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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水:虞美人 第5章 收香

作者:廿玖玖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31 12:06:00 来源:文学城

江渝缓缓抬眸,钻心的疼痛将他狠狠撕扯。那双澄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仿佛冰湖表面凝了霜雾。待看清来人是鸢佑后,他扯着干涩沙哑的嗓子冷笑出声,喉间的血腥气混着嘲讽在牢房中回荡:“呵……又无聊了?”

鸢佑周身笼着幽蓝蝶影,他抬手挑起江渝的下巴,动作轻柔如抚弄玉器,拇指指腹却重重碾过对方干裂的唇,直至渗出血珠:“都这副模样了,嘴上还是这么不饶人。”他贴近江渝耳际,低语似毒蛇游弋,“就不能跟我服个软?”

鸢佑指尖掠过江渝颈侧蚕心蛊印,蛊纹在他触碰下骤然灼烧。少年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冷汗顺着脖颈滑入衣领。鸢佑眸光微暗,指尖沿着锁骨一路向下,最终停在心口跳动的脉搏上,“你若肯开口,我现在就能让你干干净净地走出去。”

“然后做你的提线傀儡?”江渝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愿再多看鸢佑一眼。

“哟,一个字儿也没问出来。”老者的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转头就看见穆里格手里拿着供词,满脸无奈,“没办法,上大刑吧。”穆里格对狱卒吩咐道。

狱卒领命去做准备,却瞥见鸢佑冷若冰霜的脸,顿时吓得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鸢先生,舍不得?”

“你说呢?”

“这样的话……”老者捻着花白胡须,浑浊的眼珠在二人间转了一圈,笑意如蛛网黏腻,“鸢先生要是实在喜欢,直接下迷情蛊好了。”

鸢佑神色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穆里格,后者却笑意盈盈,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哼,看不出来,你还这么为老不尊。”

穆里格依旧笑容满面,嘴角上扬的弧度未曾有丝毫改变,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小老儿只是在为您出主意。”

“还真是个好主意呢。”鸢佑冷笑一声,语调微微上扬。

“怎么不是呢?”穆里格不紧不慢地回应,“对于这类骨头硬的人,得辱他尊严。”

“……”

“该说你真是只老狐狸呢。”

“多谢鸢先生夸奖。”穆里格不以为忤,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鸢佑不再理会穆里格,转头看向江渝,声音温和却又带着几分压迫感:“江易龄,你多大?”

江渝咬紧牙关,艰难地抬起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你想怎样……”

见江渝不答,穆里格直接开口:“虚岁十八。”

鸢佑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你们出去吧,之后的我来审。”

待穆里格和狱卒都离开后,他才缓缓对江渝说,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却又暗藏着危险:“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

“荒唐……”

地牢火把噼啪炸响,映得墙上人影如魍魉纠缠。鸢佑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抬起手,中指指尖上悬着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通体幽蓝,危险而神秘。

“这是迷情蛊。”他缓缓贴近江渝耳际,丝丝气息如毒蛇吐着信子,“你若再是缄口不言,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鸢佑手指轻轻一扬,那只蝴蝶似有生命般,在江渝身侧翩然而动。

江渝挣扎起来,引得铁链“哗啦啦”作响,几乎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

“混账!”

“骂的好。”鸢佑神色未变,只是看着,好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呵……”

鸢佑摇了摇头,蝴蝶最终停在了江渝的眉心,化为一道蛊印。

蛊雾钻入伤口的瞬间,江渝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呜咽。他死死攥住铁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腕骨磨出的新伤覆在旧痂上,血水顺着小臂蜿蜒成溪。迷情蛊在血脉中游走,将痛楚酿成灼人的热浪,他眼前渐渐蒙上水雾,却硬生生将呜咽咬碎在齿间。

鸢佑走回到案前坐下,手托着脸,姿态慵懒。

“我不碰你。”

“你什么时候说实话,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解蛊。”

他手指轻叩桌面,闭上眼睛,作势要睡去。

这样过了很久,牢房里依然安静,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只有偶尔压抑不住的一两声呜咽。

江渝的呼吸乱作一团,额上沁出的冷汗汇成小滴,缓缓滑落浸湿了鬓边的墨发,弯弯曲曲地贴在他绯红的脸上。

“小鱼儿,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随着时间,这蛊只会越来越强。”

“少废话……”江渝咬着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眼角带着三分薄红,眼中雾霭迷离,就这样,还指望能在怒目的瞬间流出多少锋利和冰冷。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挣扎声渐渐弱了下来,也再听不见他细碎的呜咽。抬眼看他,低垂的头散落的发,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唇角的血早已干涸。

鸢佑来到江渝身边,抬手轻轻一挥,锁链断裂,没有了支撑的江渝向前栽倒,触及地面之前被一只结实的手臂接住,而后顺势搂入怀中。仅仅一揽之余,再用力些就要揉碎在手心。

“真拿你没办法……”

他扶着江渝缓缓躺下,手指在他脸上轻抚过,从眼尾下滑到唇边。

俯下身,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随着这一吻,江渝眉心的蛊印也渐渐褪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牢房内,时间仿佛凝固,不论外面是几更天,这里始终暗无天日。

江渝身上盖着一件玄黑外袍,正蜷在干草堆上昏睡。蛊毒折磨后的身子单薄如纸,连昏迷时都蹙着眉。

“醒了?”

鸢佑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一本话本,没有外袍,贴身的里衣勾勒出他劲瘦的身材。两只蓝蝶在他身侧轻盈飞舞,如星辰般光彩夺目,照亮他手中的书页。

“水……”江渝开口,声音虚弱得不及蝴蝶振翅时带起的微风。

“过来拿。”鸢佑头也不抬,视线依旧落在话本上,只是将茶杯往前推了推,轻轻吐出几个字。

江渝的目光落在杯盏上,艰难地从地上支起身子,手一用力便是疼痛袭来,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他手臂抖得厉害,再次用力竟是一下跌了回去,明明只有几步路,却是咫尺天涯。

鸢佑见状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走了过去,他一手扶着江渝后背,一手准备把茶杯递给他,但在看到江渝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后,又直接把茶杯送到了他嘴边。

江渝先是拿嘴唇抿了抿,而后小口小口地喝起来,不一会儿茶水便见了底。

“还要吗?”

江渝摇了摇头。

“你不怕死吗?”鸢佑放下杯盏,向来含笑的嘴唇抿得直平,声音辨不出喜怒,“若是从你口中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必然不会留你。”

江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微微颤抖,他勉强撑起身体,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冷笑着回应:“你处心积虑地带我去宴会,又在宴会上给我说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把情报带回中州吗…”他顿了顿,目光锁住鸢佑的眼睛,“你是不会让我死的。”

鸢佑因为对方的一句僵在原处,片刻后勾起嘴角,抬手将江渝的碎发别在耳后,“你很聪明。”温热的指腹从耳骨滑到脖颈,

“南疆早已今非昔比,而中州却还故步自封,早晚会出问题。”

“所以我需要有人带消息回去。”

“但是涪潼关守得太严了,封锁了一切交流。”

“而就在这时……”他身体向前倾,双手撑在江渝身体两侧的墙壁上,将江渝困在他的双臂之间,“一个有着灵力的中州人出现在了百草哀。”

江渝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却因身后是墙壁而无处可退,只能被迫仰起头,与鸢佑对视。

“你曾问我接近你的目的……”

“这就是我的目的。”

低语近似蛊惑,比曜石还黑上三分的眸子里似有一抹柔情,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你留下来。”

“呵呵…”江渝冷笑,将身上的黑袍拉得更紧了些,尽可能地盖住因为受刑而变得破烂不堪的里衣。模样实在凄惨“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鸢佑敛目,哑然失笑,

“江易龄,你好像没有弄明白一件事。”他剑眉微动,双眸染上寒霜,“你能来南疆,是因为我许你来。”

“所以你要走,也得我许你走。”

江渝被他的话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神色复杂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

“好像一切都与你无关,又好像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皇庭的人对你百般敬重,鸢岭的人视你如豺狼虎豹。你和皇庭是什么关系?和鸢岭又是什么关系?”

鸢佑平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等他说完:“你问题太多了。”他轻轻摇头,“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一个问题都没回答我呢。你呢,为什么来南疆?”

江渝的身子又往墙上靠了靠,垂下眼眸思忖片刻,最终开口:“好,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来南疆是受人之托。”

鸢佑眯起眼睛,“受人之托,受谁之托?”

“九江那氏的后人。”江渝答。

“九江…”鸢佑自言自语道,若有所思,“所托何事?”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了?”鸢佑长抒一口气,那声叹息就像是立于浮冰之上,岌岌可危得任何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足以让深渊之下的湍流吞噬这伪装的假象。

江渝失笑,偏过头,露出颈侧的蚕心蛊印,“呵呵…这就是你说的客气?”他的脖颈上,淤青与血痕相互交织,产生一种诡谲的美感。

黑衣青年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手臂不动声色地横锢住江渝的腰,微微一用力将人往怀里带。

“放开!”

挣扎被尽数压下,他的脸埋进江渝的颈窝里,轻轻抿过耳垂,湿热的呼吸吹拂上耳郭,

“这才是我说得客气。”

一声惊雷,一场大雨。

他用系带盖住了他的眼睛,其上的银丝绣纹在蝶影幽光下宛若流动的星河。和那双眼睛一样美。

怀里的人有几分低烧,余蛊未清,内息紊乱。他教其威胁,喘息浑浊,眉头紧蹙。

那人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迷茫地睁大了眼睛,眼前只有一片摸不清的黑,间或闪烁着一些跳跃的光点。他想抱怨,先吐出口的却是一声低哑的呜咽。

他果然没藏住这一声,短促的惊喘卷着哭腔。这一声让本就脆弱不堪的堤坝在滔天洪水的冲撞下霎时土崩瓦解。

从此,他的话开始支离破碎,口中的呢喃被雨声拉得很细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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