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 第5章 周楠

“别看了。”纪白灰捂住周楠的眼睛，自己也别开了视线，“我们帮不了他，没事的。”

“我认识她，她叫许欣，父母双亡，被亲叔叔送来了这里……她被别人推倒，我扶了她一把，她给了我一颗私自藏的糖，眼睛亮亮的……她不是我们这边的吗？怎么会这样？”周楠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这是他第1次这么直面感受到，全身都在犯着恶心。

“因为那个医生不是我们1栋的，别担心，今年就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不要有心理压力。”纪白灰安抚道。

头好晕，胃里翻江倒海，他推开纪白灰，吐了。

……

周楠去了林医生那里，鉴定结果是精神长期处于紧绷状态，身体扛不住压力，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医院并没有放过他，只不过是让他的工作变轻松了一点，依旧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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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

我不知道今天是几日，或许我的月份也错了，这是我第1次写日记。这个本子是我偷的，希望不会被别人发现。

对不起，许欣。

10月（2）

或许我对于他真的只是生理上的依赖，但我想，我还是需要他。

陈迅最近似乎很忙，总是看不见他的身影。

10月（3）

我不知道写什么，那我早点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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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落下最下一个字，把笔记藏在床底，只要晚上把笔记藏在身上，他们就检查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笔记，他走出门，藏在了厕所里。向医务室走去。

……

“林医生……”

林医生在本子上写字的手微微停顿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我是想来说，我……我喜欢纪哥，是认真的，可能我现在确实是因为年轻气盛，不懂的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的语速很快，脸上的紧张显而易见。

林医生笔尖停顿，抬起头，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人是你，我……”

“嘭！”本子重重砸在地上，笔被弹飞。

周楠被吓得身体抖了抖，却还是鼓起勇气看向林医生。

林医生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气，或许是因灯光为的原因，他整个人像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像。

完美，没有生气。

“所以呢，你是在通知我？我需要吗？”林医生身体后靠，嘲讽道，“和我比，你配吗？别人对你施舍了一点东西，你就跟狗一样，眼巴巴贴上去。”

“我看你是没睡醒，在这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时，他眼里有了别的情绪——轻蔑。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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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最后一次主动去找林医生，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林医生说的有道理，他确实没睡醒，在别人面前说自己喜欢别人的男朋友，真蠢。

手指传来刺痛，他回过神，血珠从细小的伤口渗出。

他愣愣的看着伤口，回忆起以前的生活，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意识到，他现在比普通人还低一等。

……

“啪！”

他的脸被打偏过去，整个人重力不稳，摔倒在地。

“不要以为你生点病，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这么娇情，手被扎破一点小皮，看这么久，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吗？”

滔滔不绝的辱骂声隔绝在外，他像出现在了另外一个纬度，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般显现在眼前，最后定格在李欣婷跳楼的那一晚。

眼前一黑，他再也坚持不住向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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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醒了。”

一双很好看的手从眼前划过，他僵硬的扭头看去，手的主人是纪白灰。

“好的，谢谢。”纪白灰对白大褂医生弯起眼笑了笑。

白大褂医生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说：“我先走了。”

话落，便离开了病房。

纪白灰看向他，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淡淡道：“氧气罩不要拔。”

周楠眨了下眼算回应。

他轻声道：“我知道你去找林医生了。”

周楠没有表情，像是没听懂。

“我很爱林医生，他是我的家人。”他用一句话表明，接着道：“你没有吃过苦，不要再做小少爷的梦了。”

留下这句话，他也离开了。

……

离开病房，看见在门外等候的孟许高，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

“ A计划失败了。”

脚步猛地顿住，手攥成拳。

“迅呢？他怎么样了？”

“没了。”

青筋暴起，他没说话，轻点了下头，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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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纪白灰离开，孟许高撑着墙，缓缓坐到地上，包住脑袋。

A计划的失败，说明他们这场战争，必须要用人命来填。

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在哪？”

纪白灰径直走向白布，掀开白布，下面的人并不是陈迅，而是一张老人的脸。

“林医生，陈迅他在哪？”他努力维持着声线，对林医生挤出一个笑容。

看着林医生有些发白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松开手，沉默的站在原地。

“101，他被发现想谋反，总部的人把他带去了小黑屋。”林医生面无表情，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对于他来说，除了纪白灰，别人对于他都只是一个陌生的可怜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纪白灰心里难受，抱住林医生，眼眶有一股热意。

——他会为每一个死去的伙伴默哀。

看着纪白灰难受，自己也跟着不好受。从桌子上拿起一本本子，对着纪白灰说道：“这是他嘱咐我要交给你的。”

他接过本子，就这么当着林医生的面打开看——

我是光之队成员迅。

通过资料室显示的消息，搬的箱子里面是转运的毒品，白面粉是伪装，目前在医院的毒品有100吨左右。

……

情况很糟糕，他们发现了，有只老鼠，我现在很不安全。

……

如果这本笔记是别人转交给你的，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

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我不想被葬在这里。

“……”

他打开那张折叠起来的纸，是一张精神病院的详细介绍图，每一栋每一层是干什么的都用不同的线，标注的清清楚楚。

“林医生这个我带不出去，你帮我放在166的办公室好吗？”他哑着嗓子，撒娇道。

“好，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不好。”林医生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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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生了一场很大的病，医院仍旧不打算让他休息多久，一周过后他又回来了。

医院似乎改变了策略，没有再让他们干苦力，改成了洗脑和发泄情绪的东西。

一间空房被改成了，今天是他们202宿舍，6个人坐在下面没有任何响咚和声音。

“我们这是在帮助你们，为了让你们早日摆脱这种精神疾病……”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台上的医生讲话声停住，对着门外说了声。

门从外面被打开，周楠看着来人眼睛一亮，小声惊喜道：“纪哥！”

除了他在医院刚醒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再见到纪白灰，直到现在。

“嗯。我来晚了。”纪白灰先是对着周楠，再是台上的医生。

医生脸色有点差，恶狠狠瞪了纪白灰一眼，还是让他回到了座位上。

……

下课后，他在去食堂的路上和166碰面，两人都没有谈着对方。

他压着声音道：“我的事情办好了，你还有关于迅的消息吗？”

“他已经死了，尸体也被拿去喂狗了，但是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他没有暴露我们。”166目视前方，声音冷淡。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短暂的交流一番，他们两个在拐角分开。

……

路过食堂他的脚步微顿，胡杨和周楠两人面对面坐着，其中周楠的眼睛红红的。

心中猜到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有过多停留。

一打开宿舍门，3个大汉齐齐看向他，似乎等待许久。

“……这是干嘛？”

……

“对不起，对不起……”周楠看着胡杨的眼睛，声音颤抖细数着他的过错。

在知道陈迅死了那刻，他一直想找胡杨道歉。

“我什么都补偿不了，胡哥，对不起……”他的情绪崩溃，眼泪控制不住下流。

他除了道歉，什么都做不了。

胡杨看着他只是无奈的笑笑，对着周楠说道：“出去说，这里人多。”

他站起身往外走，周楠也一步一趋的跟着他后面。

他先是在厕所逛了一圈，确定没人，才对着周楠道：“知道自己有多年轻气盛了吗？周楠，我希望你这次是真的成长了，而不是活在自我催眠里。”

周楠没有说话，认真的看着胡杨。

“噗嗤”胡杨笑了一声，愉悦的说：“知道你很愧疚，那你就带着这份愧疚好好的活着。我呀也不是那种圣人，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私心。”

私心？

周楠迷茫中带着震惊，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一个字。

这很明显误会了什么，胡杨有点忍俊不禁：“你在想些什么呢？那次你应该都听到了吧，你和以前的我很像。”

“懵懂无知，甚至愚蠢，以为自己长大了，实则是自我催眠。周楠，你会和我一样，放下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真正的成长……不，你和我不一样，你会拥有比我更加广阔的未来。”

看着周楠呆住的脸，记忆飘回了三年前。

忘记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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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