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时了领路。
萧权、萧佟兄弟二人带着一干人等匆忙来到密室。
密室门前。
何时了上去扭动了机关,指着那石门说,“陛下,我家大人就被关在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按照先前的密码,这石门却打不开了!”
萧权看到那扇石门,猛地将目光瞥向了范能。
范能怔了一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没想到那孩童说的菜窖竟然是他范府的密室....突然有一种莫名被坑的感觉。
萧权眉头竖起,“还不把门打开!”
面对帝王沉冷的目光,范能稳了稳身子。
这门他能开吗?肯定不能。
密码打不开只能说明一点,我儿启动了机关,把许清官他们被困在了里面,可是死是活尚未可知,若是里面的人死了还好,若是没死,打开了门,大难临头的便是他范家。
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自然拖得越久,对方死得越透!
想到这,范能摆出一副无辜失措的面孔,惶恐跪地,“陛下,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老臣也不知这里怎么会有一间密室啊。”
萧权冷哼一声,不知道就有鬼了,他压抑着心中怒火,厉声问,“你不知道,那谁能打开这扇石门?!”
范能抬起头与帝王直视,“这石门在犬子房中,想必他该是能知道一二。”
萧权转头看去空空如也的床铺,“他人呢?”
范能一来就已经察觉到儿子不在,他叩首,“陛下恕罪,臣...臣也不知...”
一问三不知,明摆着耍无赖。
荣王在旁气急如牛,但凡涉及到许清官的安危他就揪心的要命,一揪心就开始结巴。
“范...范能!你....你少装算,你府上的..密室你会不知?那为何许大人的仆从会说他被关在里面?”
“臣冤枉,臣惶恐!”“臣和许大人无冤无仇,许大人现身负重伤养在别院,臣既然将他接到府上,又怎会无缘无故将人关押?”范能狡辩,“臣真的不知怎会有如此一间密室,还请荣王殿下稍安勿躁,待等小儿回来再问上一问,如何?”
“你...!”荣王气得脸色发青,怒喝道,“来人,去把范志双找回来!”
荣王毕竟还是太年轻。
萧权挥手制止,他早就看透了范能的心思,范志双回来也没用,一问也是三不知,这种扯皮没个时候。
他情急之下不管不顾长剑一抽,登时横在范能肩颈上,“范尚书不要再跟朕耍心机,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石门打开!”
范能惊悚着眉眼,“陛下不信任臣,要杀臣?”
默了两息。
门外臣子呼啦啦跪倒一片,泣声高呼:
“陛下万不能啊!”
“范大人是肱骨之臣。”
几个老官更是搬出圣贤明君的枷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萧权:“范大人乃先皇钦点的辅政大臣,陛下乱杀忠良,岂是明主所为?先皇若泉下有知,怎能瞑目!”
一声声的忠良刺耳无比,一句句先皇压得萧权喘不过气来。他脸色发白,手中剑不断颤抖着。
朕这就要无可奈何了吗?要输了吗!
许今朝....萧权默念着他的名字,一颗心颤抖的厉害,摇摇欲坠仿佛要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却无人援手。
容王视线落在他不断颤抖的手上,还从未见过兄长如此失态过,他夺过兄长手中剑,这骂名他背了。
“老贼开门!不然,本王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句声如洪钟的话语,“杀个贼子,还用得着荣王殿下动手!”
众人被声音所吸引,目光齐齐地向声音张望过去。
容平迈着四六不着的步子,身后几名护卫拖着被五花大绑的范公子,从院中一道走了进来。
萧权望见容平绑来了范志双,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一进门,容平目光轻飘飘撇过陛下一眼,似乎再说:让你撵我走,幸亏我没走,在门外埋伏了起来,不然全军覆没!
砰!范志双整个人被他丢在众人面前。
范能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捆来,脸色大变,心中暗道大事不好。
“范尚书,这是本官送你的寿礼!”容平冷笑道。
范志双跪在地上瑟瑟发动,目光僵硬看向自己的爹,低声道,“爹...”
他嘴唇张了张,后面的“完了”两个字,硬是没有说出来。
但范能依旧明白儿子的意思。
不甘心已经尘埃落定的局面会被轻易推翻的范能,仍然脸皮厚的面不改色,“容大人,我儿犯了什么事,你怎可这般待他!”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一个将死之人,容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直接从衣襟里掏出账簿。
“陛下!”他跪地呈上,“这是范家父子这些年搜刮民财、残害百姓,行贿受贿的罪证,请陛下过目!”
范能看去那账簿脸色一僵,登时喉咙发紧,直咽了两下。
姑且还有一丝理智尚存,能支撑一会儿。
萧权目光灼灼地看了容平一眼,继而接过账簿,扫了几眼,笑了,马上合了去。
啪!
将整个账本甩在范能脸上。
“范能,你还有何话说!”
范能一头冷汗,都不敢抹...慌慌张张拾起账本翻开来看,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现在罪证真真切切摆在面前,彻底傻眼。
他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不可能...”
萧权再不多言,多停留一刻,许清官就危险一份,他长剑立即挥去,“开门,朕饶你九族!”
……
石门被打开。
萧佟被帝王强制命令看押范家父子去了天牢。
穿过甬道。
萧权同容平一道带着人赶往那密室中,眼见一青石墙伫立当中,石墙的夹层里还能听见许清官哎呀呀的呻\吟。
“哎呀,求求你别掐了...”
“不行,不掐不长记性,还睡!”
“哎呀,那也不能掐大腿里子啊。”
萧权:……这哪有快要死了的样?
本还担心他二人安危,这回儿倒也不必,想来快活的很。
跟着进来的容平眼睛一下皱成个三角形,“陛下,您家的那位也太不像话了。”
萧权,“……”
他黑着脸,走近青石墙敲了敲。
“当当。”
“没打扰二位吧?”
夹层里,两人还在动手动嘴,突然听见熟悉的声线传来...
是陛下!
许清官混沌的意识立刻清醒了,他浑身肉疼地哽咽道,“陛下,是三位...救命啊!”
萧权,“.....”
他恍然想起了人证,“可是周阳?”
周阳扶着墙,激动地从地上爬起,“陛下?真的陛下是吗?”几问,扑通又跪下,“草民求陛下救我小儿!”
萧权虽看不到,但从苦苦的哀求声中能感受到那一份牵挂至深的舐犊之情。
他心中一紧,张了张嘴,“朕...”
这时,逢三过插话补充,“陛下先别管我们,快派人去小满家抓范志双!”
“啊。”萧权又张了张嘴,“朕已经...”
“对!”许清官贴去墙上又插过话来,“陛下不用担心我们,范志双偷听了我们的对话,胖墩和小满娘肯定会有危险!”
“……”
这两人嘴一个比一个快。
呼!萧权内心翻滚了一下,努力压了压,一天要真生气得气死!
他嗯了一声后,也没理他们。
之后便在石墙上敲敲打打,一面观察着墙面,一面用剑捅捅墙根下的青石板。
好一个杀人的机关设计,石墙与两侧严丝合缝,面上都装有凹槽的暗器孔,若是一旦启动了机关,是一点没有回转的余地,不被暗器所杀,也得让人活活困死在这里。
萧权思绪沉了一刻,想起这种设计倒是跟皇陵的机关如出一辙。
里面的许清官有点生气,陛下叮叮当当的到底在干嘛?话也回得也漫不经心。
“陛下,我们在说重要的大事,大事!您有在听吗?”许清官喊得气喘。
萧权自顾自头也不抬,忽然一剑插进松软的土中,他心头一喜,暗暗松了口气下来。
“喊什么?不憋得慌吗!”他翻了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白眼,“他们都没事,朕已经拿到账本,将范家父子打入天牢了!”
“什么?真的?”
夹层里的几人听后几乎难以置信地同时发问,喜悦的目光互相与身边人交相辉映,已是忘了各自还身陷困境。
周阳,“陛下,您是千古圣明之君。”
逢三过,“陛下,您总是能给臣带来惊喜,简直太厉害了!”
许清官面冲石墙,别别扭扭吐出了几个字,“陛下,6...”
萧权眉头挑了挑,虽然不懂6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感觉还不错。
他收起笑容,随后扶着剑对锦衣卫挥手,“来人,在这个地方挖坑!”
许清官:咦,挖坑?
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有点懵懵的,贴在墙上问,“陛下,您挖坑干嘛?”
萧权冷哼,“每次都得朕来救你,你说朕要你何用?埋了。”
干啥呀,卸磨杀驴?
过了一阵,锦衣卫在石墙下挖了个大坑出来。
女士优先,逢三过最先从坑里爬了出来,一见到陛下和容平,主要是容平,她一直紧绷的身子立马软了下来。
容平上前用披风将她紧紧包裹住,摸摸后脑安抚着,“没事了,没事了。”
第二个周阳爬出来后也被锦衣卫扶去一旁歇息。
最后是许清官。
这家伙动作比别人都慢,也不知在墨迹什么。
萧权在坑上面一直盯着,神情有那么一点不易被人察觉的着急。
稍等了一会儿。
许清官终于出现,他从坑里一露头,首先来个狠狠大吸气,闭着眼细细品味道,“空气...真新鲜呐。”
萧权,“.....”
他感慨,“人呐,没几个能品尝出空气的味道,它是那种带有泥土的芬芳,竟是如此那么的香甜!”
朕看你是如此那么的欠埋!
“废什么话,赶紧出来!”萧权斥道。
许清官气嘘嘘地一睁眼,恰巧对上帝王沉冷的眉眼,尤其是那眉心三竖。
很像狗市上的某个品种....
他马上装起可怜,留下两滴货真价实的眼泪,“陛下,嘤...臣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嘤...”
伸手出坑,求拉拉。
萧权沉了口气,耐着性子把他从坑里拉了上来。
“哎呀呀,抻到我的腰了,好疼。”许清官一上来就捂着腰喊疼。
萧权看他娇气的没个样子,“朕用不用八抬大轿抬你回去。”
“那不用,普通的就行,八抬大轿是娶媳妇时用的。”他抽噎道。
萧权,“.....”
可能是觉得话越说越下道,萧权就没再理他,目光扫去其容平他们,“先处理范家之事,之后都回宫,朕有话要讲。”
“是。”容平拱手,以己度人,知道陛下脸皮薄,外人面前不好说些体己话,便很自觉地带着人先行离开。
一听“都”字。
许清官兴奋了,他把脑袋凑到萧权跟前低声问,“陛下是要回去打赏我们吗?”
萧权心情不错,看着他贪婪的小模样,也不想坏了他的兴致,便问,“想要什么打赏?”
“臣的宅子被范家诓骗了去,臣想拿回来。”
“准了。”
“臣想升官。”
“准了。”
许清官见陛下打赏的这么痛快,他抿了抿唇,心思动了起来。
“陛下,其实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臣不该要什么打赏的,那个...要不...您看范府抄家的时候,臣过去一道去帮着清点清点?”
敛财是奸臣的必修课。
许清官话中有话。
抄家这种事说白了,就是好队友大家一起来敛财,三七、二八都可以,国库要和皇帝的私人小金库区别开,即便是一国之君,很多时候也会囊中羞涩,顾前顾后的。
所以,抄家其实是个美差,上交国库报多少是多少,剩下的就可以收入囊中,那范府一抄,呵呵,钱财不可估量,估摸能轰动整个大乾。
萧权不露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掉,很冷漠地撂下一句,“朕,收回刚才所有打赏!”
啥?许清官咕咚一下咽口水,听得目瞪口呆,出尔反尔的皇帝谁见过!
萧权步子大,几步就已经走了很远。
“陛下,陛下,臣不去了还不行吗?”
他着急跟上,抬腿时,忽然腰上一痛,下身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了。
反手去摸,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一看,手掌上满是鲜红的血迹,他脑袋忽悠一下,“血!我受伤了!”
走在前面的萧权听见他的叫唤脚步一顿,又再胡闹?
想想,他该不会了。
回头看,那人正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心,一动不动。
萧权眉眼紧皱,三步并两步,立刻又折了回去。
瞧见对方满手的血渍,拉住手腕忙问,“伤哪了?”
许清官面对萧权的问话,他灵机一动,那身子顿时像没了支撑,倏地瘫去萧权身上。
这也不全是装的,也是真真泄了力,浑身发软。
萧权被他瘫了个猝不及防,两人一同栽坐在地上。
低头,只见许清官倚在他怀里,手捂着心口,一副要死了的模样沉吟道,“陛下,臣受伤了,被暗器射中了心脏。”
“....”
萧权嘴角抽动了一下,“被射中了心脏,许卿怕是早就见阎王了!”
“哦,那就不是心脏,在往下点。”许清官手又往下移了移。
萧权,“胃啊?”
许清官,“也行。”
萧权,“.....”
密室里光线很暗,离近了距离,他才察觉到许清官脸色惨白的是有多真实,蓝幽幽的像是失血过多。
那手上的血迹也是清晰可见,受伤是真受伤了,就是这人又耍小心眼儿,没个正经地胡说八道。
萧权搂着他,在他身上摸了一圈,突然摸到左侧腰上粘稠的温热。
难怪一上来就喊腰疼。
萧权蹙眉责怪,“腰受了伤,你自己没感觉吗?!”
许清官一摊在萧权温暖的怀里,就感觉浑身晕晕沉沉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迷迷糊糊地回道,“....当时太紧张了,没感觉,后来逢统领掐的我浑身疼也没感觉,最后陛下来了,臣又太兴奋了,还是没感觉。不过...臣现在感觉了,呜呜,好疼啊。”
“你个...”萧权捂着他的伤口,话在喉咙里噎了一下,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冷...”许清官感觉自己身体沉重的像瘫烂泥。
萧权背起他,朝着门外方向大喊,“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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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又昏暗的甬道上。
“陛下,臣可能要不行了。”许清官有气无力地吭叽着。
“不许再说,省点力气。”
“陛下,臣要晕了,臣晕之前还想说几句肺腑之言。”
萧权背着他一路小跑,“都是敲诈之言,朕不想听。”
许清官唇贴在他耳廓边,轻微的呼气,有一下没一下,让人感到极度的不安。
“陛下,臣有三个心愿,求你满足一下。”
“....说吧。”
“臣想要许府的家宅,求您帮我买回来好不好?”
“好。”
“臣想升官。”
“准了。”
“臣想去抄家。”
萧权气顿了顿,“准了准了,能闭嘴了吗?”
许清官心愿达成,艰难地笑了笑,“好,臣昏给您看,马上就...能...闭嘴。”
说着,吧嗒一下,脑袋贴在萧权的背上沉沉地昏了过去。
“许今朝....你个笨蛋。”
————
此后。
许清官昏昏沉沉整整睡了七天之久。
睡梦中,他总是感到喉咙又疼又苦,一股浓浓的苦药味长时间霸占他的味蕾,有时偶尔还能听到陛下的说话声,多半都是在生气。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爱生气。
吱呀一声,窗没关紧被风吹开了,许清官打了个冷哆嗦,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先是床头一尊洒金色古铜炉映入眼帘。炉中飘逸出轻绵的香气,香气宁静宜人,倒是与萧权身上的味道十分贴合。
转过头就是临窗的大紫檀雕螭案,窗下大理石几案设着文房四宝,光是砚台就有十几展,秋色琉璃灯盏坐落案台璀璨耀眼。
在旁的是几排梨木色的书架,格子里的书籍、文玩字画磊得整整齐齐,还有那彰显身份的皇帝宝剑悬挂在一侧。
许清官揉揉眼睛,想起这里不是陛下的南书房吗?
南书房是皇帝读书办公的地方,比较私人,有起居之所,朝堂若是看作臣子会议室的话,那南书房可以理解成皇帝的私人办公室。
许清官有点纳闷,自己受伤没回家养着,怎么跑这来了?
“有人吗?”他唤道。
半响。
屋子里没人回应。
许清官扶着腰坐起,摸了摸伤口,他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扎入了肉里,应该是有个圆窟窿才对,怎么摸着一条长长的大口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针线绳,针脚粗的像贴了个蜈蚣精一样。
哪个学艺不精的太医,这种手法也敢过来给病人缝针!
身上有点力气,他套上鞋子下了地。
嗓子干的很,走到桌前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正喝着,忽而听到门外院子里有奶里奶气的说话声。
“老忠头,你看好了,吃我一拳。”
许清官推开门,看见小满穿着一身干净利索的小武装,正迈着两条小短腿,嗷嗷地挥着拳头朝忠叔打过去。
忠叔摆出一副叶问姿势,一只手抵去他脑门上,小满手短腿短够不到人,气得风火轮似的打王八拳。
“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小满冲锋式怒吼,“看招,哼哼哈嘿!”
呵!自己还给自己配音。
许清官笑得伤口要裂开,能打败才怪,他在门口鸣不平,“忠叔,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欺负小孩呢?”
一刻,两人听见声音都松了手。扭头望见许清官结实地站在那,那一老一小同时愣了一下。
“爹!”
“公子!”
两人笑容挤满整张脸,一道走过去,小满脑袋瓜更是一头扎进怀里。
“公子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老忠叔关切地问道。
许清官笑笑,“小伤而已,不碍事。”他摸摸小满的头,“你俩在这闹什么呢?”
小满扬起脸颊,“爹,老忠头说,你身边也没个会武的保护你,总被人欺负,活得没有尊严,小满就想学武,在身边保护爹,让爹有尊严!”
许清官眉头一竖,我什么时候没有尊严了?
想着,小满立定站好拱起小手,好正经地说,“爹,我已经拜老忠头为师了。”
鞠躬,“师父!”
许清官差点惊掉下巴,拜谁为师?他转头看向忠叔,这瘸兮兮的老头子有啥本事吗?我咋不知道?
忠叔朝他挤挤眼,恬脸过去低声说,“哄他的,陛下说他不是练武那块料,随你笨哒哒的,哭了两天,这才刚好点。”
许清官忽略陛下“笨哒哒”这个夸奖,没再说什么,就是紧搂着小满在怀里,欣慰地摸摸他小脑袋瓜上两个可爱的发髻小犄角。
外面风大,忠叔催着他进屋,他牵着小满走进南书房,边走边问,“何时了他们呢?”
“去王公公那里蹭饭去了。”
忠叔解释道,“陛下吃不完的御膳,王公公都带回来给了他们,这三孩子一天天都快长在内务府了。”
许清官:....真有出息。
他问了关于范家的一些事,忠叔都一一说了。
在他昏迷的七天里,范家父子已经被斩首,至于账册里的所提及的其他余党,陛下并没有过多追究,当着众臣的面将账簿烧毁,说给一次改过的机会。
仅此一次!
许清官听了,嘴角慢慢扬了起来,心里赞同陛下的做法,贪官污吏是除不尽的,除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新的一批野心更大,已经铲除了最大的奸佞,还收买了朝中更多的人心,可以算是大胜而归,以后陛下的根基会稳许多。
心里由衷得感到高兴,他笑了一会儿,恍然又想起自己的处境。
“对了,咱们怎么进宫了?还在陛下的南书房里养伤?”
“公子,你伤的可不轻。”忠叔扶着他坐去软椅,“多亏了容太医医术高明,在你腰里取出那么大的一个...”
许清官转头看去。
忠叔手指比了个O,“好大的一颗弹珠。”
许清官一下慌了,想起自己身上的蜈蚣精,忙捂去自己的腰问,“容太医亲自操刀取的?你确定他取的是珠子,不是腰子?”
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