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临世的消息很快就像草原上狂风撩起的火焰席卷了大地之上的每一个角落。
传闻魔祟为祭祀邪神一事绸缪百年之久,修真界的青年一代几乎都折在了这场献祭里,对修真者造成了不可忽略的打击。而与之相反,是大路上日渐猖獗的魔祟,他们肆意虐.杀落单的修真者,在世间掀起阵阵腥风浪雨,那为他们担忧无数年的岁月,终究不可抵挡地来了。
邪神重新给这片安稳百年的大陆带来灾厄与抹杀。
而一切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正懒懒地居在魔祟给祂修筑的邪神殿内,若大的床,应邪神的要求被搬到了主殿之上,床高高的红木挂着斜斜掩着的黑色绸幔和白纱,自两边垂下,挡住了里面的景色,只看得见隐隐的身影支着头,和丝绸一样柔软的发色倾泻在被上。
臧懒懒打了个哈欠,侧卧在床上,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身前的柔软狐狸,惬意慵懒极了。
底下的祭司看着邪神一副纣王上身的样子面色不变,不做痕迹地上眼药,恭恭敬敬地道:“吾主,此狐为妖王云珥,一向同修真者交好,恐他留在吾主身边,不安好心。”
“嗯”邪神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赞同,平平淡淡的一声应,让人摸不着头脑,祂的声线低沉淡然,却有让人不敢违抗的威压:“先前安排的事,如何了?”
祭司见邪神不想听,明白了云珥暂时不能动,按捺住心里的不甘,回到:“魔族已经开始攻打修真界了,之前那一战,斯野沐重伤未愈,现在仙界无可用之人……”祭司顿了顿,还是说“只是如今还未有雪今山山主斯相年出关的消息,魔族如今元气大伤,如此冒然攻打,恐不讨好,不如……”
开玩笑,当然不能答应,祂目前答应给天道办事,祂又懒得出力,当然是让魔族和修真者疯狂内耗,才最划算,究竟是祂脑袋进水了还是狐狸不好撸了,祂才会愿意亲自出马。
祂端着嗓子,声音还是淡淡的,却让祭司清晰辨别出被质疑的不虞,像是被毒蛇盯上似的,祭司一抖跪下了。
邪神:……
作为时不念时他长这么大还没耍过这么大的威风,一时还有点诧异不会把祂手下吓坏了,不过有些事情好像就这么刻在骨子里,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更像是祂真正的本性。
祭司答应着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请吾主莫过于偏爱信任这狐狸,妖善计谋,窥人心,来者不善,还望您知晓。”
臧怎么会不知晓,如果手里的狐狸真有这么聪明,怎么会此时被祂抓在手心里。
抚摸在狐狸背上的指节忽然顺着油光水滑的毛发纹路下行,感受着手下温热的一团不自知地僵硬,臧眼里含了几分笑意,祂指腹抵在狐尾的断口上,先前云珥为了杀祂,断了一条修为最高的尾巴,此时臧的粗砾指腹就在那光滑的伤口上摩挲揉弄,狐狸随着祂加大的力气耳朵尖不自觉地抖动,还以为祂没发现,抖一下就飞快地强压镇静,然后又小小地抖了一下。
装死的云珥强忍着尾巴上诡异感觉,感到一阵阵暖意包裹住伤口,祂在给他治伤?他刚刚有些松懈,就感觉那指节顺着尾巴根往下,抵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对狐狸耍流氓?!#
云珥一下装不下去了,一个激灵八条大尾巴团团包裹住身体,缩成了一个白球球,迅速退到床角警惕地瞪着邪神。
臧看着云珥眼里的凶意,有些失笑,祂故意摩挲着指尖像是回味着什么触感,明白祂意思的云珥厚厚白毛下的脸颊瞬间爆红,尖尖的白牙露出来,威胁样地对着男人低吼。
“过来。”臧不满狐狸的逃离,拍了拍身边的床唤他。
云珥仍旧警惕地望着祂,一朝为俘虏,他完全看不懂这个邪神,祂脖颈上还有被他砍伤的伤痕,那一击的力量确实庞大,这伤口仍然狰狞地陈列在邪神身上,让那具完美的躯体像是被人恶意摔过的瓷器。
但是对着他这个差点弑神的存在,邪神的脸上不见任何愤怒,亲昵的笑意盈盈,足以让他忽略那双诡异的瞳仁,透过皮肉,看见熟悉的人。
乍然想起时不念,云珥心口一痛,他尖尖泛粉的耳朵尖抖了抖,狐狸口中吐露人言。
“你究竟是谁?时不念呢?”
看来小没良心地还挂念着祂,臧眼睛一亮,但祂还是逗着狐狸“我?我自然是邪神。”
所以,时不念,真的死了吗?
虽然不是因他而死,可他是一步步地眼睁睁地看着时不念迈入所有人的计划,迈入死亡。
然后臧就看见狐狸眼里的微弱的希冀慢慢熄了下来,宁静沉寂,像是一湖不可窥的清渊,几乎叫臧不忍心再骗他。
“阿云”
云珥把尖尖的脸埋在蓬松的尾巴里,却突然听见邪神用亲昵的语气叫他,和时不念一般无二,云珥终于火了,把头探出来,腰压低,做出兽类攻击猎物或者受到威胁时的姿势,他鲜少动肝火,这下却气得不清,质问,
“你到底是谁?”
臧一下子撞进了云珥藏起来的红红的眼眶,心头一抖,声音温柔压低,向云珥伸手,最终还是没骗他“我是邪神,也是时不念,是你养大的弟子,是倾慕你的一抹神识。”
云珥伸手给了祂一爪子,尖利的爪子本来划不开强大的邪神肉身,只留下几抹长长的划痕,在瓷白的皮肤上分外明显。
云珥灵力有损,一时变不回人身,只能以这样弱势的姿态同男人交涉,几次想说什么,但话头还是被心里理不清的沉闷压了下去,
“……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时不念自然看不得云珥这样沉闷伤心的样子,同理臧也是,祂估摸着云珥应该没太生气,伸手把狐狸揽在怀里,鼻尖抵在他眉心诱哄“我可也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前不久恰好恢复记忆,知道我差不多是邪神转世罢了”
感受到额前温热的气息,云珥不自知地别开脸,问“那之前祭台上……”
为什么是那样脆弱地任人宰割?祂是邪神不是吗?只要亮出身份,这些魔祟怎么敢动手?邪神不会痛,难道□□凡身的时不念还不会吗?
可是他问不出来这么明摆着的偏爱的话,后半截话头就这样消散在了空中,幸好臧懂了他的未尽之言,解释道:“虽然这魔族唤神的方法并不全善,但是大差不差,只要剥离凡根,我才能恢复邪神的力量,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之前的身躯是那样孱弱。”
只是还有没有说的一个原因,如果祂不顺应这些人的心意走一遍流程,又怎么让修真者顺理成章地开展计划,然后发动两派的战争。
说着,臧指尖凝起一抹纯黑色的邪气,按照魔修的修炼阶级,邪气颜色越深代表的力量越强大,虽然臧指尖只有一缕雾气一样的波动,却让云珥感到如临大敌,背后毛都炸开了。
臧把那抹力量在云珥眼前晃了一晃就收了回去,修长的手臂横在狐狸周围,把毛茸茸一团圈进怀里,声音里委屈巴巴“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太近了。
云珥几乎整张脸都埋在臧宽阔的胸膛里,被强大的气息携裹着,他明显有些不安,爪子浅幅度地在被子上抓了几下。
邪神应该不会对着一只狐狸起兴趣吧……?
但是在臧感受里,只觉得狐狸温顺地窝在自己怀里,起码没有像从前那样抗拒他的亲近,于是心猿意马发挥传统技能——蹬鼻子上脸,祂下半张脸摩挲着云珥的眉心,殷红薄唇吐气吹拂过白色绒毛,像调.情似的。
这这这!云珥拔腿想跑,却被臧揪住了前爪,臧一个用力就压在狐狸身上,云珥一怔,感觉相交的手腕汇入一股暖流,他枯竭的灵气瞬间丰盈,不受控制地变成人身,修长白皙的身体腾空一瞬,然后弹回了柔软的床上。
云珥瞪大了眼睛,头上和身后是因为某人恶趣味保留的狐狸耳朵和尾巴。
看着底下的狐狸因为羞赧白中染粉的皮肤,臧的呼吸渐渐加沉。
正经的云老师羞耻度爆表,抗拒地推着面前的胸膛,却被人握着手腕抵在了臧心脏前。
臧贴着他问,眼神和语气都湿漉漉的,故作委屈:“难道阿云还感觉不到我的心意吗?”
被封存了一段记忆的云珥只能想到不久前醉酒的时不念压在他身上强吻的回忆,不过他确实迟疑了,居然真的抿着唇认认真真思考起臧的话。
他真的喜欢时不念吗?
好像……喜欢的……
看着云珥眼中的迟疑和动摇,邪神心动得颤抖,臧把他的手握在一起交叠在顶,顺着他好看的美人下巴吻上了祂肖想许久的唇。
是和记忆里一样好的感觉。
臧几乎喟叹,随着吻越来越用力深入,云珥眼神渐渐懵懂,染上了初尝**的水光潋滟,美得动人心魄。
不过……这可不算初尝……在云珥看不见的地方,臧的眼里泛起不为人知的愉悦。
“不……”云珥还是觉得不妙,想逃离越来越糟糕的气氛,弱弱的抗拒却被无情镇压,臧贴着他低语“……阿云不愿意吗?”
祂的手越来越过分,云珥一声呜咽,感觉敏感的耳朵尖被卷入什么温暖的地方逗弄。
偌大的殿内,刻着朝圣者的肃穆金光壁画,淡淡的光线里,中心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此时那床像是在遭受什么凿击,簌簌发着抖,像是有铁匠修着某个零部件,随着锤子的起落极有规律地抖动,把外面罩着的一层华贵柔软的缎面都抖出柔软的波纹来。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光线彻底卷入黑暗之中,床上无力的狐狸精抗拒推着面前俊美无铸的邪神,脸埋在被褥中一味无助呜咽。
要到时间了……
最后最后的关头,那无力的美人濡湿的眼里突然爆发一阵狠意,双手幻化出尖锐的爪子,趁着身上人片刻的失神,狠狠地朝着祂心脏剜去!
却被早有预料的邪神握住手腕重新抵在窗沿接受暴行。
臧狭长的眼尾里划过些许兴味,舔了舔唇道,嗓音发紧:“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云珥从失神里回过神来,准备接受邪神的暴怒,眼里一片坚定的杀意,语气沙哑地泛着狠绝:“不管你是谁,邪神——必诛!”
臧眸色深深,无奈盯着云珥眼里仿佛程序化的执拗和认真,明白这是天道为了让祂除掉修真者,给修真者下的蛊惑。
不过祂也不恼,至少……一切看起来更有趣了不是吗?
他笑着拿出一条金色的精致锁链,绕过云珥的锁骨套在他的脖颈上,把另一端系在床头,那金链子不知是什么做的,精美绝伦,很适合云珥一身漂亮的皮肉,是云珥决计挣扎不开的坚硬,此时随着邪神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哗啦啦声音。
臧贴着云珥的脸卷入他眼角的一粒晶莹泪水,语气惊奇喟叹:“我万分同意。”
祂在赞同云珥的话,仿佛什么金科玉律,祂道:“你当然可以杀了我”
“只不过失败一次,就给我一次”
臧笑意盈盈,亲昵地点着云珥的鼻尖,在重新开始的修床动作里解开了云珥那段封锁的记忆,地下城里的混乱涌入云珥脑海,和当下混淆在一起,不知今夕何夕。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吧……”
“以后要努力杀了我啊……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