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好 第144章 他们的结局

两人终究还是没有做什么。

不过陆裕川也不着急，白晟衡说了给他放假，他可以多在家里待几天。

花笺等人素来是帮亲不帮理的，前些日子花笺见到的周锦悦实在颓丧，饶是周锦悦解释了，但潜意识还是觉得是陆裕川欺负了周锦悦，心里便对陆裕川有些不满。

周锦悦病着，老太太只让小两口在自己屋里用膳。王妈妈没在跟前，花笺就一直变着花样哄周锦悦吃东西，一直说她前两日没怎么吃，要补回来，什么好吃的都夹到她碗里，对陆裕川却是半点好颜色都没有。

陆裕川也不在意。

他只需要在意周锦悦的脸色就好了。

但周锦悦看不过去，支使着陆裕川出去给她买零嘴，把亲近的几个丫鬟都说了一遍。花笺还挺不高兴的，被王妈妈掐了一把，随即消了音。

周锦悦笑笑，没说话。

王妈妈会给她们理清楚的。

陆裕川不在意花笺流云的态度，是因为在意她，但她却不能放纵手下的人对陆裕川甩脸子。就如同陆裕川的属下如果对她不敬，她也不会开心的。

贴身丫鬟或者侍卫的态度也代表着主人家的态度，纵然丫鬟没有那个意思，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于是陆裕川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几个丫鬟恭敬了不少，他心里门儿清，他没把丫鬟的态度当回事儿，但周锦悦管了，他自然也开心。

陆裕川皱眉看着大夫给周锦悦诊了脉，拧眉问道：“如何了？”

那大夫在心里嘀咕，不过就是普通的风寒，按照女主人之前的方子吃上几天就没事了，何至于把他叫过来？

只是看男人的气势惊人，不是好相与的，遂恭恭敬敬的答了。

陆裕川听见这两天就能好，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周锦悦还是有些瘦弱的身子，眉宇之间的担忧一直没有停下，想着现在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白晟衡的那些事情，他可以自己处理，自己得了闲就好好在家里陪着她，每日盯着她吃东西，总能养出点肉来。

老太太见小夫妻两人终于重归于好，方才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让他们在周锦悦病好之前也不用来请安了，好好培养感情。

在老太太看来，这培养感情还是很有必要的。两人婚后总共加起来也没相处多长时间，回来才几天，就开始吵架了。

两人总要多相处，感情才能更好，她的大孙子才能来得更快。

是以，周锦悦和陆裕川都难得的清净。

许是心病解开了，人的心情一好，整个人也神清气爽，周锦悦第二日就感觉什么不难受了，只陆裕川担心，不让她劳累，更不让她出门。

自然，陆裕川自己也在家陪着她，周锦悦还是很高兴的。

两人除了腻腻歪歪以外，还说一些这些年的情况。

比如给陆裕川介绍一下雪竹和晓筱，在介绍晓筱的时候，着重提醒了一下，晓筱的医术很好，言下之意是不需要再请大夫了。

陆裕川不为所动，只在听闻他们是柳师傅介绍来的时候，给了个好脸色。

两个丫头看见他就觉得发憷，哪怕他脸色好点了，这两人也不愿意对着他。

周锦悦看得“咯咯”直笑：“你瞧你，把人吓成什么样子了。”

陆裕川看她笑，也略微带了点笑影：“我没吓她们。”他平时就这样，边境形势严峻，他年纪又轻，不严肃点压不住阵。

说完又让身边的几个暗卫出来和陆裕川打个照面，陆裕川倒是没想到周锦悦能把暗卫培养得这么好，尽管周锦悦说那是柳师傅和王家死士的功劳，陆裕川也止不住的夸她。

两人约定了日后去那个庄子看一看。

陆裕川又和周锦悦说起现在局势：“五皇子的太子之位基本已经稳了，现在就是需要熟悉一下，毕竟他之前从未处理过朝政，好在朝上除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也要不少人帮他。”大约就是原先支持先太子的人了。

“当时朝上有不少人投靠了白晟宁，这些都要一一清算的。”

周锦悦问：“都有哪些人？”

陆裕川岁以后周锦悦为何会想要知道这些，却也没隐瞒，一一说给她听。

周锦悦听着听着，又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上一世欺负的她的人，这一世并没有因为她的缺席而选择不同的路，也依然还是和白晟宁混在一起了，终于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代价。

这是好事，陆裕川还没开始哄，周锦悦自己就好了，让他继续说：“姨母和陛下怎么样了？”

陆裕川无奈。

“皇后娘娘现在是后宫第一人，宫中的一切事物都交由皇后处理，陛下也只要皇后在跟前。陛下现在能说话了，但是处理朝政，还是力不从心，但我观皇后娘娘和皇上的感情似乎比之前更好了。”

周锦悦问道：“姨母会不会很累？那陛下的毒是清了吗？”

陆裕川点点头又摇摇头：“清是清了，但身体是坏了，太医说慢慢调养，以后兴许是能动的，但绝对不能操劳。至于皇后娘娘，你过两日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看着还好，和陛下相处也比往日平和温馨得多。”

“那陛下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他？”

陆裕川明白周锦悦说的是谁：“还没有下明令，但他的结果已经确定了——凌迟，”他擦了擦周锦悦嘴角的点心残渣：“太子争取的，由我监刑。”

周锦悦扒住他的胳膊，眼睛里散发出极亮的光芒：“那天我也要去！”她一定要亲眼看着白晟宁痛苦不堪，灰飞烟灭。

陆裕川点点头：“放心，我给你留一个位置观刑。”那畜生的下场，他们夫妻俩一定会亲眼看着。

周锦悦一想到周锦辉，心里头就止不住的痛：“如果不是他，大哥根本就不会死！”她手上抓的力气越来越大：“如果，如果我没有提醒他，她是不是可能就不会......”

眼看周锦悦越想越偏，陆裕川不得不打断她：“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提前说，局势只会更糟糕，谁也想不到白晟宁会提前通知宁州的叛军过来。”

和叛军的人数比起来，禁军的人数实在太少了，禁军对付羽林卫还能应付，可对上那几万的叛军，那就只有挨宰的份儿，没见当时的五城兵马司见叛军来了，打都没打，直接去城外搬救兵了吗？

只要禁军不想投敌，和羽林卫对上是必然的，叛军的到来，就宣判了禁军的死亡。

陆裕川开解着她：“禁军可谓帮了大忙了，若不是禁军，百官的家眷都会落入白晟宁的手中，他手中的筹码会更多，也会有更多的官员倒向他那边。所以，你做的很好，大哥，是个英雄。他的爵位已经拟好了，由他的长子继承，会一直传下去。”

周锦悦这段时间回周家的时候，都不敢看王氏和两个侄子侄女的眼睛，甚至连周家也不怎么敢回了。

陆裕川如何不明白，便道：“我这些日子正好有时间，等你的病好了，我陪你去看看大嫂。”

周锦悦默默点头。

周家的继承人死了，周家从上至下，都是哭声一片。

哪怕有了爵位补偿，但死了人的终究还是死了，赐下的爵位和空下来的家主之位反而引起了一些心术不正之人的觊觎。

爵位是指定给周锦辉的长子的，旁人抢不走。

但周家的下一任家主，落到了周锦悦的二哥周锦阳的头上。

周锦悦冷眼看着四婶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好在也就只有她一个拎不清的，老太太当即就让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出来了，更不要在王氏母子三人面前晃悠。

周锦悦还特意去看了她，表示如果她不知收敛，自己会让皇家赐下旨意，让她同她的四叔和离。

柳氏开始还很不服气，大声叫骂，可周锦悦的四叔周鸿是个明白人，不说陆裕川的地位今非昔比，就说现在五皇子和皇后一脉得势，以周锦悦和皇后的关系，求这个旨意不难。

柳氏便消停了。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的亲生儿子周锦阳都不站在她这一边，左右周家的下一任家主是她亲儿子没跑了，柳氏这么一想，面上收敛了，心里却是满意的。

忽的，周锦悦又想起一人：“那季承平呢？”这些时日她的人手折损不少，主要都盯着白晟宁了，至于季承平，自从他娶了白晟漪之后，日子过得十分难过，周锦悦觉得光是一个白晟漪，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这人已经无关紧要，她便没有派人在盯着了。

陆裕川犹豫道：“他......”

周锦悦睁大眼睛：“怎么了？”千万别跟她说季承平什么事都没有，她会忍不住动用非法手段弄死他的。

原来，白晟宁失势下狱，翻盘无望，季承平戴罪在家的时候，永宁公主百般辱骂，待季承平的母亲和季承莺如同猪狗仆从，季承平一时不忿，竟用腰带勒死了她。

“......想来是觉得无路可走了，拿了把刀，自裁了，和白晟漪死在同一天。”陆裕川没说的是，白晟漪的死状极其可怖，除了脖子上那致死的勒痕以外，身上还被人捅了数十个窟窿，仵作判断，是人死之后，杀手为了泄愤所致。

至于季承平，陆裕川的眸色暗了暗，这样的死法，实在太便宜他了。

白晟宁固然是最可恨的那一个，可一切的起因，却是季承平。若非他为了前程攀附权贵，周锦悦何至于落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