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惊讶,更多的事好奇,问危洲:“那你当时真的离家出走了吗?”
危洲嗯了一声,昏暗的灯光下,他沉着一张脸冷笑:“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再不走,我不要面子吗?”
“哈哈。”我被逗笑了,危洲冷冷瞪了我一眼,我忍着笑意问:“那你离家出走之后,都去了哪里呢?”
“本来是没什么目的的随便乱走,想肚子饿了就回去,但我听到村里的有人说我母亲的闲话,说她是被人欺负了才躲在村子里的,就好奇谁这么厉害能欺负到我母亲,就买了车票去她们说的地方看看。”危洲说到这里,又冷哼一声:“太巧了,我都怀疑我母亲是不是故意找人演我。”
“应该只是巧合吧。”其实我也不确定,转口问:“唔,你现在健健康康的,当年应该也没出什么事吧。”
危洲轻轻摇了摇头:“出大事了,我差点就死在了外面。”
“这么严重吗?”我惊讶极了,随后又有些狐疑:“但你身上看起来没有留下特别明显的外伤啊。”
“那是你没好好看。”说到这里,危洲还眸光幽深地看了我一眼,别有深意道:“而且就算看过了,你也不一定记得住 。”
我有些恼,手指探入了危洲的衣服里,在最软嫩的位置上狠狠捏了一下,没好气道:“那我现在看看,到底有没有。”
危洲举起手做投降状,也配合了我折腾他的动作,我们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危洲也没有把衣领重新拉上,脸上带着笑道:“好吧,和你坦白,我没受太明显的皮外伤,但是那趟出去后,我把我的心丢了。”
“心丢了?”我眨眨眼,瞬间意会了危洲的意思,弯了眼睛道:“哦,你是早恋了啊,交代一下,看上谁了?”
“是初恋。”危洲很认真地纠正,然后与我道:“对方是个表面看起来很乖,其实很有脾气的小美人,我算是被‘美救英雄’了,然后我一眼就看上人家了。”
还‘美救英雄’,我用手肘撑起脑袋,啧啧打量着他,问:“那你有和人家好上了吗?”
危洲抬头,眼睛有些发亮,他反问我:“如果我说好上了,云开你会吃醋吗?”
我觉得话题转向了奇怪的方向,虽然是我提起的,但是我俩这么多年了,才在一起谈初恋,这真的合适吗?再说我都快死了,才知道危洲还有个初恋,虽然我确实是希望我死了之后危洲也不必一直单着,但那个人也不必出现的这么早......哎,我觉得心头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我没吃,那是在骗你,但也确实犯不上吃那么多年前的小孩子的醋,所以嘛,当我没吃吧。”我认认真真回答了他,努力展颜笑着问:“我有些好奇了,你长大后有找过人家吗?”
“当然有找过了。”危洲看着我,眸光狡黠:“找到后发现,他已经长成大美人了,追求者众多,我自残形愧,好不容易才攒够勇气靠近。”
我沉默了,这是有多美,才会被长成危洲这样的称为大美人,我感觉心头有猫爪子在挠,忍不住说:“你光盯着人家的脸看,见色起意更多些吧吧。”
“唔......”危洲思索着道:“见色起意就见色起意吧,喜欢就是喜欢,总不能对自己的心说谎吧。”
嘶......这下我真的有些酸了,我不想说话了,怕开口酸溜溜的,危洲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脸僵着,凑过来用额头蹭我的颈窝,像只猫一样,发出讨好的声音:“我好喜欢你啊,我的月亮,我的大美人。”
我:“......”
我一阵沉默,也是真的有些傻眼,我们之间还有一段这样的过往?我们在小学毕业那会儿就见过?!但我想不起来了,等等......好像是有点印象。
危洲抬头,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表情,出言提醒我:“你忘了吗?你当时说我和一个人长得很像,让我当自己是人家儿子,配合你演一下,让你父亲知道,那个破坏你家庭的人抛妻弃子的渣男真面目,远离那个人渣和你回家,结果我后来才发现,那家伙确实是我的父亲。”
“停......”我制止了危洲说下去,刻意遗忘的往事浮出了水面,顿时我有些尴尬,还有些不安,都不怎么敢看危洲了,但现在也没法装不知道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尴尬道:“我承认,我年轻时又冲动又蠢,一厢情愿做了很多错事,没想到还连累过你......”
“云开你不要道歉。”危洲打断了我继续说下去,他非常严肃地对我道:“你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好,自己有错呢?我一直都记得那时候的你,又张扬又漂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咬人就一定要见血才行,你是我的大英雄,也是我的......”危洲的眸光幽深,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是能将人溺死的柔情,他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道:“我的蛇蝎小美人。”
我顿时尴尬的要抠地了,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什么鬼评价啊,怎么我又蠢又一肚子坏水的黑历史都能在临死前被人挖出来,简直是要我死不瞑目。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坐起身,努力呼吸着,对着危洲冷笑:“你喜欢的那样的我,早就不在了,我早就把又蠢又没用的他杀死了。”
我强忍着将危洲掐死,然后毁尸灭迹的冲动,如果这时候危洲想和我殉情,我说不定一时冲动就如他所愿先给他来上一刀,然后再摆上遗书随他去,将凶案现场伪装成殉情。
“我知道。”危洲也坐起来,帮我顺着气,他去倒了杯水,取出药喂我吃下,轻拍着我的背对我说:“你总是对往事怀着强烈的愧疚感,所以你逼着自己成为了一个大善人,现在的你很温柔,总是小心翼翼,我也喜欢这样的你。”
危洲轻轻揽着我,他怜惜地为我擦去额上的冷汗,轻吻着我的脸颊道:“就算你再换一种性格,再换一个身份,无论是愚钝还是聪慧,无论是恶毒还是善良,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我想我还是会喜欢你,你总说人要认命,我想我唯一会认的命,就是我一定会喜欢你。”
危洲一直抱着我,帮我顺着气,观察着我的脸色预备在我昏厥时立刻喊医生,我盯着危洲的脸,躁动的情绪渐渐地平息,虽然身体还有些难受,但不用喊医生过来了。我在危洲担忧又带着些愧疚的目光的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放松,索性没什么力气的靠在了他身上,仰天问他:“为什么突然与我说这些,你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你知道。”危洲垂下眼睫,道:“你总觉得自己不好,却不知道你其实是我找到的,我一直在想方设法向你靠近。”
“云开,我想通了,所以一定要在你离开前告诉你。”危洲的声音带着雨后的湿意,又像是旷野孤寂的风,他望着窗外,望着高不可攀的月亮,与我说:“你放心地离开吧,不用挂念我,不用回头。”
“我向你承诺。”
“无论这次你走得多远,我还是会找到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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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