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好兄弟变成了姐妹 第18章 下棋也作弊是吧！

烛火啪地一下变明，又被一吹变暗。秦子青站在同裕客栈门口，打着灯盏照亮墙角处，头也不回地说：

“这儿也有一处血迹，记下。”

“哎。”

身后跟着的小兵手脚麻利地在案卷上写字。秦子青整整衣服下摆，慢吞吞地站起来，往客栈里看了一眼，里面正有不少人忙碌。

“掌柜的卧房看了没有？”

“有！秦将军，只发现一把这个。”

一个小玩意儿从暗处递来。秦子青凝神一看，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果刀，上面挂了个小小的吊坠，写了个“钱”字。后面缀一行小字：如捡到，请送到同裕客栈。

“……”身后那人嘟囔道，“这都怕丢，钱掌柜也太谨慎了。”

秦子青不语，思忖一会儿，又道：“除了这把刀就没有别的利器了？”

“没有了！顶多厨房一把菜刀，还卷刃了。”

“那谨慎点儿是对的。”秦子青叹一口气，将水果刀放到前台，又抬眼往客栈里看了一眼。

这大堂并不宽敞，反倒有些窄小。客栈分两层楼，第一层开了一条小巷似的过道，里面有房间，再者就是二楼紧邻着的一片。这屋子硬件设施不算好，强也就强在一个黄金地段，在街角处，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很容易就一眼看到。

可惜黄金地段不完全是由城市布局来决定的，在某种情况下也很容易受到人的操控。比如同裕客栈的地界再好，没有这个名气，照旧被纪氏客栈压一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凡事讲求一个先来后到，纪氏客栈都多少年了，要是直接被一个刚来的“黄金地段”的新开的小客栈艳压，岂不是这么多年都白干了？

秦子青以此，想了想两家的恩怨。他走时带走了水果刀和那把卷刃的菜刀，不过心里倒是很清楚，杀人的绝对跟钱漪他们几个没关系——容成夫人可能还有点嫌疑，但目前没证据，就什么也做不了。反正她已经被搜身，身上没什么危险，又被相当于“软禁”在侯府，一时也出不了什么事。

至于钱漪和钱三妹，秦子青只想了一瞬，都没有如何费心，就排除了他俩的嫌疑。这时纪临的关系就立了大功：秦子青再迟钝，也能看出来纪临对钱漪有意思。这种情并非在所有情况下都与风花雪月挂钩，偶尔，也会遏制住一人的行为，使得关怀成为某种枷锁，牢牢地套住一个人的脖子，让他无从脱身。

比如，就算同裕客栈和纪氏客栈形成了一种竞争关系，但于情于理，钱家都不会去杀害纪氏客栈的人。纪氏客栈之所以连个好名字都没想，吃的就是“纪”这个姓氏的红利。人人都知道他是升平侯的远亲，人人都知道攀上他也就相当于离侯爷更近一步，同样的，如果伤害了他，也一定从升平侯那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钱漪在三甲城若是没有纪临的帮衬几乎很难立足，怎么可能铤而走险去动纪氏客栈？

此时便是“成乃纪临”，可怜的掌柜的嫌疑被排清了。

死了的人叫纪安顺，纪氏客栈的掌柜，其实只是纪临的远亲。升平侯府规模实则不大，实在亲戚没几个，这样的远亲倒是听说纪临被分来了三甲城，于是纷纷投靠。纪临也不是那种小气人，来了他就给安排工作，这边安排个客栈那边安排个工厂，不过只有一条死命令，就是不能违法乱纪，不能强买强卖，否则与庶民同罪，所以至少在纪临还在三甲城掌权时，这几个关系户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总有人想让他们出乱子。

说句实话，秦子青不相信纪安顺会老老实实地干他这个客栈。纪临给了他一处场地，帮他建起了客栈，还兼职帮他宣传，实则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这也说明，纪安顺所能拿到的钱只有客栈这部分。若他想要更多的收入，就必须从客栈向外延伸。

秦子青此前见过纪安顺。纪临的远方叔叔，四十多岁年纪，面容坚毅，雷厉风行，只眼中似乎带着些许特殊的神色。秦子青出身寒门，经历过一段难以启齿的日子，在那时他见惯了这样的眼神。到这时，他蹲在纪安顺身前，看着他不瞑目的死相，试图从那眼中才看出什么东西，却未能如愿。

他一合档案，想了想，喊道：“赵兄。”

赵天煜藏在书架之后，闻言探出头来。秦子青道：“麻烦你查查纪掌柜是否在客栈之外还有别的产业。”

“纪掌柜？”赵天煜一愣，“可，侯爷那边……”

“我已经询问过侯爷，他说这个案子全权交给我们处理，想做什么都可以。”秦子青从笔架上挑了只笔，沾饱了墨，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一刻钟后，赵天煜拿着卷轴出了门，对着上面的字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老老实实来到城门前。城门处熙熙攘攘，要入城的人从天明排到天黑，守城的士兵正一个个查着证件，分身乏术。赵天煜站在城门前，往里头喊了两嗓子，连个回头的人都没有。无奈何之下，他只得随便抓了个正在查证的士兵，问道：

“你们护卫长呢？”

士兵一回头，看到是他，当时就要行礼。赵天煜连忙道：“免了免了。秦将军要我告诉你们护卫长，暂且将城门解禁，随便大家进出。”

“啊？”士兵愣住了，“人抓住了？”

赵天煜挠挠头：“这不没呢。不知道秦将军什么意思，不过这确实是他说的。”

他将卷轴给士兵看，士兵草草看了看，看到末尾扣着公章，知道查证也没意义了，索性离了岗，带着他找到护卫长，这人此刻正在一个角落里替着一个去茅房的士兵查证，闻言也是瞪一瞪眼，看向赵天煜，神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但到底，升平侯将查案的全权交给了秦子青，他们也没办法，只得一声令下，查证的士兵化身而成疏通者，领着城外人进城，又派人在三甲城内四下传播，宣布解禁。

此时距离三甲城封城到解禁不过十二个时辰。赵天煜没急着走，站在城头看着百姓如蚂蚁般密密麻麻涌入城中，似一滩死水突然有了活力，人头攒动不止。护卫长站在他身边，抬起头，望向三甲城外荒郊，此时云层初亮，天将破晓。

几人忙了一夜，一个个的精疲力尽，眼圈下挂着一层紫黑色的阴影。护卫长眉头紧紧锁着，看上去分毫不悦。赵天煜明白他此心所想，有意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犹豫半晌，也只得说：

“秦将军至少是从外城调过来的，可能在那边，他们查案的习惯就是这样……”

护卫长冷笑一声：“我可没听说过谁家查案会临时又将城门放开。秦将军这么聪明，难不成不知道凶手也许还在城中？”

“若不在城中，封城也是无济于事。”

“两种可能，不能只依靠他一人的臆断来做决定，”护卫长冷冷地斜睨他一眼，神色疲惫，语气里却隐藏着淡淡的不屑，“秦将军到底年轻，想在三甲城树威。这个案子是个好机会，是上天给他的，可将军能不能把握住，便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赵天煜微微皱眉。虽然他比秦子青大三四岁，初次听闻三甲城的将军一位竟然由这么个小年轻接手，也有些不服，但到底，他与秦子青在此也算一脉。护卫长掌管着城门，与秦子青分属不同的体系，秦子青能管他，但却不能控制他，赵天煜也就不能和护卫长站在一线。两人的礼貌倒还有所保持，只是神色渐冷，起了争执。

护卫长没听到他的回话，也知道了他现在作何想，叹口气，拍拍赵天煜的肩，低声说：

“老兄，咱们认识也有五六年了。从你刚被调到三甲城的时候咱俩就在同一队里，现在你进了衙门，我在城头，三甲城是必有咱们而不可少。秦将军虽由圆顶城一手力荐，但论经验和资格，都应是你老兄来接手这个职位。秦将军年少有为，是，可三甲城是什么地方？侯爷在这儿，他就终究只是个圆顶城送来的人情。老兄，为了这个人情，你可以被压下去好几层。哥们都替你不平，世界上焉有这样的道理？”

确实，护卫长与他是故交。说的这些话，也字字戳在赵天煜的心上，故而他沉默了。

毫不夸张地说，秦子青有如神兵天降。他那样年轻，今年甚至不过二十五岁，出身与经历都比不上城内的各位前辈，可却在位置交替时莫名出现在三甲城，直接顶替了他的位置。这个将军之位确实应该是属于赵天煜的。他不抱怨，只是因为他告诉自己不能抱怨，可嘴上不说，不代表着心里没有。

三甲城稍微能有点关系的都知道秦子青的来历。他生于一个小山村，家境贫寒，兄弟姊妹众多，别说读书了，连饭有时都吃不起。但无奈人家上进，没钱读书，就蹭人家的学堂听，晚上没灯点，便在庭院里坐一夜，接着月光或星光来学习。后来被当地乡绅看中，收为义子，资助他上了学，又上京赶考，中了武举。此后才一路高升，年纪轻轻便在圆顶城任职，直到业绩突出被调到三甲城，当了这个小将军。

秦子青的这二十几年，不能说是感人至深，也至少能拿个励志奖。可这分明是极其私密的信息，为何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他的这番经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一套经历，就是他原来的上司从秦子青口里套出来然后大肆传播的。要的就是一个“大人听了潸然落泪、小孩儿听了也因被大人以此故事训斥并且源源不断地唠叨而绝望到潸然落泪”的效果。

这是秦子青在京城时的上司。那时他中了武举，但却并没有打出名气。在京城之外，没人认识他。这个上司算是他的一个贵人，一眼就看出此子“非池中物，将来声名必不在我之下”，有意将他推向国际推向世界，可想要实现这等任务，只靠业绩，明显是高难度的，至少需要十年的积累。若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代价来攀升到最疯狂的高峰，路径显而易见，就在眼前——

“卖惨！”

“啪”的一声，一只棋子被打到钱漪面前。棋盘立即调转风向，从单方面的碾压落于下风，败于一子之下。

钱漪猛地趴在棋盘上，认认真真看了半晌，眼睛都睁大了：“这怎么下的？”

任行笑得非常得体，又非常得意：“承让了。”

身边似有异动。他不动声色转头，将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钱漪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突如其来的败局已经引走了他全部的视线，自然没有功夫思考任行突然叫人噤声究竟何意。

“不应该啊！”

钱漪还在嚷嚷。眼见棋盘上黑白两片江山厮杀正欢，黑子明显已经步步紧逼，却被白子一招落下，破了整局。钱漪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堂堂村里五子棋蝉联五届冠军竟然就这样被一个任行打败了，瞪着棋盘左看右看，都没想到任行是怎么下的这步棋。

夏嘉懿的心思却不在这儿。他还一门心思听着任行讲故事，这一下分胜负，也断了任行的话茬，一时有些急了，声声催促道：“快说呀，然后呢？那么卖的？”

任行笑道：“看姑娘这话说的，还能怎么卖的？千里迢迢来投奔我们侯爷，说是自家地三年颗粒无收，家里人都快吃不上饭了，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来求侯爷救他们家一命，总没有升平侯锦衣玉食而家里人渴死饿死的道理。可事实上怎么样呢？后来侯爷派人暗中去调查过，纪掌柜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假的。虽然并不是那么富裕，但也算衣食无忧。之所以又来三甲城投奔侯爷，只是因为在当地受到了乡绅的排挤，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背井离乡来到三甲城，让侯爷为他们找个事情做。”

夏嘉懿奇道：“侯爷的亲戚，都能被乡绅欺压？”

任行道：“乡绅的权力有多大，姑娘难道不知？当今圣上自打在各城都封了爵，地方上的权力就比此前要更大些。种植、收税，乃至于城府自身，有时乡绅都能加以操控。姑娘是小河村人，应该也知道那里曾出过一位著名的乡绅。他的权力最鼎盛时甚至能够触及先帝身边人，最后被老侯爷连根拔起，才铲除了大景祸患。由此，不能小看乡绅，尽管他们在乡野。乡野里的集议才最骇人。”

“噢，这倒是……”

夏嘉懿勾勾嘴角，尴尬地笑笑。他压根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小河村人。

小河村这个地方，若他能知道，也只能是从钱漪口中。而不幸的是，这也是钱漪在原著中除了三甲城和皇城之外唯一记住的地方。

小河村不是什么大城市，在风微起势之前，甚至很少有人知道它在哪里。直到风微造反成功，当了皇帝，他在小河村的故居才成了一个人文景观，每年门票一两银子可以进去随意参观，除了坐坐和摸摸都可以干，让大家都感受一下新帝曾经的天选之光辉。

钱漪打着这样的算盘——既然纪临还没有起兵的意思，就说明风微还没有出现在三甲城。他的命运由三甲城之行作为分界线，需要来到三甲城之后才能声名鹊起，故而现在，他应该还没有打出自己的名声，自然小河村的名号也不可能人尽皆知，不过一个乡野小村罢了，冒个名，也不会有人在意。

所以乡绅这件事，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两人的认知。

夏嘉懿接不上话，有些窘迫，只得抬头看钱漪。钱漪研究棋子没研究出来，又听到“小河村”这个关键词，当即肩膀一耸。两人四目相对，完全没有交流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好似被切断的一条鱼，尚在扑腾，可明白自己已经死路一条。

他磕磕绊绊地说：“毕竟，圣上宽宏，体恤百姓……”

容成夫人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们下棋，饶有兴趣，耳朵竖着听任行讲故事，也没说什么话，这回倒是突然好奇起来，开口道：“任公子说的那个乡绅，可是在先帝时祸乱朝纲的奉庄毅？”

任行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夫人知道？”

容成夫人道：“此前仍旧住在皇城时，曾听家夫提过。听闻奉庄毅娶了芳菲县主，后回到隆德城生活。因为占地风波，故而在小河村置办一处房产，对外便说是小河村本地人，有助于占走那块地。后来他与芳菲县主同流合污，买通了隆德城内数位官员，作威作福，乃至于将手伸到了皇城，兴风作浪二十年……后来被人斩落马下，才断了奉氏之祸。却没想到竟然是老侯爷。”

“老侯爷当年也年轻，不过四十岁出头，虽然皇上没有明确下旨，但老侯爷也接到了皇上的相关意思。”任行微微笑道，“想不到夫人竟然知道这段历史，在下还以为除了侯府和小河村人，基本上便没有人知道这个奉庄毅了呢。”

“以前在家里听说过这人的故事，也不算了解，还得需要任公子多多介绍。”

容成夫人含笑而坐，神色平静。也亏得她插了这句嘴，才让钱漪终于有机会把自己那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的舌头收回去。他赶紧低头，做看棋状，假装自己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实则心里已经砰砰作响。夏嘉懿紧张地看着他，他不能装作不知道，毕竟钱漪还可以说自己流落在外多年不知道小河村的事，夏嘉懿却不行。任行同容成夫人说完话，转头便又看向他，夏嘉懿连忙先发制人，趁他还没开口，便抢先道：

“奉这个姓氏倒是少见。公子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任行笑道：“没事，姑娘想不想得起来的吧。反正奉氏一族已经没了威胁，奉氏之祸已断，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也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再提也没意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说得坦荡，仿佛还包含了些乐观开朗人生道理，可内里意思却暗戳戳。任行是谁，升平侯身边最得力的侍从，最聪慧的助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几人的言外之意？估计从夏嘉懿第一个支吾开始，他就已经明白了面前这人应当不知奉氏之名，又正好有个容成夫人知道，阴差阳错把奉庄毅的生平说了出来，他也就顺坡下驴，给夏嘉懿指了条明路，没接着往下谈，为他留足了面子。

一句话像一把橄榄枝，递到他的手边，也抽上了他的侧脸。夏嘉懿鼻尖嗅到了台阶的香气，却又不得不被它磕一嘴血，也只能笑一笑，憋屈地下来。

任行还有事，不得久留，这回来只是看他俩无聊，充当人形玩具来给他俩解闷，顺便把纪氏客栈的事分一点给他们听听，这会儿也该回去干自己的事。几人站起送他，任行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说不必。他开玩笑道：

“此前侯爷曾说，最怕钱掌柜以礼相待，如今一看，果然事出有因。”

“是我疏忽了。”钱漪猛地闹了个大红脸。

任行道：“哪里哪里，是侯爷想跟掌柜的亲近，不过一切看掌柜的选择。侯爷只是说说，不强求。”他一行礼，低头说道，“在下还有事在身，先走了。诸位若是心烦，随时找我便好。”

“哎哎哎，你慢走！”

最后还是钱漪送任行出了门。待到看不见这人背影时，他的脸色才猛地一垮，双颊两侧被闷起来的红色还未褪去，不得不抬手狠狠揉两把。夏嘉懿从身后慢慢踱来，看着任行消失的虚空背影，砸两下嘴。钱漪怀疑地看他：“你又想到什么了？”

夏嘉懿干干一笑，说道：“我说，这个任公子真是比想象中聪明，以前还是小看他了。”

“……你说什么鬼话呢，这可是侯爷身边的红人，能不聪明？”

“你也算他身边的红人，我看你就不如何聪明，”夏嘉懿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真以为人家任行就是跑过来跟你聊天的？本质上不还是为了他主子。明里暗里都说的是你对人家侯爷的态度问题，就差写脸上了，真装听不懂，那就是你傻，也没必要再跟侯爷斗，直接从了得了。”

钱漪嘴硬道：“……我那是不知道吗？我早听出来了，可除了装傻还能干什么？他既然聪明，也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凡事都不能说得太满，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着话，两人已走回棋盘处，钱漪的注意力又立即被这只棋盘所吸引，他趴上去又细细瞧了瞧，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看不出来端倪，只得跟个壁虎似的攀在上面，左看右看，依旧不得要领。

“这一招他到底是怎么下下来的？明明已经把能走的路都堵死了，为什么还能赢？”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容成夫人嗤笑一声。钱漪抬起头，就看到她花朵似的面庞突然绽开，指了指棋盘，笑道：

“掌柜的不妨再数数棋子的数量？”

“数量？”

钱漪不明所以。他将白子一个个捡起来，顺便收拾棋盘，等两边都细细算完了，才发现黑子比白子少了两个，当即一愣。

随即他便明白过来，啪地一直身，无意识地“草”了一声。

容成夫人道：“任公子边下棋边说话，手上早有动作，可惜钱掌柜下了子就专心听他讲话，没留心。”她以手掩唇，实在忍不住笑了，眼瞧着钱漪后知后觉的愣怔样子，欲觉好玩。夏嘉懿更是在一旁大笑出声。钱漪猛地抬头，登时明白了他当时也看清了任行的手法，悲愤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夏嘉懿笑着说道：“人家任行手再怎么快，谈笑间将你的黑子拿了一只又下了自己的白棋，也是两个动作。在他拿你的黑子的时候你就应该发现了，结果你呢仰着脸就知道听，叫他得了手。他再下那只白子的时候你也应该发现了，结果你还是没动静，又叫人家畅通无阻地堵了这条路。这说明什么？世上唯有傻不可破。我们都发现了，就你没发现，那就是你的问题，怪不上我们。”

容成夫人眉眼弯弯道：“看来掌柜的兵法还需好好修行。”

钱漪叫道：“我说他刚刚怎么——”

他气得一哽，回想起刚才任行的那个诡异的嘘声动作，更觉恼怒。

“他才不读兵法呢，”夏嘉懿顶着钱漪悲愤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出声，高声道，“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本来想拆成两章的，结果发现无处可拆，那就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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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下棋也作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