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歌行 第4章 第三章 和亲之路

到了和亲当日，玉怀卿身着盛服，妆容精致，坐上了和亲的马车，踏上了前往西北草原的陌生之路。临别之际，她见到了皇宫众人，包括刚刚出冷宫的昭妃。

赫连氏与玉怀卿在现世的母亲生得并不相似，却是一样的温婉大方，集优雅气质于一身。她五官精致，纵使面色有些苍白，却仍旧美艳动人，浑身透露出高贵优雅的气质。看到她的时候，玉怀卿也算是明白了为何皇后会记恨于昭妃了。

其实前一天晚上，玉怀卿就与这位原五公主的母亲见过面了，古人生子早，与其说赫连氏是她的母亲，看起来倒更像是姐姐。芬芳殿内，微微摇曳的灯烛散发出暖融融的橙光，在画着雀饮溪的屏风上投射出小巧的影子，香炉里点着安神的熏香，散发着淡淡的兰花清香。赫连氏含泪拉住玉怀卿的手，不住地自责道：“都是母妃无用，遭人算计，还连累了你......”

“母妃无需自责。”玉怀卿反握住她的手。冷宫生活艰苦，赫连氏本是京城世家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贵女，养尊处优，无忧无虑，有着白瓷般细腻光滑的手指，而如今那双原本柔软的手此刻却是变得粗糙了许多，，上面布满了了细小的血口，像是被冷水冻裂的，也许是这具身体与赫连氏血脉相连的原因，玉怀卿望着那双手，心中涌起了心酸之感。“女儿此去......怕是要与母妃永别了。”她摩挲着赫连氏的之间，声音轻轻地道，掌间赫连氏的指尖微微一颤，玉怀卿抬起头。

赫连氏的眼角噙着泪。

玉怀卿顿了顿，压下喉头涌起的酸涩之感，伸手拭去赫连氏眼角止不住滚落下的泪珠。“母妃可要多些心眼了，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轻信他人。母妃深处后宫，又深受父皇宠爱，明处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等着揪出母妃的错处做文章，想要将母妃拉入深渊，甚至想取母妃性命的狠毒之人也不在少数。身在后宫，对别人太过善良，便是对自己的不善了。“她认真地道——她几乎是将自己看过的所有宫斗剧都倾囊相授了：“比如，母妃要留心身边的婢女是否忠心，是否是他人安插的眼线；留心自己的饭菜是否被下了毒；还要警惕殿内燃着的香薰是否正常......不过母妃身边的梅香是忠诚的丫头，还有二公主玉温婷，虽是皇后娘娘所出，却是心地善良的人......母妃？您有在听吗？”玉怀卿说的滔滔不绝，略一侧头却发现赫连氏怔怔地盯着自己，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妍兮，”赫连氏唤她的小字，“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一年里，你没少受苦吧。”看似疑问的话语，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听的玉怀卿心里兀自一暖，又一酸。她魂穿到五公主的身上，同时也继承了她的记忆。母妃不在身边的委屈，被同窗欺辱的难过，下人眼中嘲笑，夫子眼中的鄙夷，独自长大的酸楚......她都可以感同身受。

倘若真正的五公主还活着，此刻怕是会哭出声来吧。玉怀卿暗暗地想。

“今后母妃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也愿你此去平安，万事顺心......”赫连氏微微倾身，轻轻拥住玉怀卿，声音温柔而低缓。

玉怀卿感觉到她的泪水落在自己的发顶，炽热的温度仿佛穿透了青丝，烫疼了她的心。她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处，鼻尖嗅到了好闻的兰花香气。

“嗯。”她听见自己闷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