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湾河水 第32章 第三部 书风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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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风，你好：

恭喜你收获自己想要的爱情。斯蒂芬·茨威格曾说：“人想念想得沉重的时候，就以为她同样在想念自己。”两厢情愿的爱情是如此牵挂，如此难以分离。哪怕就是回家，他们都会牵挂彼此，牵挂得要死。亲情固然重要。可是，在某个特定的年纪里，爱情高于生命。我羡慕你能够在这个年纪遇见愿意与你共同奔赴的人，羡慕那个与你牵手的女孩，有你这样才华横溢的男友。挡住孤独和寂寞的力量，从来就不是来自外在的抱团取暖，而是内心深处的强大与充盈。

最近，我在阅读王实甫的《西厢记》。这部戏曲，我相信，你读过。（如果没有，你可要找来看看。毕竟，这是中文系学生必读书籍）这个故事最早起源于元稹的传奇小说《莺莺传》，经过宋代赵令畤填词《商调蝶恋花鼓子词》，金代董解元作《西厢记诸宫调》，再经过元代早期的王实甫的天才创造，这千古名剧诞生。永久的艺术，深沉的魅力，深刻的思想与艺术完美的结合，是这名剧的根源。当然啦，你千万别以为，我是在给你这个中文系的大才子普及常识。

“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的相国女儿崔莺莺是美丽而柔情的妙龄少女，原已被许配给郑尚书儿子的她，在普救寺邂逅张生，后者有才华又痴情……仿佛干柴遇见烈火，如果说友情是日积月累起来的，而爱情却只发生在刹那。他们相爱。然而，相爱并不容易，苏轼词云：“墙里秋千墙外笑，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好事多磨！经历赖婚、逼试等挫折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这里，作为笔友，我就引用戏曲末尾的那段话：“永老无别离，万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人的都成了眷属。”祝贺你的爱情圆满。

作为老朋友，我也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你，希望你的人生少走弯路。我所理解的爱情，两个人不要有束缚，不要有缠绕，不要占有对方，不要渴望从对方身上挖掘到生命缺失的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事情。当然，有些问题不需要语言表达，不是言语所能阐释，希望你自己慢慢体会。如果没看到我想要给你表达的东西，请你当我说的这些话是酒后胡言、朋友之间的戏言。

乌韵词

上阙：广场空旷，碎月缩流年。流光布带易剪断，泪珠串联词，词语浅情意深，无可奈何遇见君。懂否，懂否？下阙：皮囊空好，冷雨吹风度。盛夏晚晴逝如斯，泪眼婆娑浮，知道易懂得难，本该偕老却陌生。难道，难道。

这是我的填词，没有讲求平仄，没有格律或者押韵与否，这样写倒有种新意。你既然选择中文系，既然有写作的**，那我建议你：读书多多益善，写文章精益求精，坚持改进你的读书写文章。此外，像我写这首古词，有时，你可以不遵守写作的规则，规则从来就是要有就有，要没有就没有。你知道吗？《倚天屠龙记》里面，张无忌在山洞里练乾坤大挪移！他怎样练？看得懂的，他就练；看不懂的，他就不练！就这样，他居然练成传说中的“乾坤大挪移”。

这告诉我们，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想写什么文章，就写什么文章。在冰火岛，张无忌受到谢逊的指点，背进脑海许多武功秘籍，学了粗浅的武当与崆峒派武功，但因为年岁缺乏实践，尚且不成熟。后来练习九阳神功，阴差阳错被布袋和尚打通任督二脉，从此武功开挂。在那以后，陆陆续续练成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太极剑法武圣火令神功当纵云梯等等，竟有光明顶独战六大门派，成为明教教主营救张三丰谢逊，号令群雄等等。所以，你首先得读书，有积累。

遗憾自己没能跟你相遇相识。此外，原谅我没有文采，引用这段诗经与你，再次表达我对你的祝福，祝你们从课堂走到婚姻的殿堂！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19

这天星期天，张童书带着呼啦啦来到华山脚下。从山脚下往山顶望去，只见群山绵延不绝，消失在灰色朦胧的苍穹深处。乘坐缆车登顶华山，此刻，他们站在半山腰，眼前是陡峭山谷，浓密的山林，有起淡淡的雾气。

张童书突然呐喊：“呼啦啦是我老婆！呼啦啦是我老婆！呼啦啦是我老婆！”空谷回音，“呼啦啦是我老婆……呼啦啦沉浸在山色深处，忽听见呐喊，满脸通红地对他说：“你疯啦？发什么神经！”说完不久，呼啦啦似乎也疯了，也发起神经。“张童书是大笨蛋！张童书是大笨蛋！张童书是大笨蛋！”

偶有旅客路过，惊奇，又是羡慕。满脸青春，满是阳光，全是幸福的欢乐。郎才女貌引起旅客想起青春年华，他们的爱情像得到路人的祝福有苍天的认同。人是最重要的，没有人，有些东西纵然拥有没有意义。

山路弯曲险峻，群山此起彼伏，争前恐后向远方延展着消失在西边。香味不是树叶的清香，不是远山的芬芳，而是女友的芳香。她依偎在他怀里，她像温柔美丽的狐狸，而他抚摸着她。天空，山谷，黄昏，天地间只有苍茫的宁静。

他们站在落日的余晖里，远远看去他们与山色与那轮红日相映成趣，像秋日落山图。西边漫天晚霞。姑娘暗送秋波，柔情似水，他们在晚霞弥漫的风景里接吻。夜清寒如水，人静如夜晚。天刚刚黑，圆月升起，月光像成群的萤火虫散落在四周。他们准备睡觉。没有预定东峰饭店的房间，而是租借帐篷。

饭店高昂的租金，负担不起，亦没有必要，帐篷对他们很有情调，这是两个人的小天地。狭小的帐篷，甜言蜜语，他们呼吸着彼此呼出的空气。薄荷味的气息从年轻炽热的身体里发散出来，高高鼓起的喉结，英俊的面颊，挺拔硬朗的身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除了他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帐篷里的他们在想什么，在干什么。有些事出乎意料，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他的身体起了无法控制的变化，这种变化来自身体深处不可抗拒的**，**自从人类诞生，就已诞生。她面带潮红，体温急剧升高，体温急剧升高的她心跳声扑通扑通。

静谧的时光，她的脸颊为何潮红？她体温为何升高？她心跳为何加速？原来，原来，原来因为她的手触碰到了某个神秘的地方。

那个神秘的地方，不是自己的，而是他的。他那个地方，宛如微微凸起的山丘，透出阵阵温热。思想这种东西没有人可以控制。越不该想的事情，她偏偏越要去想。他的身体热了，他的眼睛燃烧着**的火焰。

“我爱你”，他的声音柔情似水，动作熟练，仿佛预演无数次。他刚刚说完我爱你，她还来不及反应，她湿润的唇已经被堵住，他一个翻身就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压在身下。这时候的她已柔软，像三月末尾高山融化了的雪。

女人的心若是被男人勾走，男人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我爱你”，他在说，在喘息，在为下次的进攻准备着“我这辈子都会爱你。”他的承诺像奥德修斯打造的漂亮木马，把他藏在木马腹中，悄悄溜进姑娘的心。

他们不在乎世间的习俗，不在乎世间的道德，只在乎这瞬间的拥有。他们如痴如醉，享受着彼此充满青春的身体。乌云消散，她感受到身体里的温凉。

她已知足，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她的笑容甜蜜，他的眼神清澈，宛如春天的阳光清澈的流水。“我爱你，呼啦啦，我永远都爱你。”

这晚，星空如桃花般灿烂，她依偎在男友挺拔的身体里，倾听来心房有节律跳动的声音。身体的余温透过薄而软的T恤，温暖着呼啦啦。他的下颚温柔地抵住她的头发，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背上，偶尔会有温柔的抚摸。

只是，他的小胡渣偶尔会扎到呼啦啦，让呼啦啦像是小动物那样气恼。初试**，谁都不会忘记。千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歌颂爱情。

遇见肖晓霞，张童书觉得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等他真正爱上呼啦啦，再看肖晓霞，肖晓霞固然美丽，可几十个肖晓霞都抵不过呼啦啦。爱情有着奇妙的重量，它可以给平凡人以非凡的意义。有的女人并非天生丽质，但男人爱上她，便会以为她世界最温柔最美丽的女人，便会被她魅力所折服。

如果摆在跟前有三种选择，有一种是永恒不灭的名声，有一种是富可敌国的财富，有一种是跟爱人在一起，张童书觉得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心爱的女人。没有人，纵有名利，又有何用？只是给自己多有些许寂寞。

20

寂静的山道掀起凉爽的风，风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弥漫着凄凉的寒意。清晨笼罩着浓郁的雾气，山峦四周是陡峭而棱角分明的岩壁，远远望去让人心生恐惧。这时，青年男女已悠悠醒来，他们收拾妥当以后爬出帐篷。

“终于可以看日出啦！”

“那边，天末有流星。流星带给人的是美，是希望。”

“你可以许愿。”他没有笑，眼里却有笑意，仿佛在说我的话你也信。

东方泛白，残留在山麓的雾气升起。红蓝灰渐渐分明，天色亮了，月光淡了。太阳像红热的小铁球出现在朦胧的云海，随着时间流逝的铁球渐渐升高。太阳像咸鸭蛋很快突破云海，霎时发出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美丽极了。

旭日从东边升起，阳光从东边倾泻下来，照在路上，照在树梢，照在这对情侣身上。这是她首次登上华山。爬山虽远，虽累，虽辛苦。可是，再远的路，再累的山，再辛苦的旅途，她都不觉得远，她都不觉得累，她都不觉得辛苦。她觉得，有心爱的人在自己身边，再怎么辛苦都不觉得累。

沿途，人们友善，风景美丽。这对情侣走累了，就看看对方，以此相互勉励共同面对。他们相互搀扶相互帮助，有付出的收获自然美丽。呼啦啦觉得，他们很幸福，他们可以走远，远生命彼岸，甚至给彼此送终。

她爱他，可她没有勇气说出口。在她的内心，她始终认为，她不需要向爱情表白。亲爱的朋友，不知道表达自己的人，往往可以在情感的世界走很长很长的路。如果遭遇无可奈何的事情，就只有等待。若干岁月以后，呼啦啦觉得这个阶段的自己浅薄、幼稚、天真。爱情不需要表白，可爱情需要表明心意，起码要有行动表明你的心底深处驻扎着对方。因为它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

“就为这几分钟，几十秒，我们等了这么久！”暗红色铁锈铁索构成护栏边缘，他们面向发光发热的太阳。姑娘背对着他，温声细语又淘气地说。张童书站在她身后，他忽然搂抱她，他用他的脸颊在她耳朵附近摩挲。

他们宛如华山亮丽的风景。男的英俊挺拔，女的貌美如花。帅哥美女哪怕站在一起都让人赏心悦目。“这些都不重要。有你在我身边，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她的面颊，像春日里的桃花红了起来。姑娘依偎在男友怀抱里，她像怀抱鲜花的女人觉着自己最是幸福。此时，她温柔得像只小猫。她的头蹭了蹭他，他的胸口似有股暖流涌动，惹得男儿心痒痒的，想要吃了她。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正处热恋，你是否有过这般美好的感觉？如果没有，请你试试。那些充满了浪漫的小情调，真的很美好。不幸的事情出现，感情走到尽头，回忆起来依旧会觉得美丽而甜蜜，于人生亦是种宝贵的财富。

从华山回来，他们形影不离。不在彼此生活里出现的时光很少很少，少得都有些可怜。偶尔出现几次，恍然觉得隔了许久。热恋男女，恨不得随身携带心上人。往常有些放诞不羁，难免患得患失，亦会在心底牵挂爱人。

“你不要离开我，请你不要离开我。你出国，我就出国；你读研，我就读研。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不管做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我爱你，我喜欢你……”午夜，一场噩梦把自己吓醒，张童书醒来，浑身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