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季节[破镜重圆] 第18章 white/18

到小区后，几人合力架着裴远出电梯，韩憬帮忙拿钥匙。

门一打开，就看见扫帚和拖把齐齐躺在地面上。

赵妍馨神色慌张：“……我们走太急了，这就收起来！”

韩憬：“没事，你们打扫卫生辛苦了，帮我把他带到房间里去吧。”

裴远手臂无力地搭在林朝奕肩上，脸朝地面垂着头，黑发耷拉下来挡住额头，只能看见一点红红的鼻尖。

韩憬和赵妍馨收好东西，累到虚脱，并排躺在沙发上休息，任由思绪放空。

赵妍馨闭着眼，疲惫地说：“我说憬憬，你也是奇怪，喜不喜欢一个人，居然连自己都不知道。”

韩憬转头看她：“真的吗，为什么你们都能那么肯定自己喜欢一个人啊？”

赵妍馨恨铁不成钢地拍她大腿，“你还记得真心话那次，我问你分手的时候伤不伤心吗？”

韩憬点头：“记得，我放弃回答了来着。”

“是啊，”赵妍馨枕着手臂，“如果你在离开一个人以后，突然感到生活中缺失了什么，变得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那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韩憬噗嗤一笑：“怎么可能会离不开一个人啊？”

“如果非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赵妍馨道，“时间问题。”

韩憬若有所思：“嗯，有道理。”

“诶，诶你跑什么！给我回来睡觉！”

林朝奕如雷贯耳的大嗓门把两人吓得一震，裴远从房里歪歪扭扭走出来，扶着门框，眼睛像打猎的小狼一般发亮。

他在客厅跌跌撞撞，林朝奕几次抓空，终于逮到，揪着他后脖子问：“你乱跑什么！”

裴远仰头：“不想回卧室。”

林朝奕：“那你要去哪，厕所吗？”

裴远笑得阴森：“去韩憬床……唔——”

沙发上躺尸的两人同步睁眼。

林朝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裴远的嘴：“他、他喝多了，口无遮拦的，嘿嘿。”

赵妍馨摆摆手：“没事，你带裴老师回房吧，今晚我陪韩憬睡。”

“不用了，”韩憬理理头发，站起身，扶住裴远的胳膊把人拉过来，“我带他回卧室。”

在两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韩憬带着裴远走进卧室，关门之前，她回眸一笑：“给你们留点独处时间。”

赵妍馨：“……”

林朝奕：“你们！别弄太大动静。”

说完，蓦然寂静，两人面面相觑。

-

房内，韩憬刚把人安置好，给裴远掖好被角，手机屏突然亮起，跳出一条信息。

【李长旭：想顺利毕业，就和那个人分开。】

相安无事的发什么神经。

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white：关你屁事。】

原先忘了还有这个人联系方式，韩憬点开联系人卡片，正要拉黑，骤然弹出回复。

【李长旭：你觉得开房的照片要是流出去，是举报他，还是检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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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没多久，身侧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韩憬斜倚在床头，身体如释重负，心上却压上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来气，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李长旭到底想干什么，真要把事情越捅越大、闹到无法收场才肯罢休么。

她后牙咬着嘴唇内壁，轻舒一口气，暂时将杂念抛诸脑后，轻手轻脚走出去洗澡。

半小时后，她边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走进房间，突然发现裴远端坐在床上，头微微低垂，姿势端正。

她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没原地弹射出去。

裴远机器人一般抬头，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略显呆萌。

“我要洗澡。”

韩憬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自己在带孩子的感觉。

事已至此她只能妥协，牵着裴远去卫生间，中途碰上在看电视的赵妍馨，投来古怪的眼神。

韩憬：“他要洗澡。”

赵妍馨比手势，露出邪魅的笑容：“我明白。”

韩憬无言以对。

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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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是淋浴间的水声，一面是电视剧背景音，身边还坐着暗恋对象，好不磨人。

赵妍馨如坐针毡，碰巧有些饿了，起身想去弄点吃的，不料手腕被人捉住。

林朝奕抬头看她：“你去干嘛？”

赵妍馨收回手，血流上涌，不自然地笑笑：“我饿了，去下碗方便面。”

林朝奕起身：“你坐下，我去。”

“你去？”赵妍馨愣住，“你行吗？”

“嘿！”林朝奕双手叉腰，“这么不信任我，非得让你见识到我的厨艺才行。”

赵妍馨坐下，半开玩笑地问：“那你还总来裴老师家蹭饭？”

林朝奕俯身凑近她，看着她耳朵尖一点一点变红，痞气地笑道：

“因为我懒啊。”

随后他收回目光，绕过沙发，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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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浴间内，韩憬踮着脚帮裴远吹头。

凌乱的湿发耷在前额，流畅的肌肉线条映在蒸腾水汽中。

韩憬埋怨他：“你真是个傻子，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拼命，学习那么好，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呢。”

裴远眼底阴郁，脸无力地埋在她颈侧，沐浴露的香味散在鼻尖。

他闷声低语：“我不后悔。”

在看不到的角落，眼神愈发坚定。

韩憬手掠过他的背，掰他脑袋去吹后脑勺的头发。

“值得吗，”她垂着睫毛，脸色忧虑，“你有想过后果吗？如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丢掉你自己的工作呢？这些你都想过吗？你不能，也不可以承受这些。”

肩上的人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我能。”

“你……”韩憬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你奋斗这么多年得来的一切，说不要就不要？”

她推开他，把吹风机塞到他手上，“你自己吹吧。”

说着就要去开门。

手刚触碰门把手，裴远迅速而有力地将她拦腰抱起来，放在洗漱台上，热水浸泡后的手静脉曲张，未干的水珠带着张力。

眼神坚定冷冽，像大雨冲刷过后的原野。

韩憬骤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靠，这是恢复正常了。

怪不得连语气都变了。

裴远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的上身逐渐逼近台上的人，手挑起她肩上的睡袍，软滑的丝绸顺着掉落，露出洁白的肌肤。

韩憬手慌乱摸索，碰倒器具，裸露的后背不慎贴上镜面，冰得她微微一抖。

她头略低，却抬着眼打量面前的人。

裴远鼻尖摩挲她脸颊，“韩憬，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韩憬还在为他的话生闷气，别开脸：“不知道。”

心痒痒的，裴远嘴角一勾，吻住她湿润的唇，收紧她纤细的腰肢。镜面中，她的肩微微耸起，手紧抓着他的背。

腰上的手一路向下，越过她的裙摆，触碰到软处时，韩憬猛地一颤。

她握住他即将得逞的手指，喘着气：“别在这里。”

裴远疑惑：“为什么？”

韩憬：“套在房间里……”

裴远低笑一声，另一只手慢慢升到韩憬面前，指尖夹着什么东西。

两指收紧，发出塑料的咔咔声。

“你早就计划好了？！”

韩憬气不过，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突然又顿住：“不，还是不行，他们在客厅，会听见的。”

似乎早有预料，裴远单手将她抱进淋浴间，啪的一声甩上门，另只手挑起开关，温热的水流随即洒下。

消失已久的水流声再次响起。

赵妍馨坐在客厅疑惑望向那扇门，不知所以，将注意力又重新放回电视上。

厨房飘来阵阵香气，闻得她更饿了，抻着脖子观望厨房，恰巧看见林朝奕一手端着一个碗出来，嘴里念叨：

“烫死了烫死了，我去，香死了！”

赵妍馨接过碗，里面淡黄色的面条煮得软趴趴，点缀香葱，上面还躺着一块精致的荷包蛋，浸在浓香的汤汁里，看得人食欲大增。

她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刚入口便双眼一亮：“嗯！你煮的真的比我好吃！”

林朝奕捧着碗坐下，边看电视边道：“那可不。”

“那个，”赵妍馨捏紧筷子微微低头，洗完澡蓬松的头发垂落，挡住半边侧脸，“林老师，你明天有空吗？”

林朝奕会心笑笑，转头看她，“有啊。”

筷子捏得更紧了，赵妍馨抿抿嘴，鼓起勇气：“明天我能约你去看电影吗？”

一旁没有回音。

是不是邀请得太明显了。

她闭紧眼，声音渐小：“没空也不要紧的，我可以和朋友去……”

“我有空。”

她蓦然睁眼，偏头看向林朝奕，难以置信。

放下碗，林朝奕手臂随性搭在沙发靠背上，侧身靠近她。

“我都答应了，你可不能喊别的朋友来了。”

赵妍馨不知所措地点点头，说了声“好”，拿着碗埋头吃，脸颊羞红，心里欢喜。

感觉很奇妙，像爱甜的人吃了块巧克力，微苦，反倒别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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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憬背靠着墙，分叉的热水顺着裴远的鼻梁流下，渗进肌肤相贴的缝隙。

他温红的唇泛着水光，微张：“这下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韩憬的睡衣被水打湿，只听他低声说：“我们一起，再洗一次。”

花洒细水仿佛屏障，视线模糊朦胧，她调整好呼吸，正要张嘴说话，嘴唇蓦然被人堵住。

微烫的水温麻痹大脑，令人无法思考。

她褪去了最后一层衣物，与他尽情相拥，抵着布满水珠的瓷砖墙，任由披散的长发一点点湿透。

明明没喝酒，她却上了头。

她总是能对裴远妥协，但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以床伴的名义触碰你的身体，珍惜你的气息，因为我怕。

怕心意窥见天明，便再也触摸不到曾经夜夜紧拥的每寸皮肤。

她发了疯，肆意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