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江抒看她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笑着问。
“嗯嗯。”屏浅连连点头。
“那就下去瞧瞧吧!”江抒也有心见识见识这古代的戏曲,说完便吩咐停车。
从车上下来之后,江抒想到这马车是朱轩娆的,在这里等着她们不太合适,就让那车夫赶车回去了。
二人走到戏台前,看戏的人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多,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也进不去,无奈只好在外面听。
这样等到晌午时分,才有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屏浅趁机拉着江抒挤进去。
这时候,戏已经唱过好几场了,此时在戏台上的是一个一身白色儒装头戴黑色唐巾的小生,唇红齿白,生得十分俊俏。
江抒有些好奇演这小生的到底是男是女,忍不住盯着他看起来。
那小生似乎也感觉到江抒的注视,向前走了几步,冲她嫣然一笑。
就在江抒飘飘然之际,只见他长袖一挥,几只飞镖唰唰唰唰朝她飞射而来。
“小心!”正在这时,突然不知从何处飞出一个黑色身影,一把将江抒推开。
然后她手中石珠轻轻一弹,将那几只飞镖打偏了方向,铮铮几声钉在戏台最右边的柱子上。
“多管闲事!”后台立即冲出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个个手拿刀枪,凶神恶煞地瞪着救下江抒的女子。
看戏的人受到惊吓,霎时四散跑开。
那女子一身黑衣,头戴黑纱帷帽,半隐半透的纱下,一张不再年轻却堪称绝色的面容若隐若现。
她淡淡地回视着他们,冷声道:“不多管闲事,难道要看着你们滥杀无辜不成?”
“找死!”立刻有人按耐不住,跳下戏台。
女子利落地抬手拔剑,没有回头,吩咐屏浅道:“快带她走!”
屏浅顿时反应过来,一把拉起江抒向外面跑去。
跑了很远一段距离,实在跑不动了,二人才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江抒想到那救下自己的黑衣女子还在那里,有些担心地回头望去:“我们这样跑了,那位姑姑不会有事吧?”
屏浅摇摇头道:“不会的,她的功夫看上去不错,那些人不是她的对手。只是……”
她的眸底出现一丝忧虑之色。
江抒明白她的意思,顺着说下去:“只是,会有什么人要杀我?”
假如昨晚险些被暗器伤到,还可以说成是受到那救下她的黑衣男子的连累,今日的刺杀,又能找到什么借口呢?
有人要杀她,这个问题如今真真切切地摆在了眼前,她必须得正视,得面对。
“姑娘……”屏浅看着她镇定的有些不正常的目光,表示十分担忧。
一向柔弱怯懦的姑娘,何时变得如此冷静了,冷静的陌生。
“好了,我们回府吧。”江抒淡淡说了句,径自向前面一辆立着个牌子写着可供租雇的马车走去。
乘车回到叶府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江抒在屏浅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微微抬头,看到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从府中走出来,翻身跨上了停在门口的马,向与她们过来的地方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正是他们书院中那教授剑术的张先生。
“四姑娘回来了?”出门送客的老管家叶鸿目送那张先生走远,转头,看到江抒从马车上下来,抬脚走了过来。
江抒昨日从屏浅口中将叶府所有重要的人都了解了个遍,通过他的年龄与穿着,已经猜出他的身份,甜甜一笑,快步迎上去:“是啊,鸿爷爷,抒儿从书院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叶鸿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上午你三姐姐气冲冲的回府,后来你五妹妹回来时脸色也不好看,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江抒听他如此说,眼眸忍不住微微一眯。
难道说,叶湖掬是自己一个人坐马车回来的,并没有让叶溪摇上车?
这么看来,自己这招离间计还是挺管用的嘛。
“怎么会呢,不过是上课不认真,被夫子罚写了。”她笑着回道。
然后,抬手向那张先生离开的方向指了指:“对了,鸿爷爷,张先生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呀?”
叶鸿抬手捋了捋胡子,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求见了老夫人。”
“求见祖母?”江抒凝神想了想,也猜不出个原由,索性不再去理,大步向府门走去,“鸿爷爷,我们回家吧。”
刚进叶府大门,突然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肥胖妇人。
那妇人看见江抒,鄙夷地打量了她一番,傲慢地道:“四姑娘,老奴奉老夫人之命,请您去畅和堂一趟。”
看她这身板,应该是屏浅所说的二夫人汤氏身边那助纣为虐的刘嬷嬷。
这身子还是原主叶江抒的时候,可没少受了她的欺负。
江抒眸光一闪,故作惊诧地道:“您是哪位呀?祖母身边好像没有您这么一位身材魁梧的嬷嬷吧?这要是夜黑风高的撞上去,还以为是一堵墙呢!”
那刘嬷嬷身形肥胖,平素最讨厌别人说她长得胖,顿时被气红了脸,声音都跟着有些发颤:“老奴不才,虽然未能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但也是二夫人身边的红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四姑娘如此羞辱老奴,是不是不把二夫人放在眼里?”
“原来是二娘身边的人呀!”江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语气跟着软了几分,“我怎么敢对二娘不敬,只是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要见我,怎劳烦二娘身边的人来请呢?”
那刘嬷嬷以为江抒是害怕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二夫人有事向老夫人禀告,正好是关于四姑娘的,老夫人就顺便支使老奴来请四姑娘了,四姑娘请吧。”
她说完直接走在了前面,也不顾及自己是奴,江抒才是主子。
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江抒也懒得跟她计较,就在后面跟着。
“姑娘……”快要到畅和堂的时候,一直走在江抒身后的屏浅突然担忧起来。
姑娘每次来畅和堂,都没有什么好事。这次不知道那恶毒的二夫人又想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她。
她可是比嚣张跋扈的叶湖掬阴险得多。
江抒微微转头看向她,投去抚慰的一笑。
不管到里面之后会发生什么,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就不信,这里面就算是龙潭虎穴,还能比得上在外面所受到的刺杀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