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力受难记 第4章 崎

马车连夜赶路，第三天下午，赶到了边界爱德菲尔城。

这座城位于艾德里安州西北，是艾德里安与安娜塔西亚的交界地，从城外翻过一座山就能到安娜塔西亚了。这里人口众多，鱼龙混杂，是大陆西部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艾德里安和安娜塔西亚两州气候差异显著：南部的艾德里安全年无冬，夏秋干燥，冬春多雨，特别适合种植麦子。这里拥有大陆最辽阔的平原和最多的人口，是整个大陆最大的粮仓。发源于北部洛兰奇州的母亲河达瓦妮亚河纵贯大陆，并在艾德里安南部入海，河口三角洲处有着大陆最繁华的城市——艾德里安城。分封在那里的公爵就是力挺女皇登基的伊莱格·兰多。

相比于艾德里安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安娜塔西亚的四周几乎被山脉包围，仅在维立安大公国与帝都翡曼达之间有一段天然缺口。州内山川纵横交错，森林植被茂密，全年温和湿润。生活着大量奇异珍贵的动植物和杂居的少数部族。沿海山脉上的原始森林常年云雾缭绕，据说在那山脚下居住着塞缪尔巫师，塞缪尔巫师们不信奉宗教，只祭祀巫神，常年避世不出，始终保持政治中立，不参与战争，是大陆最神秘的部落。他们会用山里珍奇剧毒的动植物制作各种魔药，施展巫术，给人下诅咒，因此没人敢前往安娜塔西亚西部的森林里主动招惹他们。

爱德菲尔城明面上是两州百姓互通有无的商贸之地，艾德里安百姓出售他们的食盐、粮食、家禽、美酒、手工艺品等。安娜塔西亚百姓则会出售山珍、香料、茶叶、丝绸等，还有各个部落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整个城内分布着大大小小上万个交易摊位。

背地里的爱德菲尔是奴隶交易的猖獗之所。城北有一座全大陆最大的赌场。这座赌场由兰多家族开设经营。赌场底下还有妓院，这里的妓女以美艳娇柔，温顺风骚而闻名天下。这座城简直是好赌之人的天堂！

妓院下面还有一层，这里关着等待买卖的商品奴隶。这些奴隶大多是黑户，小孩和青少年居多，他们有的是被拐来的，有的则是父母生下来抚养不起，收了钱便把孩子送给了“好心人”，这群“好心人”充当着中间商转手把孩子卖到这里。

待出售的奴隶们会被一直关在笼子里养着，直到他们被买走。关他们的笼子跟鸽子笼差不多，一排排一层层紧挨着。木头做的笼子空间极小，成年人只能蜷缩着，孩子们勉强能活动。一天喂一顿饭，经常是上面赌场和妓院的残羹冷炙或者泔水，反正只要饿不死就行。

小孩儿的买家们一般是城里的有钱家，买来给自己年幼的孩子当贴身仆人。少数是乡下没有孩子的夫妻，买来一个带回家抚养，不过能被这些夫妻买回去的孩子很少很少，因为太大了的有记忆了，养不熟，他们不会要；太小了的要么还没等着被卖出去就死了，要么就是先天体弱，带回去没养几天也死了。一些好看的小孩，特别是小男孩，会被各类达官显贵和教会里的教父们买走当“玩具”。

好看的成年人多数会被上面的妓院买走。男的当男娼服侍女嫖客和有特殊喜好的男嫖客。女的就做妓女，幸运的会被挑到赌场做荷官陪玩。

身强体壮长相过关的男人会被城里守活寡的贵妇买走或是被乡下大农场主买走做奴隶，也有少数会被教廷里的教父们买走。腰细屁股大的女人则会被老光棍们买走，因为人们坚信这样的女人能生儿子。也会有食人部落定期买走大量健康的奴隶做食物。

这些被买卖的人口价格可不低，一个小孩就得10枚金币起步，年轻的男人20枚金币，还能生孩子的女人25枚金币。要是长的好看的价格还会翻倍。

被关进笼子想逃跑那是不可能的，奴隶们会被铁链铐住脖子和双脚，紧紧的锁在笼子里。这里在地下二层，全天有人带着棍棒看守，上面又是妓院和赌场，喊破嗓子都不会有人察觉。买家也只能在上面选好货等着，带出来的货不满意还得再加钱才能换。

前往城北赌场下的交易点需要横穿整座城，路边到处是买卖货品的商贩和摊位，马车行人络绎不绝，特别是城中心区域，人挤人车连车，水泄不通。其实在路上时，阿木醒来好几次，他每次一有动静杰夫就会踹他几脚让他老实，嘴也被堵上了，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哪？”再次醒来时他只听到外面喧闹的人群，还时不时有动物的叫声。“这家伙又要干嘛，还把我绑了，等回去一定告诉师傅，让他再也不要给这个家伙钱了。”

他又在马车上来回蠕动，尽可能的发出点动静，“嘶——绑的这么紧，好疼。”他动弹了几下，粗糙的麻绳把他细嫩的手脚摩擦得生疼。

不过他使劲摇这几下杰夫并没有再踹他，“他没在车里，好机会。”他使劲用头蹭车厢，头往前顶，身子往下使劲，把套的不紧的黑色头套给蹭了下来。

他猛地吸了口气又呼出来，终于能看见东西了。这几天他被套着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完了完了，师傅肯定到家了，找不到我他又要着急了。”

杰夫眼下不在车厢里，他和马夫一块坐在车前，他指路车夫驾车。路上人多声音大，青石铺的马路并不平整，还时不时有人碰到车子，所以后面阿木的动静他并没有注意到。他这半个月就是在这里的赌场输了钱，所以路比较熟，车夫不认路，他又不会驾马车，阿木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所以俩人一块坐了前面。

阿木虽然不清楚现在在哪，但知道那个老东西肯定不干好事，外面人多，他闹的动静也不小，杰夫既然没来，肯定是没注意到他，所以这会儿就是逃跑的最佳时刻。

他又蠕动到车厢的后面，因为这种普通人坐的马车都是从车厢后面上车，两侧和车夫座后面开了三扇小窗，不过此时都被帘子遮住了。车厢后面在上下车时会垫上台阶，还有一道不高的坎。“应该能从这里滚下去。”阿木在心里想了想，他用力蠕动把脚架到坎上，从外面看能看到马车帘子后伸出来一双脚。

“对，这样马上能掉下去。”

他又故技重施，腿上一用力，“噗通”一声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嘶，疼！”即使是嘴里塞着破布，他也发出了惨痛的叫声，不过声音不大，杰夫忙着指路，路上声音又乱，没被他听见。他一顿天旋地转，脑瓜子也是嗡嗡的疼，下巴和膝盖更是破了皮。

猛然看见阳光，他不免被亮得睁不开眼，不过他还是识相得往路边的摊位上滚了滚，突然他的背碰到硬硬的东西，是鞋。

少女不免被突然滚到脚边的东西吓得一激灵，“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踹了一脚才回头。

看到了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阿木。她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眼，蹲下去把塞在阿木嘴里的破布给拿了出来。

“啊，谢……谢谢……”终于被松开口了，他大口喘着粗气。看到了面前蹲着的女孩：这女孩应该和他差不多大，她披着一袭黑色鎏金绒斗篷，黑斗篷下面是修身及脚的黑纱裙子，花纹繁杂，脖子上带着好几圈白色的珍珠项链，裙摆上点缀着阳光下泛着彩色光晕的的乌鸦羽毛，裙边镶嵌着绿宝石般又泛着金属光泽的甲虫外壳和黑金色的毒蛇鳞片，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鳄鱼皮鞋。女子面容姣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整个人透漏着一种颓废的奢靡气息，不同于阿木湛蓝纯洁的眼睛，这个女孩的瞳孔是绿色的，眼神中带着一曾雾气和高傲，整个人充满了神秘。

“谢谢，那个，能不能帮我松绑。他们一会可能追过来了。”女孩听了他的话，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割开了绑他的绳子。一手把阿木捞了起来。

那把匕首刀柄镶嵌着绿色的宝石，锋利无比，刀锋闪耀着妖冶的银光。

“你也是被家里抓来卖的？”那女孩冷冷的问了一句。

因为去年艾德里安遭遇了一场飓风，田里的庄稼今年都没有了收成，不少人家穷的揭不开锅了，只能选择卖一个孩子给全家换钱买粮食。

“什么？”阿木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着急忙慌的往胸口处摸了摸，长舒了一口气：“还在，还在，没丢就好。”东西没丢他终于能安心了。

他活动了手脚，那粗糙的麻绳把他的手腕勒破了皮，他又摸了摸下巴，确实是刚才磕破了皮。“我叫阿木，谢谢你救了我！”阿木还特意向这个女孩鞠了一躬表示谢意。

“不用谢，你挺聪明知道爬出来，我不过是顺手救了你而已，我叫崎。”女孩把刀收了起来，冷冷的回答到。

“这里是哪里啊？”

“爱德菲尔城，买卖人口的地方。”

“前面的马车，你车里的东西掉下去了！”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热心肠的摊位老板提醒杰夫那辆马车阿木偷偷跑下来了。这里的人口贸易是人尽皆知的，因为各有利益纠缠，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有时也会“热心帮忙”。其实不用他提醒，杰夫回头隔着窗户看车厢的时候，就发现阿木跑了出来。崎瞪了一眼摊主，把披在身上的黑色鎏金天鹅绒斗篷递给了阿木；“不想被他们再抓回去的话，穿上跟我走。”虽然师傅无数次叮嘱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好。”阿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斗篷披上了，顺带戴上了帽子，跟在崎的身后离开了摊位。

脱下斗篷的崎更加美艳，修身的黑色纱裙把她的身材衬得更加完美。她走路很快，散开的头发一路随风摇曳，身上还带着奇异的香味，那是阿木从来没闻过的香味，两个人一前一后成功吸引了路上所有人的目光。

“我们要去哪？”走在后面的阿木问了句。

“闭嘴，快点走！”崎冷冷的说到。

“哦……”

崎对这里十分熟悉，走了半刻钟，彻底甩掉了后面跟来的杰夫，杰夫气急败坏：“他妈的，这死小子两天没吃饭还跑这么快，一会儿就没影了，还有那个贱女人，真是贱，抢老子的货！”他正要继续跟时，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哪来的狗敢挡本大爷的道？”

“是吗？”为首的那人不屑的笑了笑，正是那个曾来陶瓷店买东西的背头男人，这么巧？

“你们俩，留下来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打完了扔笼子里卖了！剩下的继续去追。”

崎和阿木走到了一条没人的巷子里，阿木回头望了望，确定杰夫没再跟来，脱了斗篷，递给了崎：“谢谢你。”

崎接过斗篷重新披上，从斗篷里面摸出来了一盒烟和火柴，擦了火柴点了根烟：“说说吧。家里为什么把你卖了，这么好看一小孩儿。”

阿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进城，是被人拐来当货物卖的。

“不是家里人，那个老男人是我师傅的兄弟，前些天我师傅不在，我没防备让他给迷晕了。他居然要把我拐来给卖了。没想到这人这么可恶。”阿木气得胸口疼，说完抚了抚胸口。

“你也有师傅？你学的什么？”崎抽了一口烟，懒洋洋的吐了一口烟。她的烟跟基斯的烟不一样，基斯的烟是旱烟，有烟袋和烟斗。而且她的烟带着香味，阿木确定了，她身上的香味就是这烟的味道。

“陶瓷。”阿木脱口而出，“那你是学什么的？你也是来这买东西的？”

“我是巫师啊。”说着她朝阿木吐了口烟，又做了个恐吓的动作，“塞缪尔巫师。”

“我来这儿是买烟的，这种烟只有这里卖，里面掺着大麻，抽着爽，安娜塔西亚买不到。顺便救了你。”

阿木可不怕她的恐吓，他从小跟着基斯住在墓地，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胆子，再说了他也不觉得这个救了他的女孩有多坏，即使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塞缪尔巫师。

“你是伯特力人吧。”崎突然问了一句。

阿木一顿，没想到崎会突然问这么一句。他满脸写着心虚，犹豫了片刻：“不，不是。”

“你用不着跟我撒谎。”崎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看着满脸心虚和尴尬的阿木笑了一声，她乌木红色的嘴唇丰满诱人，左侧唇下还有一颗相得益彰的痣。她把抽完的烟屁股弹到了地上，叉着手十分戏虐得等待拆穿阿木的谎言，“你不用跟我撒谎了，你的蓝眼睛非常漂亮，但是它已经出卖了你。”

她既然直截了当的说了，阿木也不打算装了，他无奈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是伯特力人，你不会也要把我给卖了吧？”

“不会，我要想害你，就不会救你了。”崎掐灭了烟头，“你要回去吗？”

“我身上没钱，而且我不知道……”

“闭嘴，有人跟来了。”没等阿木说完，崎就打断了他，“这么多人追着你不放啊，有意思。”

“什么意思？”阿木又懵了，他怎么这么倒霉？

“不是绑你的那两个，这次是一群，快走。”崎捡起了弹在地上的烟头，转身带着阿木走了。

对方至少有二十个，且来者不善。

走之前，崎在地上丢了两只花蜘蛛。

两人刚走，背头男人就带着人跟了上来。他眼睛尖，看到了地上的烟灰和那两只花蜘蛛，便知道带走阿木的是塞缪尔巫师。花蜘蛛是塞缪尔巫师最喜欢的一种食物，同时也是他们下蛊最爱用的一种蛊虫。

“通知少爷，阿木先生被人带去了永恒艾萨克。”

“是！”

阿木伯力替我考四级[裂开]（裸考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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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