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第2章 不曾变过

如果，人生旅途被表明即刻终止，你是否会选择坦白一次？反正，我没有勇气坦白，还挺懦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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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绪以靠着家楼下的路灯，点上了一支烟。丝丝火星，忽明忽暗，烟雾与呼出的热气缠绕。

“天还真冷啊，不过我也冷不过几天了吧。”杨绪以眼眸黯淡无光，弹了弹烟灰，接着蹲下身子，一只手抓了一把雪。肆意揉捏，直至温热的手心将这一团雪，融化成水，细细的流着。

雪球很冷，但是下午得到的检查报告，却更冷。

医生说的很委婉，但是，胃癌晚期，这几个字如同芒刺一般，深深的扎进身体里。医生劝他尽快入院接受治疗，杨绪以拒绝了，他实在不想让自己活的这么狼狈。

在医院里，最后离去的样子，一定很丑。

香烟没抽几口，杨绪以就捏着雪团，看着它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烟头熄灭的一瞬间，杨绪以闪过一丝失落，似乎他人生的进度条也在迅速的燃烧，或许，下一秒就会殆尽。

杨绪以起身，对着冻的通红的手，哈气。朝楼内里去，进电梯的时候，杨绪以调整了情绪，深呼吸，理了理领带。

这事儿得瞒着。

杨绪以一如平常的开门，进屋就向着那个和他在一起七年的男人笑，边笑边抱怨，似乎还带着那么一丝撒娇的味道，“小桦，我想喝汤，今天的天可真冷，还是有你在的地方暖和。”

姚桦接过他的公文包，替他解下领带，相视一笑。姚桦转身去盛汤，杨绪以看着明明平凡的毫无特色的一桌菜，发了呆。不知为什么，突地就红了眼，还是有些委屈，他不过也就25岁，所谓青年才壮、意气风发的时候。

杨绪以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准备离开姚桦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可思议。

接过了那碗汤，姚桦嘴角微微一笑，“今天又忘记放盐了，你喝一口试试，不好喝就别喝了。”

杨绪以尝了一口，确实有点清淡，但是他想喝，一鼓作气喝下了一整碗热汤，胃里似乎还是感受到了暖意。

杨绪以自然而然的露出那张标准的笑，他想趁现在还不丑，就多笑笑，让姚桦在多记几遍他的样子。

杨绪以故作风轻云淡：“小桦，我想清楚了。我们在一起也过了七年了，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我决定，给我自己放一个礼拜的假，好好陪陪你。”

可谁知道，这一个礼拜并不是真的一个礼拜，比一个礼拜长了那么多。

杨绪以想，最后的时光里，不为自己，也要为姚桦疯狂一次。

姚桦听了之后，果然很开心。也是，他们这些年来，日子似乎确实平淡了些，没有原来的那股子激情了。

冬天，黑的快，这会儿窗外的灯不知因为什么熄灭了，黑的浓烈，也许出了门儿，谁也看不到他在哪。

杨绪以到浴室冲澡，上腹却疼的厉害，钻心的疼，靠着墙慢慢坐下去，微微一咳，一滩血。血色亮的晃人，像是一种残忍的提示，他的时间不长了。

收拾好浴室，套上了件睡衣，直冲卧室。姚桦等杨绪以的过程里，睡着了。睡的平稳踏实，杨绪以轻轻用手抚摸姚桦的五官，感受一次。

杨绪以环上姚桦的腰，头埋在他的肩头，肆意吮吸，姚桦的味道。动静稍微大了点，姚桦朦胧的睁开眼，模糊不清的呢喃着。

姚桦转过身，正对着杨绪以，也双手环抱着杨绪以，感受到了杨绪以，这几天瘦的厉害，有些硌手了已经。

“你怎么回事？最近压力大吗？怎么瘦的这么厉害，我说了你不用那么拼命，我也有工作，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姚桦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说过很多遍的话。

杨绪以耐心的听着，嘴角的笑意，似乎不曾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