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桑,你说金子轩伤的不轻?”
“是啊,魏兄下手真重,姑姑你是没看见金子轩的脸,哈哈哈,不过我也觉得他活该。”
是挺活该的,那日去看江厌离的时候,她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想来是把话听进去了,不过退婚一事向来对女子名声不太好,就怕江厌离钻牛角尖。
“姑姑,你怎么突然沉默了,我都有点不习惯。”
“难道我平时话很多吗?”陌离看向他,“不等阿瑶来接,你带着我来潭州干什么?”
聂怀桑用扇子挠挠头,扯了个谎,反正姑姑第一次出门,“这里是去清河的必经之路,孟瑶赶来也需好几天,不如我们就边玩边赶路,到时候与他汇合。而且,姑姑看看这个面具,好不好玩啊?”
聂怀桑拿着一只画着鬼脸的面具往脸上套,陌离即刻被吸引了目光,在摊子上挑挑选选,待她抬头时身边人早已不见。
“奇怪,人呢?”
将手中面具放下,她顺着往前找人,蓝湛一眼便看见人流中的女子,不等思考脚下便朝她走去。他站在她面前,轻轻唤道:“姑姑。”
“忘机?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说了不要跟他乱跑么。”
陌离眨眨眼,“怀桑说这是去清河的必经之路。”
闻言蓝湛转过身看了聂怀桑一眼,正同魏婴叙旧的某人忽感后背一凉,回头一看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余光瞟到身后的女子,暗道完了。
“蓝、蓝二公子。”
眼见志同道合的兄弟被吓的像个小姑娘似的,魏婴勾着人往自己身后带,扬起笑脸对着陌离,“阿陌姑姑,好巧。”
“阿羡?”视线转回面前的人,“忘机不是不愿带上阿羡吗?”
“......走吧。”
蓝湛越过勾肩搭背的两人停下,偏头去看还站在原地的女子,“姑姑。”
“哦。”
看着前方身着常服的男女,聂怀桑小声问道:“我说魏兄,你怎么会和这蓝二公子一起,你俩不是素来水火不相容吗?啊,我知道了,肯定又是蓝老先生罚你。”
“我们关系好着呢。”魏婴反驳,随即挑了挑眉,“我平日倒是小看了聂兄,居然敢背着蓝湛把人拐到这里。”
“哎呦别提了,谁知道这么倒霉碰上蓝忘机,回家又要被大哥骂了。”
“哈哈哈,诶,那前面是什么?”
前面聚集着一大堆人,陌离也起了兴致,抬脚就往那处去。蓝湛一把抓住她的手,“人多,很挤。”
听到这话的魏婴不赞同接道:“不挤不挤,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走!”
魏婴强拉着蓝湛,陌离也被迫跟着小跑起来,不过人太多,四人挤不进去。聂怀桑拍了拍他前面的一位公子,询问:“公子公子,你们在看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倒也好脾气,向他解释说:“公子,你有所不知啊,这是一张拜帖。近来,一直隐居避世的莳花女忽然广邀天下修士前往雅居参加诗会,听说只要是风雅有才情的仙家,莳花女就会亲自现身款待。”
“莳花女?”聂怀桑灵光一闪,“我在《莳女花魂》篇里读到过,潭州有花圃,花圃有女,月下吟诗。诗佳,赠莳花一朵,三年不萎,芳香长存。”
魏婴夺过扇子打断他的沉迷,“我说聂兄啊,蓝先生布置的作业你一个字都背不下来。这种风流趣事倒是信手拈来啊。”
陌离跟着点头,若是怀桑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何苦被迫每年都来云深,想到他今年的结业,她看向魏婴。这时间五颜六色的花瓣从天而降,有一片堪堪擦过她的鼻尖,她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
蓝湛转眸,站在万千花瓣中的女子美的不像话,他突然想起《神女赋》中的一句话,白日初出照屋梁,皎若明月舒其光。
瞧着旁边那对璧人,聂怀桑忍不住赞叹:“哇,这蓝二公子可真是风华绝世,还有姑姑,说是仙子榜第一也不为过,这两人真是养眼极了。”
魏婴顺着望去,“姑姑确实好看,不过这蓝湛还真是,披麻戴孝。”
不懂欣赏,聂怀桑摇了摇头,将扇子从他手中拿了回来。
一股怨气从头顶略过,陌离眯着眼看向远处飞过的枭鸟,这东西她好像在云深撞见过一次,不过当初她赶时间就抛在脑后给忘了。
“忘机,忘机?”
感受到怀中阴铁异动的蓝湛抬头,“怎么了姑姑?”
“我感到一股极淡的怨气,不对,又多了一股,这感觉......阴铁?!”
四人赶到花圃时,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大火焚烧后的痕迹,聂怀桑捡起残渣中的一根黑羽,对他们道:“枭鸟。”
蓝湛略一思索,就听得魏婴说:“温晁。”
“温若寒幼子温晁,他拿走了阴铁?”陌离不解,“他怎么会比我们先找到?难道温氏也有阴铁。”
“姑姑聪慧。”魏婴夸了她一句,转头问蓝湛:“那现在怎么办,去找下一块?”
“先送姑姑去清河。”
倒也不必,只是陌离盯着蓝湛的脸色,默默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