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香兰扶着她外祖母过来正好听到吴氏哭喊的话。
香兰顾不得扶着外祖母了,先一步挑了帘子进来,看到自己的亲娘正跪在地上抱着爹爹,忙过去也跪下带着哭腔的跟爹爹和祖母求情:“爹,祖母,娘也是一时犯错,若你休了娘,女儿跟哥哥还有何面目见人!”
说到这想到娘亲若真的被休,自己会落到后母手里不说,怕是以后也难以找到好的婆家,越想越悲愤伤心,眼泪也跟着滚滚落下。
吴氏的娘,吴老太也忙上前劝说:“我这女儿被我们养的娇纵了,亲家母,看在她这十几年嫁过去操劳家务,生养儿女的份上,还请原谅则个。”
刘老太冷哼:“亲家母,你家女儿看不上我,看不上我们家,这样硬呆着也是无趣,还不如一拍两散,不拦着她去找看的上的人家。”
吴老太忙上前两步,走到亲家母刘老太的面前,弯腰赔笑说:“亲家母玩笑了,她哪里敢不敬婆母,日常在家里,她爹总是教训她要敬重公婆,敬重夫家。现在不过是争执起来,她又缺根筋,脑子不灵光,说了怪话,还请亲家母看在我跟她爹的脸面上饶她这一回。”
吴老太小心的陪着不是,好话说了一箩筐。
刘老太看到孙女害怕的跪在地上哭,终归心疼孙子孙女,又听亲家母这么小心赔着不是,也是气顺了,叹息了一口气拉着亲家母吴老太坐下,
“亲家母,若不是看在孙女还有亲家母的面上,今日这事绝不能翻过,不说她不敬婆母,欺辱小姑,更重的是殴打妯娌,至使我们范家失了子嗣,你说说,这些放在哪家也是说不过去的。”
吴老太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想着女儿坐下的这些事确实过了。为了女儿还是忍着羞求情:“万万饶她这次吧,以后她定都改了。”
刘老太叹息一声:“罢罢罢,就由亲家母领回家好好教导一阵子,我再让大郎去接回来吧。”
吴老太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回道:“亲家母放心,这次回去我定好好教导她,自此让她改了这佐性。”
吴氏跪在地上听了这话担心这是婆婆的缓兵之计,她哭泣着摇头:“我不要回娘家,香兰,你快跟你祖母说,别让娘回去。”
刘老太听她拉扯孩子,气的一拍桌子发作道:“好好好,你死活不回,那亲家母我在这里就要放句话了,为了给老二亲家一个交代,到时候定是要把她交出去任打任骂的,出了事可就万万别来我们范家讨说法!”
吴老太忙朝刘老太陪不是,从怀里掏出5两银子来放在桌子上,“这点钱先放着给二娘子治病,还请亲家万万收下。等二娘子出了医馆回家休养,我跟她爹再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说着把银子推到了刘老太面前。
看刘老太没说话,吴老太转头骂起自己女儿:“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猪油蒙了心,你犯下这等大错,你婆婆跟大郎不计较,你还在这里不知数的歪缠,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跟娘回去!等修好了性子再送你回婆家。”
说着起身去拉扯吴氏,吴氏已经被婆婆和自己娘骂的瘫软在地,只知道哭泣,旁边的香兰倒是知觉,忙帮衬着外祖母来拉扯起娘亲。
吴老太跟外孙女一起架起女儿后,转头跟刘老太说:“亲家母,那我先带这孽障回去了,改日再登门赔罪。”
刘老太看在那5两银子的份上,站起了身子上前走了两步,说了句:“亲家母慢走。”
看着吴老太跟香兰架着吴氏出去后,她忙伸手把银子揣在了腰间的搭膊里。
看的延春很是无语,开口说道:“娘,这是给二嫂的药钱。”
刘老太翻了个白眼,“老大不是说了吗?这药钱是他给,这5两是给你二嫂养身子的,我先收着,回头安你说的给你二嫂买肉蛋好好补补。”
听了刘老太这话,老大延福跟老二延贵心里想果然如此。
这时周大夫跟那女医进来了,周大夫手里还捧着一碗药,进来后女医直奔帘子后面进去取了郑氏身上的针,又在她手腕和肩颈几个穴位揉了揉,很快郑氏转醒过来,女医拉开了帘子,周大夫把手里的药递给了延贵,“你去端给你媳妇喝了吧。”
延贵接过周大夫手里的药碗,走了过来,郑氏醒来有些迷糊,等看到自家丈夫想起了之前的事,叫了声:“二郎。”便开始呜呜的哭泣起来。
延贵看着自家婆娘哭,叹了口气,站在那说:“别哭了,先把药吃了吧。”
郑氏看自家夫君没有嫌弃自己,点了点头,想着起身接过药碗,可惜她刚醒过来身子软的跟面条一样。
延春看到自家二哥直愣愣的站在那端着药碗,有些看不下去了,过去从二哥的手里接过药碗,开口支使道:“二哥,二嫂起不来身,你过去扶起她来,药碗我来端着。”
延贵听妹妹这么说,把药碗给妹妹,自己过去半抱起郑氏,郑氏虚弱的依靠在延贵的怀里,用力扯起嘴角对延春笑了笑虚声说:“多谢妹妹。”
“二嫂别客气。”延春坐在床上的一侧,把碗靠到郑氏嘴边,慢慢的把药喂给了她。
看她喝完,忙从搭膊里掏出手绢,拿出一颗糖来喂到她嘴里。这糖还是前些日子三哥私下给孩子被她发现给没收来的。
延贵看她吃完药,要把她放下,旁边的女医忙制止说:“先别放,她刚吃了药,让她在你身上靠会子再放。”
延贵停住了顿时不敢再动作,让郑氏好好靠在他怀里。
延春转身把药碗放在了桌子上,冲自家姨夫说:“还劳姨夫给我们介绍下这位高医。”
周大夫拍了下手说:“是我的不是了,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东家老爷子的孙女,穆女医。”
延春忙行了个礼:“今天我二嫂多亏了穆女医跟姨夫的救治。”
穆女医将延春前面的行事看在眼里心里喜欢这个对自家二嫂子多有善意的女子,忙回了礼说:“我叫枫荷,家中行六,你叫我六娘子就好。”
延春听她这么说欢喜的道:“我叫延春,家中行三,你可以叫我三娘子,也可以叫我延春。”
俩人互通了姓名,相视一笑。
刘老太看女儿交了朋友,还是春生堂东家的孙女,顿时脸上也笑开了。
这时延福自觉呆着无趣,转身朝自家老娘说:“娘,我去前面柜台结了账,就去公干了。有事再叫我。”
刘老太挥了挥手:“去吧。”
延福朝周大夫跟穆女医点头行礼后,离开了。
穆女医也开口说:“这里暂时不需要我看着了,我先去前面忙了。延春若你有事可来前面找我。”
延春忙点头:“好的,你自去忙吧。”
周大夫上前示意延贵把人放下,然后把了下郑氏的脉,点了点头,“脉象平稳了下来,不过暂时还不宜挪动,再等四个时辰,中间再吃上一副药,若还可以就能挪动回家休养了。”
说着起身收了枕囊,延春凑过来问:“我想去买只鸡炖了给二嫂吃,现下她可以吃嘛?”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二嫂失血过多,若为补气血,炖当归鲤鱼汤最好。”周大夫老成的说。
延春听了直点头:“姨夫说的是,那我去前面秤二两当归,回去炖了鲤鱼来。”
刘老太心里不太乐意女儿这么出钱出力奔波,忙说:“你小孩家家的懂什么,这个我回去做了来,阿满他们还在丁大娘家等你,你赶紧回去看看他们吧。”
延春听刘老太这么说知道娘是心疼自己,又想着儿女还在等着自己回去,也就没有坚持,回头跟二哥说:“哥,那些个盒子明天我让三哥都搬到我家去,到时我过来看望二嫂一并结算了银钱。”
延贵摇了摇头,叹息了句:“明天还是我抽空把盒子送过去吧,前面也是我偷懒,想着让老三把盒子带过去,不成想惹出了这场祸事。”
延春听了他这话没言语,点了点头,转身跟刘老太说了句:“那我回去了。”
刘老太回:“你等等我跟你一路走吧。”说着朝站立在帘子边上的香菊说:“菊丫头,你留在这跟你爹看着你娘,我回家做了饭就来。”
“奶奶我晓得了。”香菊说。
都交代好后刘老太跟延春并肩出了医馆,到了叉路口的时候延春再次嘱咐自家老娘:“这当归你拿好,炖的时候最少要放三片,还有一定要买鲫鱼,娘你可千万不要偷工减料,拿草鱼去混。”
“好了,好了。”刘老太不耐烦的说,“倒要你来说老娘,我知道了,定按你说的来行了吧,你赶紧回去吧。”说完刘老太扭身走了。
延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朝自家方向去了。
刘老太回去后自按照延春说的炖好了汤,又想了老二跟孙女还没吃路过烧饼摊的时候买了三个给一并送了过去。
延春转到桥头路过烧鸡铺子,想着晚饭没功夫弄,进去买了两个烧鸡用手拎着出来,转到巷子中间的大路上时,远远看到阿满跟元宵几个在自家巷子边的大路边上玩,
这边骑着树枝玩耍的阿满转头看到自家娘亲远远的走来,一把扔了手里的树枝,蹦跳着冲延春跑过去,嘴里大喊着:“娘!”
延春忙应着:“哎~小心点跑。”
等阿满跑过来时,蹲下身子接住了他,阿满搂着延春的脖子,黏糊糊的喊着:“娘亲。”
延春嘴里应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小身子,然后站起身体牵着他的手往他们住的那排巷子走去,到了巷子口,看到丁大娘站在那,两只手分别牵着阿月跟阿明,延春笑着上前:“麻烦大娘了。”阿满松开娘亲的手把阿月阿明牵过来,
“一点心意,还请笑纳。”说着延春把手里的一只烧鸡递了过去。
丁大娘忙推辞:“哎呦,都是邻居,搭把手的事,不是我说你也忒客气了些。”
延春把烧鸡往丁大娘手里一塞:“大娘莫要推辞,收下吧,要不然下次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丁大娘抱着塞过来的鸡,脸上笑着说:“你也是客气,那我就收着了,下次有事尽管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