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未央[二战] 第11章 宴会

“只要人民还在，只要信仰还在，波兰就不算真正灭亡！”

沦陷后的波兰并未如希特勒所幻想的那般向他的军队完全屈服，这座诞生了肖邦的英雄城市，毫无疑问地，继承了他的果敢和坚韧。国内波兰人民自发组织的游击队愤恨自己国家领导人的软弱无能，将大片国土拱手送人

郁栀昨晚因为心里想着手枪的事没睡好，今天起得晚，还准备在睡个回笼觉，却被莱娜一个如平地惊雷般的消息硬是炸清醒了

“莎妮，别睡了！广播让我们现在去广场集合，快点！”莱娜焦急的推搡着好友

大早上的，这德国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行行行，等我一分钟，马上！”郁栀痛苦地起床穿衣，简单洗漱后就和好友跑向莱基亚广场

到了现场，郁栀才察觉出不对劲。广场人很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并不为过，可是四周却是死一样的安静，时不时还传来女人抑或孩子压抑的啜泣声。她向莱娜比了比“怎么回事”的口型，莱娜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莱娜又小声的补了一句

人群很有规律的以广场中心围成一个圈，外边有佩戴万字袖章的德国士兵在维持秩序，中间是一排一排衣衫褴褛的人们和几个军衔较高的军官

这是……枪决

上一世在历史课堂上看到的教科书插画冲击着郁栀的大脑，那是令她毕生难忘的场面，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惨痛

中心的抵抗者们目光坚毅，毫无惧色地对着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神情无比平静。不过德**官也并未过多在意，胜者为王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军衔最高的那位只是轻蔑的嗤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他眼前的蝼蚁们，便扬起手臂，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几阵刺耳的鸣响过后，反抗者们应声倒地，人群中发出低低的啜泣声。莱娜大概也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搂住好友摇摇欲坠的肩膀，“莎妮，冷静，冷静，我们只是普通的德国人，没有办法改变这些”

郁栀抑制住波涛汹涌的情绪，勉强举起相机调整到最佳角度后迅速按了几下快门，刚想查看是否能达到弗里茨社长的要求，莱娜用手指戳了戳她

“怎……”还没从方才的景象中缓过来的郁栀不明所以，莱娜只好示意前方皱着眉向他走来的海因里希

“你在做什么？取素材？还真是？”看来海因里希也是那几位军官的其中之一。此时的他面容冷峻，一点也没有以前郁栀见过的温情与轻佻

郁栀有点不安的后退一步，递给他手中的相机“长官，我们没有添麻烦，您看，这是我们刚刚拍的照片”

海因里希接过还带有女孩余温的相机，随意的翻看几张就还了回去，附赠一个警告的眼神，“拍的不错，既然都看到了，记住我说的，乖乖听话，别惹麻烦。对了，后天会有一个宴会，我想那会更适合你和莱娜。我还有事，不送”

“莎妮，你别介意，他从小就这样”莱娜没空埋怨海因里希的毒舌，“他就是怕你冲动害了自己”

“我没事，回去吧，编辑照片也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呢 ”郁栀挽上好友的手臂，开了个玩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几天后，如海因里希所说，德军为庆祝自己的胜利，也算是拉拢当时的傀/儡政府，在华沙最繁华的朗格热纳酒店举行了庆功宴，凯宾斯报社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所有德国人都热切盼望着这场宴会，唯独郁栀和莱娜兴致缺缺，但莱娜的钢琴演奏《C大调前奏曲》可是宴会的重头戏，她自然不好推脱。维尔纳暂时赶不到华沙，郁栀不愿好友孤身一人，在莱娜的请求下答应陪同她一起前往

几天后的宴会如约而至。严谨的德国人即使在娱乐上也没有丝毫放松，酒店大门前保卫的士兵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言苟笑。而还在报社的女孩们却在今晚的穿着而发愁。郁栀对此无所谓并且一贯低调，当然是简单的衣裙。可莱娜是今晚的主角，就不得不上心些了。郁栀希望好友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所以他还是尽心尽力的为打扮

“莱娜，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真可惜维尔纳不在这”坐上前往酒店的车，郁栀对着身旁穿着天蓝色荷叶边抹胸裙的女孩由衷赞叹道

“谢谢你，莎妮，”莱娜不好意思的笑笑，握住好友的手，又略带歉意地说，“这么冷的天还非得让你陪着我”

“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就有劳你为我独奏一曲吧”郁栀不想好友有什么心理负担，语气轻松的宽慰她

“一言为定！”

朗格热纳酒店离凯宾斯报社并不算远，至少互相打趣中的两个女孩这么觉得。向门口的士兵出示了邀请函，女孩们手挽着手进去了

大厅里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如果不是随处飘扬的万/字旗帜，郁栀一度觉得自己梦回上海的十里洋场。男人们的刚硬和女人们的柔美在此地交融。德军深知收买人心的重要性，自然不会忘记请希望攀附于他们的贵族和那些有名的交际/花来缓和关系

“好的，现在让我们有请莱娜/西里斯小姐！”莱娜在人群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到钢琴前坐下，开始忘我地沉浸在音乐世界里

郁栀很有眼光的替好友记录下这高光时刻，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有些热。于是趁着中场休息到人少的角落里独自欣赏

“果然是你，小女巫”，海因里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拿着酒递到他面前，玩世不恭的样子“来一杯？”

“我不能喝酒”，郁栀摇头

“呵，逗逗你而已，你要真沾一滴，明天我和路德估计一个在医院，一个在禁闭室”

“……”郁栀有点无语此时逗逼版的猫头鹰长官

“帮莱娜拍的照？我看看”郁栀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他，他修长的手指一张张划着

“你很喜欢拍照？”他突然抬起头认真的问

“啊？还好…职业需要”她看向海因里希的眼睛，不知他在想什么，不过她更关心他什么时候能走“我该回去了，莱娜演奏结束不见我会着急的”

“走吧”海因里希只来得及吐出这个词，就被同僚拉进舞池

这些天事很多，郁栀并没有在意海因里希，倒是在回去的路上和莱娜讨论了一路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