话真的不懂你们e人的世界。”阮清栀感叹一句,“能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是我的极限。”
“赞同。”予天岚点头,“要不是之前看见你们觉得莫名熟悉,我也不会主动去认识你们。”
两个i人,连带着顾风浔这个本质很i的一起望向房间内两个e人。
秦皖和祁司篁:“。”自信一点不要社恐ok?
然后遭到沉默的拒绝——沉默,是现在的窗口。
*
最终还是两个e人带着三个i人下了楼。
“诸位午安。”祁司篁笑容和善的冲刀疤点了点头,尽量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半屋子五颜六色的头发上。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笑点低的可怕。憋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这屋子像是进了七彩葫芦娃。之前他就想说了,吕队长是从哪找了这么多人才?杀马特理发店?
“噗。”秦皖已经笑了。笑完后秦律疯狂为自己找补,不禁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如此匮乏:“……刀……吕队长来找我们?”
服了,差点当面叫人绰号面刺对方了。虽然她很讨厌对方但是她还是有点涵养的。
刀疤看着秦皖,咬牙切齿地说:“……有事。”如果没有npc在场他非得……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叫他“刀疤”了!
“什么事。”秦皖笑着,脸上写着“有屁快放”四个字。心想:带着这么多人来不就是以为蓝缙云他们出去了这里应当只有阮清栀和两个孩子在好套线索嘛。
他这算盘珠子都崩到秦皖脸上了。可惜算盘打错喽,就算是阮清栀一个他们一队也无法拿捏。甚至秦皖打心底觉得,阮清栀可能才是白切黑最黑的那个,自己跟她一比都会为自己的纯真善良而羞耻。
别问,问就是直觉,是松果体给她留下的第六感遗产。
002超小声对秦皖说:“我看宿主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皖:“废物不配说话,你该闭嘴了。”
“嘤嘤嘤。”002哭唧唧,“嘤嘤嘤,人家有用时叫人家小甜甜,没用了就对人家始乱终弃……”
秦皖朱唇轻启,说出的话,短短一个字。却让002彻底寒了心:“滚。”
“真正的寒心,不是大哭大闹……”002含泪隐遁。
“我们出去说?”刀疤不打算把自己的意图暴露给npc。在他眼中这些npc与天域空间是一丘之貉,根本不值得信任。
“我们是指我们两个还是什么?”秦皖抬了抬眸望着他。
先生,你可不像什么好人,你比我看着还不像好人。
“你觉得呢,自然是一起出去。”刀疤瞥了她一眼,伸手招呼身后的七彩葫芦娃外加一个钟梦吟。那些人簇拥着像潮水一般退了出去,刀疤也紧随其后。
“还挺有组织纪律。”祁司篁待他们走后终于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随后,他轻咳两声,拽着顾风浔跟着秦皖出去:“走,帮秦队撑场子。”
“我可不觉得她需要。秦律一人文可舌战群儒,武可射石饮羽。”顾风浔低笑一声任由祁司篁拉着往外走。
“射石饮羽不至于,但她也不是普通人能欺负的。”祁司篁婉儿莞尔,“她跟我两一样她好歹是综排榜前十呢,拽你出来主要是为了看戏。”比如看秦皖如何八百字小作文骂人不带脏字什么的。
“是。”顾风浔点点头,“刚好测测这支队伍的深浅。毕竟人不可貌相。”
“别说了我真的忍不住想笑,”祁司篁捂脸;“虽然我知道一个人的着装打扮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所受的教育,所成长的环境,这些客观因素无法改变也不能因此就去……但我还是想笑。”
主要是……画面独有一种艺术喜感,比起“杀马特”,更像是一种行为艺术。
“你们发现了什么。”刀疤也是个爽快人,也许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一排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便有些不把秦皖放在眼里。况且他本来就瞧不起面前这支队伍,是得有多缺人才会让一个小丫头当队长?
“我凭什么告诉你。”秦皖冷冷回应:“非要我揍你们一顿才能让你们清醒?”
她的铁棍按捺不住了。谁给对方的自信一句话想空手套白狼?
“你很自负,自负会让人败北。”刀疤不满的皱了皱眉。
“我从不失败。”秦皖回答:“只有弱者的自信才会被人称作自负。吕队长,你觉得你自负吗?”
刀疤一愣,随后更深的皱眉,眉头几乎拧在一起:“小姑娘,听我一句劝,何必做这个出头鸟呢?”
“我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秦皖翻了个白眼:“真是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在这里教育我。行了我们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哎你这女人!”刀疤身后的红发玩家开口,“不要给脸不要脸!”
秦皖无声的做了个口型,随后手中银光一闪:“别逼我揍你,你队长说了枪打出头鸟。你再蹦跶我就先揍你。说起来我到现在都没自我介绍呢……”
红毛立刻炸了毛,手中顿时浮现出一把匕首。
“我啊比较垃圾,代号阁主,但好歹是个前二十吧……嗯好像是综排榜十一。后面那两位你们也可以有幸认识下,神棍和骑士阁下。还有医者和嬉智者。两位不在的小朋友也比你们厉害哦,但出于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就不告诉你们他们的代号了。”
说着她冲看戏的几人眨了眨眼。
现在,需要的是对对方的震慑。她已经给过几次机会了奈何对方不珍惜,那就只能用武力恐吓了。
毕竟再闹下去……她怕阮清栀半夜偷偷去把人剖了。阮清栀不是什么小白花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在天域里面她还选择了舍弃箍住自己的弦,颇有放飞自我遵循本性的动向。
予天岚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估计在暗戳戳研究对方的心理把对方当试验品呢。
还有俩一肚子坏水1 1>2的就不说了——感谢他两坚贞不屈的道德底线。
这么想她真是善良啊,保住了对方健全的身体和还算健康的心灵。
“……好男不跟女斗。”红毛掏出的匕首收了回去。
“你不是不跟女斗。你只是发现自己斗不过我还想口头上压我一筹。”秦皖冷哼一声把剑架在肩膀上。
随后,她轻声开口:“你们惹了我。该怎么补偿?”
啊对了,她是个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