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 第28章 生日

周日醒来后家里只是祝微林一人。

好像也没什么大变化，楚凌早出晚归的，只是晚上多了个人说几句话，其他时间也是在各自房间。

零点祝微林给他单发了一条生日快乐，随即隔壁群聊突然炸起来。

也是刷屏的祝福，他也趁机发过一条。

今日谷雨节气，他的十八岁生日。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楚凌的网名，点开重看一眼。

谷雨。

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为了不耽误楚凌的兼职，生日安排在晚自习放学的广场，看似平凡的周日，七个人怀揣共同的秘密。

放学时除了楚凌以外的六人扫车出发，到目的地后不久就见不远处有人拎着哥盒子朝这里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

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次仁洋溢出地快乐。

“嗨！”老远楚凌就在摆手。

计划的地方就在广场树林里的亭子中，其实这里也是祝微林和卓悦见过面的地方，两人不是对方心里想什么，但好在这事情再无第三人知。

旁边有路灯，这里不至于太暗，孔润和杨铭泽趁机把生日礼物送他。

楚凌正忙着拆蛋糕丝带，说：“客气了客气了。”

蛋糕打开，是很温馨的黄色主色调，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做一圈装饰等，用英文写下的生日快乐也是七彩同色。

很不错的眼光，荣获大家一至好评。

虽然是十八岁的大人了，但该有的仪式也不能少，有人为他打上生日帽，有人帮他插上蜡烛，好在店家还特意送了一盒火柴，杨铭泽拆开取出一根，擦着盒边一划，在夜晚的火苗显得更亮。

蜡烛被一根根点燃，朋友怂恿他快许愿，而此时大家已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拍照，寂静里缓缓响起一首合唱的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

许下的心愿只有自己知道，楚凌吹了所有的蜡烛，又是一阵**的鼓掌。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成人快乐。

切蛋糕前有心细的人提出先用寿星手机和蛋糕合个影，楚凌乖乖将蛋糕端起，却发现大家都站了一边。

“不是说合影的吗？你们离这么远干嘛？”

卓悦架着手机说：“是你先和蛋糕合，我们等一下。”

那也好，不过虽说简单一拍，但考虑光线和表情就换了半天位置。

“哎好，就这样，你笑得自然点。”

“我脸都快僵了。”

“三、二、一，茄子！”

少年依旧天真烂漫的笑脸被永远记录。

然后大家都围了上来，这次将蛋糕放在桌上，楚凌居中，左右两边分别时祝微林和孔润，右后方则是尤锦晴谈笑，左下方的卓越已经摆好比耶的姿势，旁边杨铭泽简单竖个大拇指。

有专门的支架固定在树干，手机被摆好了位置，就等倒计时的最后。

“谁准备的着么完美？”楚凌多嘴一句。

“先别管先拍照。”孔润让他闭嘴。

三、二、一。

咔嚓。

告别十七岁的光阴，新的生长将在友情中书写。

楚凌去拿手机，发现大家的表情动作都很默契到位，后面两位姐妹花各自在对方下巴比手势，一脸青春少女的洋溢；卓悦靠前，却又与祝微林保持微妙的距离，比耶的右手和笑容他记得维持很久，但效果依然像抓拍的自然，杨铭泽的表情和姿态和平时一样虽不突出，但也有喜感，平时戴眼镜的他也知道镜面反光特意摘下，光线打得好，衬得五官端正。

还有他旁边两位显眼包，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将比耶的手置于他头顶，加上他本身的憨笑，显得更像傻狗。

一切都自然契合，一切又像可以充分准备。

少年少女无尽的活力与热情，溢于表面的青春，此刻是最好的凭证。

楚凌不禁赞叹；“可以啊大家，毕业后可以组团当模特了，这表情姿势管理。”

“照片发群里！”有人附和。

“好好好，肯定发，朋友圈也少不了。”

切蛋糕时所有任都帮忙着摆台清理，楚凌忙着编辑手机，祝微林帮他切了一块放在面前，他切完第二块准备挨个递到大家身边，却在放盘时顿了一下。

和尤锦晴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他把蛋糕叉放回去后其他人都在忙各的，没人注意到这里。

算了，祝微林将切好的蛋糕放回自己面前。

见尤锦晴那里空着，很快又有人补上。

楚凌不想让蛋糕过夜，每个人都分到的都不小，最后又少不了手捧餐盘合影一张。

“楚凌。”后来祝微林叫他一声。

“怎么？”楚凌朝他看去，却迫不及防被糊了一脸奶油，冰冰凉凉，鼻腔里都弥漫着甜。

而且只有奶油，看来祝微林是特意准备好的。

“好诈哦祝同学。”还没等楚凌说他，更多的攻击朝他袭来，不一会儿便喜得花脸一张。

“你们……咳咳咳……计划好的吧。”

“你就当是吧。”孔润回答他。

必定难忘的十八岁，永远值得的高三夜。

……

回去路上，楚凌问祝微林生日什么时候。

“6月8号。”

“高考结束啊，那你去年怎么过的？”

祝微林想了想，说：“我没邀请别人，去找了我妈，因为白天在考试，所以就在晚上吃蛋糕。”

“和我妈和我妹，庆祝我的十八岁。”

以为生日就在各回各家后结束，一起回到出租屋时，祝微林先一步进了卧室。

楚凌不多想什么，但在他也要进屋时，祝微林房间门打开，抱着一束花笑着朝他。

“生日快乐。”

以至于这个画面在楚凌记忆里永远永远。

“愣着干嘛。”祝微林将花塞给他。

楚凌呆呆地接过：“谢谢。”

“你怎么反应这么奇怪，不喜欢？”

楚凌回过神，连忙摇头：“不不不，喜欢喜欢，只是太惊喜了，其实你不用准备的……”

“别说这么多煽情的，”祝微林把他推到旁边沙发，“拆礼物。”

礼物是单独的纸袋，祝微林怕给花压坏，就没有藏进去。

“好棒的手表！”他戴着试了试，“你很会挑，谢谢你。”

香水也是不一般的质地，但一时楚凌也形容不出来具体什么味道。

反正很好闻就对了，他这会儿已经被惊喜冲破了头。

“这个是什么？”很精致一小盒子。

“你拆开不就知道了吗？”

一个打火机，很有重量，楚凌按了一下，火苗窜出很长，蓝黄渐变。

“怎么想着送打火机，鼓励我抽烟？”

“本来没想到送这个点，路过店旁觉的和你很搭，买了后你戒烟，但做个收藏也很合适。”

楚凌盯着桌上的一切，回忆今晚的风光。

月色，生日，合影，礼物，鲜花，朋友，他要用一生去珍藏这份感动。

……

各自回家的路上，除了孔润一个人戴着耳机街道里闯南闯北，剩下的结伴也是不同的故事。

尤锦晴和谈笑喜欢夜晚路上的牵手，今晚得尴尬小插曲谈笑也看得见，此刻的两人都没提起。

“今天怎么样？”谈笑问她。

尤锦晴：“还好，至少今晚过得开心，感觉他也没这么讨厌。”

甚至还提醒所有人到家后在群里说一下。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和楚凌他们玩这么好。”

两人十指交握的手一直没松开，谈笑说：“可能位置坐得近吧。”

尤锦晴：“群里面看他们对他挺亲昵的，好像一直是我的眼光错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谈笑：“谁知道呢？其实我们对他的看法也是从那个谁身上移植过来的，对祝微林本人……我们并没有接触。”

尤锦晴：“不懂。”

“别怕。”谈笑松开手揉揉她脑袋，这里无人，靠着墙叫隐匿在黑影下，将尤锦晴抵在面前，轻轻落上一个吻。

“没人的宝宝。”

尤锦晴还是担心，说：“回家再亲。”

……

出租车里，加上司机三人，谁也不说话。

杨铭泽在副驾驶座，他看不到身后卓悦的脸，同样后面人也看不到他。

“真巧啊杨同学，以前还不知道我们两家顺路呢。”卓悦先打破宁静。

杨铭泽习惯性推眼镜，才发现今晚根本没戴，压制住心虚，说：“我也没想到，真的是赶巧。”

卓悦：“我记得你平时是住校？”

杨铭泽：“对，因为早上总起不来，不过偶尔想家了也会回去一趟，比如今晚。”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也挺好，之前我也有住校的打算，但一直犹豫，直到现在还是走读挤地铁。”

杨铭泽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今晚这会儿难得跟卓悦有这么多聊的，也是笨拙起来。

心脏怦怦跳。

“你这么晚回家爸妈不会担心吗？”他问她。

“他们今晚加班，不然我也不敢这么晚归呢。”

车子在下一个路灯的十字路口往北拐，卓悦所住的小区就在不远。

卓悦下车后和他说再见，杨铭泽提醒她不要忘了在群里报平安。

“你也早回哦，拜拜。”

“拜拜，明天见。”杨铭泽挥手，看着她进小区的背影，高马尾一晃一晃。

班长总是这么有活力。

车子继续启动往前。

他背靠座椅手插兜，看着前方星星点点的灯光，没戴眼镜其实好多都是模糊。

“师傅，前面路口掉头，往松源路开。”

跟现在的路完全相反。

司机一下明白：“送暗恋女孩回家的是吧？”

杨铭泽也笑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