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第4章 大海知道

若无其事的想起，我们初遇的样子。那时候，我们还真是热血沸腾，激情澎湃。但是，我们一直一直都少了一片属于自己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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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如同奔赴使命一般，向南边开着。

杨绪以一只手紧紧抱着姚桦，另一只手撑在窗口边，再一次细细品味沿路风景。

转眼之间，天就黑了，黑的猝不及防。杨绪以捏了捏姚桦的脸蛋，试图叫醒他。姚桦一个劲儿的往杨绪以怀里蹭，杨绪以热的像个火炉，姚桦抱不够。

“起来了，在我怀里蹭一下午了，傻瓜。”杨绪以眼眸温和澄澈，温柔地不像话。

姚桦不情不愿地起身，给杨绪以揉了揉他躺着的腿，“是不是很酸，我也没想过一睡就睡了这么久。”姚桦看起来有些愧疚。

“没事，人都是你的了，靠多久我都愿意。”杨绪以浅笑。杨绪以看着姚桦的眼睛，若有所思。

再一次牵上了姚桦的手，掌心的温度交织。“我现在想，那年你毅然决然的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们俩因为这份爱，变得孤零零的，那时候我觉得有彼此在，决定就不会错。但是，现在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走错路了。”

杨绪以说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刻意躲闪姚桦给他的质疑的眼神。

“以哥，你知道吗？大家都说，人这一生总会遇见两种人。一种人惊艳了时光，一种人温柔了岁月。而我，没有遇到这两种人，但是却遇到了你，即惊艳了时光又温柔了岁月。人生的道路，没有对错之分，就算错了，我也心甘情愿，错的无怨无悔。”

说罢，姚桦就觉得杨绪以不对劲，接着说，“怎么回事？以哥，出什么问题了吗？”

杨绪以避开姚桦的眼神，摇了摇头，缓缓地来了一句，18岁时他对姚桦说的话，“在下杨绪以，承蒙喜欢。”

姚桦时隔七年再次听见这句话，感情又不同了。

小时候，大家哭着哭着笑了。

长大后，大家笑着笑着哭了。

“承蒙喜欢，多多关照，在下姚桦。”姚桦尽力模仿当年的样子，语气。

不知为什么，气氛就变得很伤感。七年，是个漫长的时光，记忆中的很多人物、地点，早已面目全非。

杨绪以努力克制着情绪，但是还是没绷住。一行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列车座位前的小桌子上。姚桦紧紧握住杨绪以的手，轻声安抚。

杨绪以终究还是狠狠的发泄了一场，一个25岁的堂堂男子汉，窝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了很久。断断续续的抽噎，姚桦的衣服都湿了好大一块。

姚桦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也许最好的安抚方法就是，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告诉他，“我一直在。”

击败成年人的从来不是那些听起来多么波澜起伏的荆棘，而是一种无助感，一种只能够干着急却帮不上忙的弱小无能。

“以哥，我在，没事，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总会有办法的，就像我以前说过的，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姚桦轻轻拍打杨绪以的后背，语气温婉柔和。

姚桦不知道的是，杨绪以哭的不是物是人非，不是后悔做过的选择，而是离别前都不敢正式的告别，控诉时间的无情。

杨绪以平复了很久，他身边的人，依旧是个少年模样。假如，少了他，会变成什么样？不敢想……

长夜漫漫，夜色深处。空旷的列车车厢，有两个青年相拥，手指紧握，世界停滞，就让这么短暂的时刻里，只有彼此。

一大早，列车渐渐靠近目的地。

车窗外的太阳，徐徐升起，光芒万丈，亦是希望来临的地方。

姚桦靠在杨绪以的肩头，一块看着窗外那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天边还挂着朝霞，果然南边的日出要好看那么些。

“小桦，肚子饿了吗？”杨绪以问。

姚桦摇了摇头，但是杨绪以还是拿着保温杯去打了一位热水。“先喝口水吧，就快到了，等会儿，带你吃大餐。”

姚桦眉毛弯了弯，轻笑。

“你说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就是两个老头子。肩靠着肩，一块守着日出。”姚桦无心的问了一句，却让杨绪以的心深深的抽搐了一番，很疼，疼的窒息。

他没有机会，陪姚桦变老了。曾经的誓言，终究还是会食言。

“是啊，要是现在的我们已经老了该多好。”杨绪以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只有他自己懂。

列车广播，重复播报着前方到站信息。

终于到了南边，他可以牵着姚桦的手，再看一次蔚蓝无边的大海。他想，在许几个愿，至于愿望是什么，现在还是个秘密。

出了火车站，第一件事是去找个酒店。杨绪以在手机上找了找，条件口碑俱佳的酒店，打了出租车去酒店。

“是不是很累，等会去了酒店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休息。”

姚桦点了点头，靠着杨绪以的肩头，闭目养神。

南边的景确实不一样啊，没有无边无际的白雪，没有逼人缩进大衣里的寒潮。他们现在，还披着大衣，似乎显得格格不入。

到了酒店，杨绪以见姚桦累的不行，毕竟他们买的是硬座，一天一夜下来，还是会疲倦的。杨绪以点了外卖，两碗海鲜粥，加一个糯米鸡。

外卖到的时候，姚桦还在睡着。于是，杨绪以就耐心的一点一点把海鲜粥里的小鱼小虾挑到姚桦的那碗里，自己就表面上看起来有就可以了。

挑完之后，杨绪以叫了姚桦起床。他们定的酒店就在海边，大大的落地窗，都能够看见那片海滩和一望无际的海。

“真好吃，还有南边的海似乎看起来确实和北边不太一样。”

杨绪以宠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杨绪以看着这片海，真宽，如果有边际又是在哪呢？他有几句话想对大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