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第3章 南边的海

爱着爱着就淡了，暮然回首，我还是想重新拾起剩下的时间，好好的在爱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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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还黑着，杨绪以起身准备去厨房做点吃的。只是做顿早饭，杨绪以内心都是翻涌的。

话说，多久没有在家给姚桦做过早餐了？似乎很久很久了，记忆模糊的像是笼上了一层霾，什么也看不清了。

18岁的少年热血激情，一拍即合。即便违背了世俗伦理，但是那时候的姚桦总是眼眸里带着光，坚定的对杨绪以说：“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没有谁会一生穷困潦倒，总有幸福的时刻，或长或短。”

这么过了七年，杨绪以早就习惯了，姚桦为他系上领带，落下一个早安吻。工作再辛苦，心里有个盼头，从没抱怨过工作一次。

他们的戒指，一直都没有换。是那对18岁时，攒了一学期的零花钱，凑起来的一对银戒指。无名指一戴就是七年，时间过的真快啊。

简单的做了早饭，放眼过去，还挺有卖相。

杨绪以去卧室拉开窗帘，笑着拍了拍姚桦的脸蛋，“今天你怎么还赖床了？快起来吃早饭。”

姚桦翻过身嘟囔，“今天不是你和我都请假了吗？我想再睡睡。”

“乖，听话，等会早饭凉了，今天我想带你去最南边，看海。”杨绪以温柔地在姚桦耳边解释，温热的气流在姚桦耳廓，痒痒的。

姚桦撒娇似的，往杨绪以怀里凑，“我们这不是有海吗？为什么要去南方？”

“这里的海，吹着海风，凛冽寒凉。南方，比较温和，而且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杨绪以嘴角依旧带着笑，似乎笑不会变质，带给姚桦的永远都是美好。

“亲我一个。”姚桦今天格外的高兴，虽然也并不小了，可是在杨绪以面前忍不住变得幼稚了些。

杨绪以俯身，轻轻地在姚桦嘴唇上轻点。

吃过早饭，杨绪以和姚桦在收拾行李。带的东西不多，但是那台拍立得，杨绪以坚持要带上。

今天的杨绪以裹上了一件大衣，那件姚桦用他第一个月工资买给他的大衣，他似乎都没穿过几次。

“西装革履穿习惯了，似乎都忘了穿大衣的感觉了。”杨绪以冲着姚桦笑。

姚桦与杨绪以十指相扣，“可不是，这件衣服你都没穿过几次。这么久以来，天天就知道工作，现在总算开窍了，知道放松了。”

是啊，终于开窍了，可是敌不过时间，开窍的太晚了。

风很大，杨绪以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并没有打车的打算。就想十指相扣，和姚桦在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路很长，雪地里留下了属于他们的足迹。

稀稀拉拉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火车站。买了两张车票，在候车室等待。

姚桦一路上都很兴奋，因为他们太久没有在一起旅行过了。

候车室里人很多，熙熙攘攘，杨绪以并没有在乎其他人的眼光，把戒指换到了右手的无名指上。牵着姚桦的手，手微微抖动，拍下了这张照片。

打印出相片，姚桦拿着玩弄，两只平平无奇的银素戒，这会却显得相貌不凡。

搭乘上去南边的列车，人不多，一节车厢里随处都是空座。姚桦和杨绪以面对面坐着，就静静地看着列车窗外，沿途经过的景色。

杨绪以看的很认真，心无旁骛的看，一草一木。姚桦拿着拍立得有些无聊，对着杨绪以拍，留了好几张照片，才心满意足。

到达南边得一天一夜，时间还长，总得吃点东西。两人去列车中央的餐车，准备简单的吃点东西。

杨绪以看着这些菜，胃莫名地翻涌。

“小桦，你点吧，我去一趟卫生间。”杨绪以强打着精神笑，转身匆忙的去洗手间。

那天，他在卫生间里反胃，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胃却一点也不舒服。不停的干呕，最后可算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狼狈至极，活了这么久，这一次似乎是比出柜被赶出家门还要狼狈。在所谓的命运面前，杨绪以是那么的渺小，无能为力。

他就靠着狭窄的卫生间里低声抽泣，委屈的不行。没过多久，就又调整了状态，他不能太过放肆的发泄，那样姚桦会看出来的。

冰凉的冷水，打在脸上，凉彻心扉。用衣袖擦干水，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应该察觉不出眼角微微泛红。

走到姚桦身边，姚桦满脸激动的给杨绪以介绍他点的菜色。杨绪以耐着性子听，嘴角的笑意依旧。

“我吃不下，你吃吧。”杨绪以把自己面前的这一份餐食推过去。

姚桦当然不可能同意，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吃饭。“不行，你看看你的手腕，比我都要瘦了，还不吃饭，身体不要了啊。”

杨绪以五味杂陈，他想要身体，可是身体不要他了。

强忍着反胃，简单的吃了几口。这些菜油盐太重，吃下去胃消化不了，整个身子都是难受的。

一碗饭只吃了十分之一，姚桦莫名地有些担心，“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没胃口？”

杨绪以浅浅笑了笑，“这饭菜油盐太重了，吃不下。”

“那我给你买瓶牛奶，你喝瓶牛奶垫垫吧，不吃东西可不行。”姚桦满脸充斥着担心，看起来心情有些低沉。

杨绪以点了点头，双眸澄亮，姚桦看不出什么问题，总算是暂时放下了心。

午后时光，带着点点困倦懒怠，姚桦见周围没人，也不在乎什么，就钻进杨绪以怀里，说是要睡个午觉。躺在杨绪以怀里，总是踏实的，能够毫无负担地卸下所有的防备，当一只弱小的小白鼠。

怀里的人，沉沉睡去。杨绪以紧紧抱着他，因为睡着了说不定会受凉。怀里的人，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扬起，他的帅气并不是那种怦然心动的惊艳，而是细水长流的日渐迷恋。

低着头看，脖颈有些累，但是还是不想移开目光。七年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依旧是少年模样，而自己却颓废的像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七年之痒，并没有冲淡相互连结的爱意，反而如同好酒一般，时间越长，越发醇厚芳香。

杨绪以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姚桦买给他的牛奶。唇齿之间，留下了奶香。嘴边一圈，留下了一整圈白胡子。俯身亲了姚桦一口，在他的嘴边也留下了白胡子。

杨绪以把拍立得伸的很远，试图自拍拍下他们两人的白胡子老爷爷的模样。杨绪以冲着镜头笑，笑的甚至有些滑稽。

这张照片，杨绪以拿着看，看了很久，尽管镜头前两人都不再那么的好看，但是却显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