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鱼 第3章 Part3

姜米米把周雅欣和许明煦的二三事都问了个清楚。

昨天晚上姜米米本来说要请许明煦一起吃自助的，但许明煦说约了朋友打球，到底没一起吃成。

姜米米有些遗憾，吃饭时候没怎么问许明煦的事，等第二天使劲儿在手机上发消息问她。

周雅欣自然毫无隐瞒，还说：“……我觉得我班主任答应他继续当我同桌，估计是因为我俩一看就清清白白纯友谊。”

姜米米：“别这么说，他不都明确表示对你有好感吗，还夸你来着。”

周雅欣：“他是个好人罢了=_=”

姜米米：“那你俩是纯友谊吗？”

周雅欣：“比纯牛奶还纯。”

姜米米：“哇靠，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周雅欣：“我的心脏还在跳动。”

姜米米：“我反正挺心动的，这不纯纯校园文男主。”

周雅欣：“你要是早恋我很难办啊，我不能背叛你妈也不能卖掉你。”

姜米米：“那你先放心，暂时不会让你难办的。”

周雅欣：“有什么你问他行吧，他一般都会回消息的，特礼貌一人。我先写作业加复习了，你知道当个中等生也不容易。”

姜米米：“好嘞，您加油。”

周雅欣收起手机，摊开化学书。

半个小时后她还没看完两个化学式。

这知识不进脑子啊。

打开手机，没有新消息。

周雅新闭眼，换了本语文教辅看。

学了一天，周雅欣感觉事倍功半，又刷了几个“这样学一个月惊艳所有人”、“教你一个办法十天背完高中英语单词”的短视频。

刷完感觉信心满满，一打开书就蔫巴了。

妈妈又催着她做家务，周雅欣洗碗拖地擦桌子干了一通，洗完澡回房间。

她躺在床上，关着灯，没锁门。

黑暗中她看着天花板，才十点多，她睡不着，也不想玩手机。

大脑里划过一个又一个省略号，她试图一点点剔除浮上心头的负面情绪。

在这些省略号里，她居然开始幻想姜米米和许明煦在一起的场景。

少女总是多情却懵懂，她甚至不敢想自己当那个“女主”，她不配。

姜米米比她矮点，但看起来很高挑，五官比她更是精致好几个级别，性格也像个小太阳，家里人宠她，周雅欣和她相处也会忍不住宠她，虽然更多时候自己是被她照顾的那个。

她以前怎么都想不出什么男生才配得上姜米米，值得姜米米去喜欢，去爱。

今天她知道了。

要是姜米米真的和许明煦在一起……

周雅欣翻了个身。

她同时失去一个最好的朋友和一个好同桌了。

要是两人吵架，她帮姜米米，许明煦还会辅导她功课吗……

咳咳，想得有点远了。

反正两个人要是在一起，不影响成绩的话，她一定帮姜米米好好打掩护，瞒着姜米米妈妈的……

周雅欣想着想着都要睡着了，突然被手机震动惊醒。

是许明煦打了视频。

周雅欣以为是语音电话，迷迷糊糊按到了接听放在耳边，却听见许明煦慵懒的声音：“同桌，你那边怎么这么黑，我是打扰你睡觉了吗？”

“嗯？”

周雅欣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幕，许明煦帅气的笑脸很有冲击感。

她这才反应过来，按住了前置摄像头，用最后一丝理智压着声音说：“大哥，你突然打视频干嘛？”

“按错了，我想打语音给你，小心又小心，还是变成了视频，我也不明白。”许明煦无奈。

“好吧，找我什么事？”

“你看看你是不是把我的物理笔记本塞你书包里了，我刚才没找到。”

“哦……”

周雅欣大拇指按着前置摄像头，起身开灯单手翻书包。

然后，她还真翻到了许明煦的物理笔记本。

周雅欣按掉了视频，搓了几下脸，彻底清醒了。

许明煦发信息给她：“找到了吗？”

周雅欣：“找到了，不好意思那天忘记还你了。”

许明煦：“没事，我也是玩了几天才想起来复习，没丢就好。”

周雅欣：“那约个地方我明天还你。”

许明煦：“假期还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这几天我们去图书馆一起复习，刚好你有不懂的问我。”

周雅欣：“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许明煦：“怎么能叫麻烦，我可是在班主任面前立了军令状要把你成绩提上去的。”

周雅欣：“那行吧，早上几点见？”

许明煦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八点半，我给你带早餐。”

周雅欣在早上八点半不仅见到了许明煦，还见到了姜米米。

许明煦把保温袋里的早餐放到周雅欣手里，“还是热的，快吃。”

姜米米打着哈欠说：“我说这也太早了，好不容易放假，就不能约晚点吗。”

“你们……”周雅欣不知道该怎么问姜米米怎么也在。

“哦，”姜米米很有默契，直接回答，“昨晚上师同学说我有几门科目比他强一点，请我过来一起辅导你。”

“是吗，也真是麻烦你们了，我这次考试要是考不好，我愧对你俩啊。”

周雅欣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餐，装作不经意落在两人后面半步。

嘿，哪里是为了辅导我，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想起昨晚上许明煦晚了好几分钟的回复，估计那时候就是在和姜米米商量时间吧。

他俩聊得投入，周雅欣插不进去话，不自觉落后了好几步。

但在进电梯前，许明煦还是回头，“同桌，你在想什么？”

“啊？”

“你都不说话。”

“没睡醒哈哈哈……”

周雅欣挠头。

几人进了电梯，又进来几人后电梯发出超员警报。

周雅欣莫名心虚，周围也没人动，她咳了几声掩饰不知哪里来的尴尬挤出了电梯，电梯果然不吭声了。

“米米，你们先上去吧。”周雅欣站在一旁，看着里面的人狂按关门键。

“等一下，谢谢。”

许明煦也跟了出来，姜米米在关门前喊：“我先上去了，小欣放心，我会占到座位的！”

周雅欣问：“你出来干嘛？”

许明煦低头看她，“我也想问你出来干嘛，我们又不是最后上的。”

“我……”

“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你今天都不怎么说话，又一个人下电梯，我担心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

周雅欣摆手，“真没事。”

许明煦有些懊恼：“说到底昨晚上我不该打扰你睡觉了，让你没睡好。”

“真不怪你！”周雅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好在下一班电梯来了，两人一起上了楼。

有了许明煦和姜米米的考前冲刺辅导，周雅欣常年不变稳定发挥的中等成绩总算有了点提升，月考年级排名前进了一百多，班主任还特地在考试成绩公布后喊周雅欣到办公室表扬了她。

许明煦年级排名十五，班级第三，让班上同学对他“成绩好”这事有了更多实感。

周雅欣问许明煦想要什么谢礼。

许明煦撑着脸，“我有一个好点子，你要不要试试？”

许明煦所谓的好点子，是他设定了一个学习激励制度，比如每天的作业算日常任务，每周的小考算周常任务。

日常任务完成可以得到保底零食奖励，连续五天完成可以累计一次抽奖机会，周常达到目标也可以得到一次抽奖机会。

奖池里有试卷、笔记本、水杯，还有发卡，零钱包等，最大的奖由周雅欣自己挑选：一件觉得贵而不舍得买的东西。

周雅欣很不好意思，哪有让人辅导学习还给奖品的，这不是连吃带拿么？

放学了许明煦和周雅欣一起走，送她去公交车站，还在劝说她答应，“……你很聪明啊，辅导你学习真的很有成就感！而且只是一些小奖励，不费几个钱。”

周雅欣拉着书包带子，“我晚上再考虑一下！”

她跑进奶茶店，点单付钱一气呵成。

许明煦站在外面等她。

周雅欣拿了两杯加满料的奶茶一转头，有人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两杯奶茶都被撞得洒到地上。

“我去……”

周雅欣一脚踩在奶茶上差点滑倒，撞她的人扶住了她，她一抬头，竟然是孙霖。

她一把甩开孙霖，扶着柜台，“孙霖，你怎么走路的，眼睛长头上啊。”

孙霖“嘁”了一声，“哟，我当谁呢，大学霸今天怎么有空来喝奶茶了，还是两杯，打生长激素呢这是。”

周雅欣这次月考成绩超过了孙霖，他一看完成绩就专门跑过来酸了几句“大学霸”，周雅欣根本不想理他。

“关你屁事，赔我奶茶！”

“急什么，又不是不赔你。”孙霖捡起地上的小票，“两杯二十，喝这么便宜干嘛。美女，给我做一杯最贵的加满小料，快点。”

“呃，”店员看了两人一眼，“最贵的超大杯十八加料加满一共是是三十五您这边扫码。”

“滴。”

孙霖付完钱，还不忘嘲讽两句，“喝了你胖十斤。”

周雅欣无语到笑了一下，“神经病。”

许明煦在门口被两个女生搭讪要联系方式，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这边情况不太对，他走进来，问：“怎么了，你鞋子上都是水。”

他从书包侧兜拿出纸巾，蹲下来给周雅欣擦鞋和裤脚。

周雅欣又吓一跳，“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许明煦把纸巾递给她，走到旁边让一群小学生空出了一个位置，“那你坐这里擦吧。”

周雅欣坐过去，指着孙霖说：“他把我和你的奶茶都撞了，就……”

许明煦皱眉，去和店员沟通，店员连忙拿了拖把过来打扫。

孙霖接连翻几个白眼，“哟我说怎么买两杯呢，原来是八戒孝敬师父呢。”

周雅欣感觉气血不断上涌，理智像紧箍咒圈着她。

酸酸酸，就知道酸，上辈子是个腌菜坛子吧！

不过超过你一点而已，我要是变成优等生不给你酸得变成异形！

最后她抓住那杯满到像粥一样的奶茶塞到许明煦怀里，咬牙切齿说：“同桌，我答应你，我要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