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道:“谢崇浚是我朝戍边的大将,突厥害死了他,便是在挑衅整个陇西府。将来,陇西府与突厥必有一战。你们全都警醒着点,先是谢家被灭门,下一个还不知会轮到谁,别等到刀口到了脖子,你们还不知道。”
他最后几句话语气严厉,众将顿时浑身一凛,魏王站起身道:“过几日后,全军上下举行大比,优胜者赐田赐银,兵饷翻倍,家中免三年赋税,孤想在此练出一支强兵,不希望军中有混吃等死之辈。”
宗闻回府后,唤来心腹的医官为自己包扎伤口,宗礼在一旁道:“魏王果然向你发难。”宗闻用一只手解开软甲,朝他四叔笑了笑:“我刚才还在想,他怎么动手前怎么还犹豫了一会儿,原来是想找准了地方下刀。”
穆怿刚才用刀刺进去的地方,软甲并不能起到保护的作用,故而,即使有名贵的软甲在身,他仍然刺伤了宗闻的手臂。
宗闻想了想道:“这个时节,突厥当是旱季吧?”宗礼一向与宗闻很有默契,便问:“你是打算向突厥用兵了?准备带去多少兵马?”
宗闻道:“一千人足以。所有人都配备弓箭、连弩和精铁武器。一人带三匹马,长途奔袭,杀之即退。”
他所说的这种战法其实并不少见,昔年端平君在时,陈朝武器精良,远胜于突厥,经常以千敌万,加之千余人出动,后勤的压力也不大,每人带上足够多的口粮,又是骑兵,具有极强的机动性。宗闻自幼就跟随端平君学习用兵,个中战法精髓他自然了如指掌:“找几名向导去问路,都蓝王子不敢露面,那我就亲自去找他。”
宗礼知道宗闻怕是动了用兵的心思,便劝道:“你先养好伤再说,此时出兵,突厥犯下这等事,定然有所防备。”
宗闻问道:“不知都蓝王子他做下这等事,他的父亲可曾知晓?”涂利可汗上位后一向与陈朝交好,突厥上层的贵族也因为与陈朝的贸易赚得盆满钵满,既然边贸也能生财,他们也就不想和陈朝打仗了。自从都蓝王子失去一只眼睛后,已经比以前要收敛不少,如今谢崇浚之事一出,无异于又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涂利可汗自继位以来,一直与陈朝互通商贸,他也极喜欢陈朝的丝绸、瓷器与茶叶,诚然,突厥与朝廷西北的两个藩镇仍有摩擦,也曾经兵戈相向,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货物交易,安抚住突厥各部的大贵族,涂利可汗的位子坐得十分舒心。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陈朝边关的两道政令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