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不喜欢把事情拖着,有什么事就要尽早解决,免得留下祸患。
钟杳和司箴出现在欧阳家的时候,南宫逸书和南宫婳母子正在说话。
钟杳并没有半点尴尬,十分自然地说道:“欧阳坤给我,其他事交给组织处理。”
南宫逸书正要说话,钟杳先他一步说道:“抱歉,当初你让我毁掉的数据库,我看了。”
当时她没看懂,现在一想,里面都是南宫群山和欧阳青峰一起犯罪的证据。
在南宫逸震惊的目光下,钟杳语气淡淡,“我留了一份。”
南宫逸书瞳孔紧缩,语气不好,“钟小姐,我给了你碧落兰,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
钟杳莞尔,“谁犯的事谁去担,南宫家主,莫非你也有参与?”
“当然没有。”南宫逸书愠怒,他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和爷爷大闹了一场,因为意见不合,他才决定掌权,他自认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人,但也不是没有底线。
“可他是我爷爷。”
他又怎么能把养他长大的爷爷推出去。
“那些惨死的人他们也有爷爷。”钟杳冷声说道:“他们也有孩子,也有家庭,他们又何其无辜。”
欧阳子铭说道:“欧阳坤和我父亲我们欧阳家都愿意交出来,后续的调查我们也一定配合。”
钟杳侧目看向他,“人呢?”
欧阳子铭看着南宫婳,南宫婳看了几人一看,说道:“稍等。”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南宫逸书脸上不太好,欧阳子铭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箴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钟杳身侧。
欧阳坤被灵绮重伤,只是吊着一口气,欧阳青峰大概是被气得太恨,竟然中风瘫痪。
欧阳青峰往日对南宫婳只做表面功夫,南宫群山退下后更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欧阳子铭还是南宫逸书帮忙才接回来。
欧阳青峰倒了,他们母子二人巴不得,总归还有南宫家在,他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钟杳和司箴刚走,欧阳家就被查了。
这件事发生的太快,隐士家族的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欧阳家族已经没落。
要说欧阳家,夫人出自南宫家,小姐嫁入上官家,欧阳家出事,这两家人竟然没有一家帮忙。
很快他们又知道,原来上官大小是根本不是失踪,是被欧阳青峰囚禁,就是为了报复上官大小姐当婚拒绝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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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就那么几天,处理欧阳家的事就用了一半,钟杳刚回京城,又被南歌叫去参加庆功宴。
钟杳从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司箴站在门口,脸色不是很好。
钟杳走过去,勾着他的脖子拉下来,唇角轻轻勾着,“你真不跟我一起去?”
钟杳穿的是一件黛青色长裙,纤细的腰肢被勾勒出来,司箴只需一只手就能将其握住。
钟杳抬手点了点他的下巴,笑意盈盈,“结束了来接我。”
司箴眸色如墨,眼底**翻涌,落在腰间的手指摩挲着,缓缓俯身,钟杳偏头躲开,语气娇嗔,“不行,刚涂的口红。”
司箴附在钟杳耳畔,滚烫的呼吸随着话音落下来,钟杳脖颈酥麻,听到他说:“几点到?”
钟杳回他,“7点。”
司箴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刚到5点。
“杳杳~”司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嗓音嘶哑。
“怎么唔……”
钟杳猝不及防被他吻住,急忙伸手去推,“不行,我要迟到了。”
“来得及。”司箴说罢将钟杳抱起走到穿衣镜前,下巴搁在钟杳肩窝,看着镜子里眼波流转的女孩,“这件衣服不好看,换一件。”
钟杳察觉到他的变化,又羞又恼,“你真是……”
“别说了。”司箴偏头吻住钟杳的唇,撩起裙摆,“节约时间。”
两人胡闹了一番,钟杳掐点赶到。
南歌见到钟杳,立马笑着调侃,“这么准时,司箴送来的?”
钟杳羞愤,这人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钟杳转而岔开话题,“你今天这身衣服不错。”
南歌笑着说道:“老同学送的,说来巴结我,有个合作。”
钟杳莞尔,“挺好。”
钟杳如今的身份在圈里不是什么秘密,自然没人敢上来劝酒,她也乐得清静。
结束后,南歌叫住钟杳,这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南歌也露出了真实的情绪,她犹豫了几秒钟才开口,“章柿筠的事,我都知道了。”
钟杳眉梢微扬,看着南歌说道:“别想太多,人生有那么多岔路口,谁也没办法保证下一条怎么走,这是他权衡利弊选的路,后果也该由他承担。”
而你的人生,也不用再被他拖累。
南歌看向钟杳,语气诚挚地说道:“谢谢你,钟杳。”
钟杳勾唇,“不客气。”
南歌瞥见不远处,抬了抬下巴,“走吧,某人看我的眼神实在不善。”
钟杳尬尴一笑,“再见。”
钟杳刚转身又听到南歌说:“说真的,你不觉得他很粘人吗?”
钟杳摇头,“不会,他有分寸。”
南歌讶然,想到当时司箴和钟杳待在兰庭不出来,随泱也说钟杳有分寸。
……
上了车,钟杳任由司箴帮她脱下高跟鞋,懒懒地靠在他身上。
钟杳捏着司箴的袖口,突然开口,“南歌刚才提到了章柿筠。”
司箴眼睫轻颤,“怎么说?”
“我不想南歌再经历上一世的事情,所以让泱泱有意给南歌透露了章柿筠和崔志明见面的事,她听进去了。”钟杳靠在他肩膀上,微微仰着头,“上一世没认识你之前她帮了我很多。”
“我知道。”司箴俯身吻在钟杳眉心,“以后她的电影我都投资。”
钟杳沉默了一瞬,“你感谢的方式还挺独特。”
司箴将钟杳抱着身上,脑袋埋在钟杳肩窝,语气闷闷的,“上一世对不起,我来晚了。”
钟杳眼睫轻颤,也联想到了上一世两人初见。
随泱离开一年后,钟杳被严穗骗去星岸。
钟杳只和尚云的签了三年合约,因为随泱原本给她定的规划是三年后自己成立工作室单干。
钟杳去找商迟解约,恰好那天司箴也在。
钟杳从两人的谈话里得知司箴是星岸的老板,更加坚信司箴和商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把商迟当成了害随泱离世的那个渣男。
想到随泱和自己的遭遇,钟杳把合同甩在两人脸上,对他们破口大骂,出去的时候差点和云祉撞上。
后来钟杳和司箴总是撞见,但大都不欢而散。直到钟杳决定跟着云祉学习,云祉把事情的真相跟她讲了,她才对司箴有了一点好脸色。
钟杳突然有些好奇,“我在办公室骂了你和商迟之后就老是遇见你,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要找我的麻烦。”
司箴屈指在钟杳额前弹了一下,“我哪次找你麻烦了?”
“好像是没有。”钟杳想了想又说:“所以你是被我骂了就觉得有点喜欢我,然后故意制造了偶遇?”
司箴沉默。
钟杳仔细打量着他,“不是吧,还真是这样。我上一世一直以为是我那次救你了之后你才喜欢我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司箴垂眸,“我总是在你眼前晃,你感觉不到吗?”
钟杳抿唇,“简茹来片场闹过之后,我就不再想那些事。”
司箴捏着钟杳的指腹摩挲,“后来怎么敢想了?”
“那我不一样了嘛,跟着云祉学了那么本事,不仅能救人,还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钟杳咬唇,“我救你之后你还偷亲我,我就敢想了。”
司箴垂眸,俯身含住钟杳的唇瓣,细细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司箴知道,上一世因为各种原因,钟杳活得要难一些,很多她本该有的东西都不敢想。
他们在一起两年,她爱他,却不敢过多表现,因为她学到的是任何时候都要保留,她甚至想着随时抽身。
司箴眸色一沉,上一世钟杳走后灵绮灭了欧阳家和章家,如果不是他要复活钟杳,他也会和灵绮一样。
到底是顾忌着还在车上,司箴只是抱着钟杳亲了许久,直到钟杳觉得自己要缺氧窒息了,司箴才松开。
司箴的指腹落在钟杳的唇上,嗓音低沉,“杳杳,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一直是你。”
钟杳长睫轻颤,指尖攥紧了他的衬衣,“大荒的时候……”
“云祉说的没错。”司箴坦然承认,“是我故意勾引你。”
钟杳美目圆瞪,直接从他怀里起来,“那你还装。”
司箴讨好地吻了吻钟杳的唇角,“我以为你喜欢云祉。”
“你真是……”钟杳简直无力吐槽,“我跟云祉就是闯祸的和背锅的,那是誓死不变的革命友谊。”
司箴低笑,“云祉也是真心拿你当师傅。”
钟杳撇嘴,“云殇的事我还没跟他计较呢,倒反天罡的逆徒,竟然跑我头上来当师傅。”
司箴随口说道:“他现在没了修为,你欺负我就算了,别欺负他。”
钟杳垂眸,双手搭在司箴肩上,眼珠子转了转。
司箴吻在钟杳颈侧,眼眸微动。
……
云祉知道是钟杳动的手,也猜到是司箴挑唆,除了骂司箴不要脸,云祉别无他法。
定身术是三个小时,云祉黑着脸在屋顶赏了三个小时的月。
钟杳坐在地毯上随意地翻动着符咒,突然亮光一闪,恰好司箴洗刷完出来,自然地坐在钟杳旁边。
钟杳往旁边挪了一些,“她就说巷子里那次定身符怎么失效了,原来这符是你画的,你故意做了手脚,这符咒在你身上使用的时候只能发挥三分之一的时效。”
司箴眸色轻闪,把乱七八糟的符咒都丢回盒子里,抱着钟杳往床上走,“我也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钟杳被他这么一说,忘了跳下来,自然地圈主了他的脖颈。
“我们不能有孩子。”司箴把钟杳放到床上,视线紧紧地盯着她,“不被天道允许。”
钟杳愣了许久,司箴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收养。”
钟杳摇头,“不要,我们有晓晓就够了,你答应它的事情别忘了,还有灵绮,她……还在云祉那儿吗?”
……
云祉终于可以活动的时候,发现灵绮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
云祉的脸黑了,“你刚才就一直看着?”
“不然呢?”灵绮无所谓地开口,“难不成要我帮你?”
云祉朝她走过去,眉毛紧紧拧着,“你该回上官家了。”
“她还是不肯见我。”灵绮长睫颤动,嗓音发涩,“她真的再也不愿意见我了吗?”
云祉张了张嘴,“你这几天反省了什么?”
灵绮抬眸,眼神倔强,“我没错。”
“你……”云祉气得指着她的手都在抖,“你讨厌司箴,你去欺负司箴钟杳不会多说什么,可你不该和欧阳青峰合谋害人。”
灵绮眼眸闪了闪,神色有些变化,还是没有出声。
云祉叹气,“她没真的不理你,今天司箴还跟我说她问了你的情况。”
“真的?”灵绮不太相信地开口。
云祉点头,“千真万确。”
灵绮垂下脑袋,说道:“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和他们做了交换。”
“上一世呢?”云祉提醒她,“上一世你屠了欧阳家满门,你难道没有滥杀无辜。”灵绮正要反驳,云祉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他们该死。”
“不该死吗?”灵绮红着眼反问:“如果不是欧阳青峰和欧阳坤,她又怎么会赌上自己灭了那怪物。”
云祉叹气,“他们两个当然该死,欧阳家族的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们手里欧阳家的庇护,也该付出代价。但这些事你去做了,你就要承受因果,她不希望你这样。”
灵绮嗓音哑着,“可是她说后悔教我。”
云祉简直无语,兔子难道只有一根筋吗?
“你是她教的,你走错了路,你说她该不该后悔。
灵绮眼睫颤抖,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突然抱住云祉就开始哭,“我以为她不喜欢我了,哇……”
云祉差一点跳起来,“你给我松手,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
灵绮不松,眼泪鼻涕糊了云祉一身。
云祉额头的青筋狠狠跳着,咬牙切齿地说:“我的衣服,你赔。”
灵绮边哭边丢了一张卡给云祉,“赔就赔,我当女巫赚了那么多钱,我赔你一车。”
云祉都要气笑了,“你还挺自豪。”
云祉想到钟杳给他的任务,头大。
这么多年,还只有他讲书给别人让别人头疼的,第一次他自己先头疼。
果然,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