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怪物 第6章 红烧章鱼

为了抱住眼前的人，洛为澈用了点格斗技巧，锁住俞未燃的手腕，趁他分神钳制住他的动作，转瞬间反客为主，变换了位置。洛为澈将人压在墙上，不忘用手心抵住他的后脑勺。

俞未燃眉眼冷冷的，对他嚣张的“袭警”行为没有采取任何抵抗措施，洛为澈越看越觉得可爱，心软得一塌糊涂。

把人控制住了，他才得以放肆地低头靠过去，呼吸落在他的颈侧，发旋轻轻磨蹭他的耳垂，声音闷在口罩里：“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俞未燃：“……”

他表现越“乖”，某人越是得寸进尺，一只冰凉的手从他的制服下摆伸了进去。

“……洛为澈！”

俞未燃忍无可忍，隔着衣服面料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

但没用。

洛为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抽了出来，顺走了他的枪。

洛为澈了解他的习惯，他知道俞未燃会把枪放在什么地方。

他也清楚他的想法，俞未燃之所以这么安分，其实是在思考徒手揍还是用枪打。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洛为澈才决定先发制人。

“这枪不错啊，新研发的？很轻很趁手，你今天用的是这个？”狭窄的小巷配合零落的光，将洛为澈的身影拉扯得很高大，他一抬手，影子就罩住了俞未燃。

他端详琢磨着，没有半点“物归原主”的自觉

“但话说回来，”洛为澈用手指勾了勾他胸前的徽章，纳闷道：“你为什么穿着环督局的衣服？”

俞未燃从制服内侧口袋夹出一张轻薄的名片，“环督局旻月市支队队长，我有权利把你带回去审问。”

洛为澈也想跟他回家，严刑拷打什么的他都没意见，但现在不是时候。他震惊地取过名片，纸片材质非常差，还不如街头的小卡片，但这都是其次，重点是纸片上的文字。

俞未燃没骗人，他还真是——“你怎么跳槽到环督局去了？”

异能行动科是环保局属下的特殊组织，环保局和环督局是多年死对头，没几个人会选择在二者之间跳转，不管从哪到哪，铁定不受欢迎。而且一旦走了，大概率就回不去了。

然而俞未燃不同于别人，他不在乎这些，他的物欲比普通人低一些，他不需要很多钱、很高的地位、很多人喜欢，那时候的他更需要一些空闲的时间。

在异能行动科属于自己的时间很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任务，所以他主动辞离，想找一份相对清闲的工作。在这个时候，环督局的副局长罗世儒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刚来旻月市那会只是一个普通小队员，但不久后发生了一场意外，前队长死了，他就成了新一任队长。

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眼下他们似乎没有太多时间。

滋——滋——滋——

口袋传来剧烈振动，在寂静的夜里动静尤其大。

应该是周三朋到了。

俞未燃抬起膝盖就往前撞去，洛为澈一惊，慌忙闪开，要不是他躲得快，下半生的幸福怕是折在这里了。

“宝贝，要不要这么狠？”他哀呜控诉道。

俞未燃侧身跟他拉开距离，伸出手：“枪还我。”

“给你给你。”洛为澈双手奉上。

俞未燃拿到手枪，手腕一折，枪口对准了洛为澈。

洛为澈的目光先落到他拧成结的眉毛上，才看了看黑咕隆咚的枪口……复活不易，保命要紧。

“宝贝，咱打个商量，先把枪放下，行吗？”

俞未燃冷眼看他：“你是谁？”

洛为澈大惊失色：“你不认得我了？”

俞未燃冷哼一声。

洛为澈非常懂得察其言观其色，收敛了那浮夸的演技，眼底带上几分真情，饱满的卧蚕挂上笑意，对他展开双臂：“是我，我回来了。”

俞未燃无动于衷。

洛为澈想去拉他的手，黑漆漆的枪口立刻往前怼了怼，充满警告的意味。

“你是谁？”

“宝贝，你刚不是喊了我的名字吗？”

“我说错了，那个人三年前就死了，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每个人都说他死了，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洛为澈心一抽。他深深吸了口气，轻声问：“你去参加了我的葬礼？”

俞未燃没答话。

停了几秒的手机再次突兀地振动起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手臂挺得笔直，枪口瞄准了洛为澈的心脏。

“我有太多要交代的。”洛为澈缓缓举起双手，“但不是现在，亲爱的。”

“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乖乖跟我回去，二是看看我的枪法准不准。”

俞未燃的枪法准不准，整个异能行动科都知道答案。

“抱歉，我不能跟你回去。”

洛为澈没法跟他回去，他回来的消息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俞未燃：“看来你是觉得我的枪法退步了。”

——他面无表情地扣动了扳机。

砰！

洛为澈的异能在感知危险时抢先做出了反应。电光石火间，一堵厚厚的水墙升起，挡在了他身前。

但他瞬间后悔了。

意想之中的攻击没有出现，枪口只发出一声闷响。

没有子弹。

水墙迅速撤去，空气中布满潮湿的水汽。

他们再次四目相对。

俞未燃还保持着举枪的动作，他打了个空枪，但看起来并不意外。他的眼珠很黑，比夜色更深，压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抓着枪的手似乎很用力。

洛为澈看见他手腕上暴起的青筋，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洛大队长头一回心里很不是滋味，像被灌了好几杯柠檬汁，又酸又涩又胀又痛。

手机响了三次都没有接通后，周三朋亲自下车寻人了。

定位显示俞未燃就在附近，但定位不动，电话不接，很可能是出事了。

逼仄的巷口泄露出一丝光，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只手放在腰间的枪上。

中午才刚出了事，俞未燃打伤了感染者，他的同伙想报复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四下太静藏不住动静，周三朋索性直接喊出：“俞队，你在这里吗？”

意料之外，俞未燃很快回应了他：“我在你左边。”

周三朋当即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

“没事。”

俞未燃已经将枪收回，羊肠小巷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影子淌在潮湿的地面。

周三朋心说，你一直看着那边，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小巷尽头延伸至漆黑的夜里，洛为澈又走了，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像一场仓促的梦，俞未燃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误入污染区，出现了幻觉。他曾经有过海市蜃楼般的幻觉，他坐在旅游的船只上，抬头是碧蓝的天空，低头是玻璃似的海洋，周围都是陌生人，他却总感觉洛为澈就在身边。

周三朋见他心不在焉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忽然刹住脚步，转身又跑了回去，速度之快，仿佛在追捕凶犯。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俞未燃跑得再快也没用，人已经不在了。是他选择放走的。他现在又后悔了。

如果洛为澈也后悔了，又跑了，又消失了，他们下次见面要多久？五年，还是十年？

滴。

第二日一早，雷高明就发来消息，说公交车上的监控修好了，让他过去一趟。

“问过了，这个人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神秘人物，他们刚开始没想明白，躺在医院复盘的时候悟了，这人应该是个异能者。”雷高明指着上面的人像说，“但这人谁啊？故弄玄虚，挡住了脸，图像模糊，数据库没识别出来，我已经叫人继续查了，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俞未燃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当时他凭借一个模糊的影子就认了出来，更何况是一个正面图像。

“不认识。”俞未燃说。

没有正脸，即使看见了正脸也不能证明是他。由于身份特殊，异能行动科的成员的资料比较隐秘，一般不对外公开，洛为澈作为大队长更是如此，多数人只知其人多金帅气能力强，却不知其真正样貌。

雷高明信了：“我就说你也不认识吧。你说你要这录像干什么？看出什么线索了吗？”

“先放一边吧。”俞未燃不着痕迹拐开话题，“我给你的东西查了吗？结果怎么样？针剂里面是什么？”

“根据残留的液体，查出是研究所推出的抑制剂，我们数过了，竟然有十二管，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有钱还是有人脉。”

两人都进了研究所，能搞到抑制剂并不奇怪。但令人惊讶的是，他们把十二支都注射完了，却毫无效果？如果有效的话，他们怎么会暴走，连自己的异能都控制不住？

“雷队！雷队！不好了！”

有人冲进来。

雷高明正要教育他不要总是冒冒失失，就听见他气喘吁吁道：“那名感染者死了！”

“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死了？一群医生伺候着，一群人盯着，怎么就死了？

雷高明听了一阵眩晕。

俞未燃还算冷静，问：“怎么死的？”

“自杀。”

“自杀？”雷高明难以置信，“他哪来的自杀工具？”

“藤蔓。”赶来通报的小队员说，“他像杀死司机一样杀死了自己！”

小俞：抓回去

小洛：跟他回家[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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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