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到梅雪面前,云化礼貌地说了声:“许夫人。”
衣着华贵的那个女子歪着身子,朝云化点了点头,就看向梅雪说:“你好,我是徐露,许深的夫人,我家将军和高将军是平级。听说你是高将军的未婚妻?”
梅雪礼貌地微笑着,点头说:“正是,你好,我叫梅雪。”
徐露笑着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梅雪,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梅雪看,梅雪被她看得有些不悦,徐露似乎察觉到了,就笑着说:“真没想到,高将军的未婚妻是这样的人。”
云化听了这话就想发作,被梅雪拦下了。
梅雪严肃地说:“许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露笑着说:“没什么意思,只是以前我都没见过高将军和哪个女人关系亲密,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说完就笑着离开了。
梅雪从第一眼就不喜欢徐露,她觉得徐露身上的扭捏造作和一些人很像,让她发自内心的厌恶。
云化陪着梅雪又走了几步路,转角的走廊里就冲出来一个人,拉着云化说有事要跟他说。
云化跟梅雪说这个人是刚才那位许夫人的小叔子,也就是许深的弟弟,名叫许渊,现在也是许深的副官。
梅雪直觉这个许渊来找云化这件事不对,但是看他和云化之间似乎很是熟络,她怕是真有什么要事,不好阻拦,只能让云化和许渊走了。
梅雪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个人叫住了她,“梅小姐,请留步。”
梅雪回过头,看见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年纪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脸上有些红晕,身上带着酒气。
梅雪有些疑惑地问:“您是?”
“梅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很正常,像梅小姐这样的美人,才会让人见之难忘。”来人有些谄媚地笑着。
“在下姓沈,沈铭鸿,几年前曾在南京陆司令的酒会上远远见过小姐一面。”
梅雪并未被他的话语吓到,微笑说:“原来是沈将军,真是失敬。”
“不知梅小姐怎会在齐城?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我听说苏州……”
“没有,”梅雪打断沈铭鸿的话,“家中一切安好,我只是在苏州呆着有些无趣,出来玩玩罢了,事先也是与家人商量好了的。劳烦沈将军挂心,沈将军位高权重,事务繁多,如今与我闲话几句倒也罢了,只是别因为这些小事扰了沈将军,反倒误了大事。”
沈铭鸿突然变了脸色,一下子清醒过来,随后恭敬地说:“梅小姐不必担心,我不是个喜欢替人操心的,就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沈将军了。”说完,梅雪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雪百无聊赖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回了原来的地方,好巧不巧徐露也迎面走来,徐露看见梅雪,就假惺惺的和梅雪打招呼,说:“哎呀,梅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分啊,这么快又见面了。”
梅雪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就说:“许夫人,你有话不妨直说。”
徐露倒也不至于那么蠢,一下就露出真面目,她笑了笑说:“梅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来这,是因为我的金戒指刚才不小心掉了,我回来找呢。”
“金戒指而已,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何必再倒回来找呢?”
“梅小姐有所不知,若是普通的戒指也就罢了,偏偏这个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是万万不能丢了的。”
“哦,是这样啊,那您慢慢找,我就先回去了。”
梅雪刚想走,就被徐露拦住了,她说:“梅小姐,我听说你家高将军素来有清廉正直的美名。可你刚才又说金戒指没什么好稀罕的,难道,高将军是沽名钓誉,表面清廉,实则……也是贪赃受贿,中饱私囊。那跟我们是一样的啊,你们在假清高什么?”
梅雪的脸冷了下来,但仍有涵养地说:“许夫人,你可不是寻常百姓,要慎言。我家将军清廉和我不稀罕金戒指,这两者之间并无冲突。我不稀罕金戒指,是因为我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许夫人张口就来,污蔑我家将军,是否太过了。”
徐露笑着说:“梅小姐,不要生气啊,我不过是说着玩的。只是,你这么急着离开,倒有几分像做贼心虚呢。”
梅雪看着徐露,眼神犀利,说:“许夫人,你的意思是我偷了你的戒指?”
“不敢,只是,你出现在这里,我的戒指也丢在这里,总得让我搜一下,才能放心吧。”
梅雪此刻已经明白了,这徐露就是来找事的,她特意让许渊把云化支走,就是想让自己落单,好趁机羞辱一番。可惜她找错人了,梅雪可不是好惹的人。
梅雪说:“许夫人,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吗?”
徐露笑着说:“没有啊,但是我最近有些无聊,想让梅小姐给我解解闷。”
梅雪不再理她,绕过徐露,就想离开,可惜徐露依依不饶。
“你跟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啊!”
徐露从后面抓住了梅雪的肩膀不想让她离开,梅雪直接抓住徐露的手反向一拧,然后转过身子,用脚一勾,徐露整个人就往前扑了过去,然后梅雪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徐露的头发往后拽,之前抓徐露手的那只手松开后变成拳,直接重重的砸在了徐露的脸上。
梅雪松开抓头发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但依旧保持着防御姿态,眼神犀利冷漠,那个丫鬟赶紧去扶徐露,可是徐露此刻只是哭,毕竟梅雪是下了狠手,一点力都没收,徐露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鼻血流了一脸。
梅雪站在边上冷冷地说:“许夫人,我让你三分,你可别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徐露的哭声引来了张府的下人,他们赶忙去把张司令他们给请了过来。
许深和高希文也跟着过来了,许深扑到徐露的边上,问是谁打的,高希文一过来就站到梅雪边上,轻轻扶着她,问她有没有受伤,梅雪勉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徐露的丫鬟说:“我们夫人的戒指丢了,我陪夫人来找,正遇到梅小姐在这里,就问梅小姐看见没,梅小姐说没有,就想离开,我们夫人不过是想问清楚些,就拉了梅小姐一下,结果梅小姐就直接动手把我们夫人给打了。”
梅雪冷笑一声,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颠倒是非黑白,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的能力真是如出一辙啊。”
徐露倒在许深怀里,带着哭腔,柔弱的说了句:“是我不好,不该与梅小姐拉扯,惹梅小姐生气的。”
说完就拿手帕擦眼泪,又软绵绵地倒在许深的怀里,若不是还肿着半张脸,和糊了一脸的鼻血,那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令人心生爱怜。
梅雪见惯了这种伎俩,也早就知道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她已经不抱希望会有人听她的话,站在她这边了。
这时高希文说:“我的未婚妻是江南的大家闺秀,素来温婉端庄,我相信她是绝不会轻易动手伤人的。”
许深不悦地说:“我也相信我的夫人。”
高希文说:“许夫人向来喜欢仗势欺人,城里小官员的家眷哪个她没欺负过,她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呢。”
许深说:“你的未婚妻来路不明,还会武术,你还敢娶她?她说的话又如何能信呢?”
高希文说:“我的未婚妻我自然清楚,你说的这些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相信她的人品。”
许深一急就直接站了起来,把枪拔了出来对着梅雪。梅雪依旧神色平静,不为所动,她缓缓地说:“说不过就想动手了?许将军你可是狗急跳墙了?”
高希文也拿出了自己的枪对准了许深的脑袋,高希文说:“如果你想杀她,我会先杀了你。”
许深大怒,咬牙切齿地说:“高希文,你敢。”
高希文不为所动,冷静地说:“我为什么不敢?许深,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凭自己本事一步一步坐到这个位置上的,我杀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张司令身边的一个美貌姨太太说:“哎呀,司令,两位将军怎么都把枪拔出来了,好吓人啊!还有啊,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了,你看那位夫人的脸都被打成这样了,看着真是让人心疼呢!”
张夫人端庄严肃的说:“这是什么场合,轮得到你来挑拨是非。”
这个时候沈铭鸿跑了出来,他醉醺醺地说:“司令,我刚才看见了,那伤是许夫人自己摔得,跟梅小姐都没有,没有一点儿关系。”
许深一听就急了,说:“沈将军喝醉了,胡言乱语呢吧。”
沈铭鸿一挥手说:“谁喝醉了?他妈的,老子看见了说实话还不行了?”
场面突然变得有些滑稽和尴尬,张司令只好开口说:“都把枪收了吧。不论沈将军和这丫鬟说的,哪个是真的,许夫人的伤都不该耽搁了,赶紧找个医生来看看。”
高希文和许深只好把枪收了起来,梅雪冷漠的看了徐露一眼,随后就转身和一起高希文离开了。
张夫人让府上的医生给徐露看了伤,也确认不会留疤了。
等他们回到了席上,云化才出现,但高希文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