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cp为AIx人类,BL年下。
花海剧院中,原本温柔缠绵的曲调在一瞬间便被转换为了激烈嘈杂的旋律,连靖轩听着都默默地把自己的听力系统敏感度降低了。他拽过W的手,拉着他向外跑:“跟我来!”
W身后的背包里还有许多武器,他腰间的武装带上,除了激光枪之外甚至还有OI时代的火药子弹枪,因此他并不觉得这里有所么危险。W甩开靖轩的手,对他道:“不用担心,我们现在需要先交流信息,看看这间剧院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靖轩却像是走入了死胡同,他神经质地念着:“不能留在这里!不能留在这里!外面......外面!要去到外面!”说着便推开了化妆间的门,坚持要把W拉到化妆间外。
W十分震惊,他从来没有见过靖轩这个模样。他伸手想要把靖轩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掰开,然而他的力量无法和靖轩相比。W咬牙,直接对靖轩道:“你是谁?你好好想想,你是谁?”
靖轩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抓住W的手腕的力气骤然放松,W趁他不留神,用另一只手将他拉回了化妆间内,关上了化妆间的门。
化妆间的门一关上,隔绝了外面传来的音乐声,屋内顿时安静了很多,但还是能听见外面《暴雨雷鸣的夜晚》正在播放:“今夜大雨如注!雷霆降世,谁将承受天罚?”
伴奏当中另有乐器模拟出来的大雨落地的声音。在与外界没有窗户相通的化妆间内呆久了,里面的人很容易产生外面正在下一场大暴雨的错觉。
靖轩从刚才被W问了“你是谁”之后就一直在发呆,W听着外面的动静,情绪中的焦躁也被渐渐挑起。他站到靖轩面前,伸手抚在靖轩额头上,以一种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沉稳可靠的语气道:“你是靖轩,身体编号NIMCHS1078336,核心芯片编号PNIUG000003号。你是我的朋友,我们的任务是找出花海剧院发生改变的原因,然后解决它。”
靖轩的眼睛呆愣愣地看着W,像是一个十分逼真的木偶:“靖轩是谁?”
W被他的这句话噎了一下,他的脑子仿佛也像靖轩一样被某种不知名的代码裹住了。他张了张嘴,刚要说出一句话,话已经到嘴边,却突然察觉到这话绝对不能让靖轩知道,W垂下眼睑:“......你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住在联盟第七和第八卫星城中间的落日平原上。那是一个小院子,里面还有你在今年春天的时候种下的荆棘丛......”W说这些话的时候,仔细地观察着靖轩的神色。靖轩听他这么说,脸上逐渐浮现出痛苦之色,甚至听到最后,他脸上不同的神色交织,这一秒仿佛顺着W的话回忆起了从前他和W一起生活的时光,下一秒却面无表情、甚至称得上冷漠地看着W。W看到他的右手指尖弹出了几道锋利的指刃,他想了想,直接握住了靖轩的手:“你可以不相信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能否认你自己的情感和经历,你不能否认你自己。”W向靖轩身前迈了一步,靖轩右手上那五道锋利的刀刃已经贴上了他的作训服:“即便是我带着热武器,在这间狭小的化妆间里,你仍然对我有优势。杀了我吧,”他探头凑近靖轩的脸。靖轩仍旧面无表情,但是他的手却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想要收回去。但是这次轮到W不让他收了,他抓着靖轩的手,微笑着看着靖轩手上的刀刃划开了自己的作训服,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你想起来了吗?靖轩?”
然而W的力气确实无法同靖轩抗衡。靖轩眼中蓝色的微光一闪,他突然一震手臂,将W的手震开。W被震得后退了两三步,靖轩却在这一震之后昏倒在了地上。
此时,外面的音乐正演奏到雷声打响了满堂的地方。W站在离靖轩一米的地方,在雷声中垂首看着自己脚下的高仿真AI。
高仿真AI不是人类,他们不会出现人类的病理性昏迷,在电量充足的情况下,他们这样突然“失去意识”只有一种情况——
靖轩在雷雨声中缓慢地站起来,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衣服,伸手将自己衣服上沾的灰尘全部拍掉。他站直了身子,因为身高的缘故,微微俯视着W:“你还是坚持你的两人论吗?”
W点头:“终于见到你了,卫老师。”
被卫竟平接管了核心芯片的“靖轩”,脸上浮现出一个冷笑:“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我们依照你的看法,把他自从植入核心芯片开始就放在你身边,让你当孩子一样养大,然后呢?”卫竟平嗤笑一声,“靖轩”在她的操控下缓缓地走到化妆间的穿衣镜面前观察了自己一遍,她借着靖轩的眼睛,在镜中看向W:“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在这种情况下,意识被轻轻松松就入侵了的孩子!”
W听了这话,并不意外。他看着镜子里靖轩的脸,脸上浮现出不由自主的关心,嘴上却仍旧不饶人:“是吗?我认为使用联盟的秘书——孟菲斯来入侵你们所说的一个孩子的核心芯片,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太公平呢。”
这时候“靖轩”愣了一秒,难得的说不出话来。W继续道:“花海剧院在三年前确实出现了大规模的高浓度核污染,但是那时候仅仅是简单的生物污染,在相关源头恢复神智接受治疗之后,”W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花海剧院的污染只需要后续持续打开净化器净化即可,到三年之后的现在,并不可能还残留第二安全标准浓度的核辐射。除非,”W看着“靖轩”,“靖轩”也在镜子里坦坦荡荡地看向他,“有人故意重新将当年的源头叫回了这里,在这里设了一个局,故意吸引我们过来。并且,这里的歌词为什么总会变成现实?”W看着镜子,也露出一个冷笑来:“我虽然是老古董,但也知道一些NI时代的新技术。比如,联盟秘书孟菲斯具有将任何文字描述的东西结合编程和一定的现实条件将其变为真实的能力。花海剧院虽然真正的生意并没有那么光鲜,但是它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让桑哥城当年常年霸占联盟度假十大胜地之一的城市,本身必然有十分逼真的造景技术和道具,以便能在这个时代不断地凭借‘接近真实’来刺激观众的感官。这些,都方便了孟菲斯的动作。”W见镜中的“靖轩”不说话,便继续道:“况且,你所进行的实验应该十分受联盟重视,都不需要你申请孟菲斯分体,联盟应该会直接给你派发孟菲斯分体吧?”
孟菲斯是在联盟所有政要集中的高楼巴别塔上盘踞的超级AI,算力十分惊人。而孟菲斯一向被认为没有倾向性,故而在联盟进行绝密项目时,通常会被联盟将其分体派发给相关人员,以作监视之用。
“靖轩”的眼神再度恢复了呆滞,下一秒,他开口道:“W,你知道我们的计划,你是要背叛我们吗?你不要忘了,不仅你是plan B,靖轩也是plan B。这个计划被你亲手推动,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停下了。你现在不按照计划走,是想做什么?”“靖轩”说这段话时,语气毫无起伏,他从镜子里盯着自己身后的W,像是神庙中高高在上的神像,审视着自己脚下渺小的信众。
W的睫毛都没抖一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道:“没错,我们都是plan B,那么请问,你们的plan A在哪里?为什么不用plan A?”
“靖轩”身体中的两个人都沉默了。W笑着鼓掌:“很好,很精彩。我希望你们不要忘了我们的初衷,反同一场论反对联盟过度的一体化,更加反对为了一体化的宏大目标而压迫、损毁成员的个人意志和利益。”W几乎是咬着牙冷笑出声:“反同一场论既然承认高仿真AI的独立人格,如今就应该让他自己决定是否要继续参与下去,还是说,你们可以为了这个计划的实行,来违背我们的初衷?”
“靖轩”在镜中开口,眼中全是坚定:“不论如何,计划必须进行下去。在防护罩之外的同胞无法再等待下去,而防护罩以内的人,也有不再受人蒙蔽的资格。”
W敛去脸上的笑意:“你们如果偏要这么做,那和联盟有什么区别?况且,我只是放弃了你们的方案,并没有否定你们的计划意图。我会用我的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完成你们的计划。毕竟,你们当初给他设计的核心代码,和那个人一模一样。那个人既然是个呕心沥血的圣人,他又怎么可能不是呢?”
“靖轩”的神情又一呆滞,随即他冷漠地开口:“如果在你们离开花海剧院之后,这一阶段的计划还不能实现,那么我会强行接管他的核心芯片。”
话音刚落,“靖轩”便再次失去了意识,晕倒在镜前。W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他当人体肉垫,被靖轩砸得龇牙咧嘴。靖轩随即便在W的怀中醒来,他迷茫地看着W:“我怎么了?”
W垂眼看着他,随口扯谎:“你的电池刚才突然没电了,我给你换了块新的。”
靖轩没说话,他沉默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电池,发现自己的电池电量比刚才下降了一点。但这种电量下降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在做单纯的肢体运动(他后颈处的电池大部分优先供应自己的核心芯片运转,肢体运动的电量由肢体处的电池提供,而肢体处的电池电量下降并不明显)。他不知道W为什么要骗自己。靖轩有些委屈,他抬头看着W,企图从W的神情中看出一点他所希冀的迹象——连靖轩也觉得茫然,他不明白自己想要在W的脸上看到什么样的情绪,他像是一个行走在永夜中的旅人,饥寒交迫,却还希望在北天极上看到一点无济于事的、盘旋的漂亮极光。
他的脑中闪过刚才自己“失去意识”时的一些片段。他看着W的神色,像是旅人在被冻死之前伸手想要努力抓住天边一闪而过的极光的尾巴:“我.....我是你的plan B吗?”
W没想到靖轩会直接问自己,他微微一怔之后坚定地回答道:“不是,你从来不是我的计划。”
靖轩低下头去。他想到W以“朋友”的字眼来描述二人的关系,他觉得人类真是一个善于欺诈的物种。
“你不该是任何人的计划,靖轩。”W抱紧了靖轩的身体,他将自己的侧脸贴在靖轩头顶:“你不能是任何人的计划,你只能是你自己。即便没有我,你也是你自己。你喜欢喝机油,喜欢种从来不被任何人喜欢的荆棘。靖轩,只有你自己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你才应该去做,不要被任何人的意识裹挟。”
镜中,靖轩靠在W的怀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W,突然笑了:“如果我心甘情愿呢?”
“什么?”W一时之间没有跟上他的思路。
“如果我心甘情愿,甘愿把自己置于旁人的意愿之下,甘愿耗尽我的一切,为了实现一个人的目的和心愿呢?”靖轩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W身上。对他来说,从镜中看W,太远了,远不及他转头看W那么近。
W大致猜到靖轩应该能够记住刚才他“失去意识”之间的对话。他摇头:“我想没有人愿意别人为了自己的目标和心愿,毫无理由地付出一切,就算是付出的人为了让这个人高兴,恐怕被付出的对象也不会真正高兴。这和绑架有什么区别呢?用付出绑架别人,以强迫别人接受他?”靖轩听他说到这里,立马就要争辩:“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W将自己的手轻柔地搭在了靖轩的胸口处:“我没有说你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认为,如果付出一切的人除了他想要获得另一个人的关注之外,还有他自己的理由,比如,他真心认同这个人的理想,那么,他们会成为真正志同道合的知己。”W扶着靖轩站起来:“好了,这些都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我们先说说这件剧院里的事吧。”
靖轩默默地想着W的话,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靖轩感受着W身上的体温逐渐离开自己,他突然看着W道:“你说我们是‘朋友’,那你对其他朋友也这样吗?”
W这时候是真的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注这个?”
靖轩不依不饶:“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不是吗?彼此照顾好彼此的情绪,是应该的吧?”
于是W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朋友’也有不同的种类,你是我最特别的朋友。好了,打住,我们先讨论彼此手里拿到的信息,”W强行结束了话题,从自己作训服的口袋中掏出在控制室里找到的纸条,“这是我在控制室里找到的纸条,你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吗?”
靖轩从自己口袋里拿出化妆间里发现的两张纸条,二人将三张纸条拼在一起,凑在一起看。看了半晌,靖轩道:“这些规则当中存在自相矛盾的地方,很显然有的是真、有的是假,或者有的规则需要再特定语境下才能理解。”靖轩指着“不要碰带着透明丝带的衣服”道:“这条规则很可能是真的,”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现在还穿着那件带蓝色花朵的白色礼服,肩头、腰间都有透明的丝带,“我很有可能是因为穿了这件衣服出去,才会配合那些尸体。”想到自己在尸群中被做的那些动作,靖轩十分厌恶。
W摇头道:“不一定。”他明白外面那些尸体都代表着什么:“那些东西不会因为一个人穿得像个乞丐就不去动手动脚,也不会在意你的衣服上有没有透明的丝带。”
靖轩似懂非懂,继续去看纸条上的规则:“这一条说,如果在外面播放《暴雨雷鸣的夜晚》时我们没有离开这间房间,那么以后都不能离开这间房间。但后面又说,如果我是‘罗威娜’,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间房间。这不是矛盾了吗?”
W也觉得很疑惑:“这两条规则至少有一条是真的。但是这条规则当中暗示会出现需要我们离开房间的情况,”W环视一周,他脸色一变,“你看见阿拂丽娃的尸体,还有吉米的尸体了吗?”
靖轩被W问得一愣,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化妆间,甚至还站在椅子上去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那个洞。靖轩的神色也很严肃:“他们不见了。”
W念出了纸条上的另一条规则:“‘第八,如果你无需进食,房间中请尽量不要摆放任何会**的食物。’”
靖轩听了这条规则,沉默了一瞬:“所以,这些规则中的‘你’,其实都只识别了我一个人?”
W摇头:“他们的消失未必就是这条规则的后果。虽然剧院当中存在众多为了实现现场效果而设置的机关,但我不认为他们会在化妆间设置这种使物体看起来凭空消失的机关。”W指着第一张纸条上的字道:“更何况,这里让我们不要相信红色字迹,而你所说的规则却是红色所写的。”
靖轩挠头:“我一直觉得红色、蓝色、黑色这三种不同的颜色有各自的含义。也许留下红色字迹和蓝色字迹的人立场不同、目的不同,才会留下截然不同的规则。”
W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目前来看,蓝色字迹对化妆间外的东西并不鼓励我们出去,甚至强调在《暴雨雷鸣的夜晚》播放的时候,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化妆间里。但是从红色字迹来看,至少它不排斥我们出去,但出去一定有代价,只是红色字迹没有交代。”
靖轩想到自己之前在舞池中几乎失去了意识的事情,不由得毛骨悚然。他默默地抓紧了自己腰间的透明丝带:“我之前在舞池中,认为自己真的是罗威娜,是不是就是红色字迹没有写明的代价?”
W没有回答,只是温和而悲悯地看着靖轩。他不知道靖轩被卫竟平洗脑到哪一步了,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简单的洗脑。
而靖轩却突然不喜欢W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执拗地对W强调:“W先生,你别这么看着我。”
W一愣,这是他来到花海剧院之后靖轩第一次叫他“先生”。W有些暗暗的高兴,他笑道:“为什么?”
靖轩说不出所以然,只好找了个借口:“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怎么能这么看彼此?”
“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W摇摇头,靖轩却更加不乐意了:“你想说什么,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W有些莫名其妙,但也知道如果现在不捋清楚,靖轩会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于是只好道:“我没有任何将自己置于你之上的意思。我只是......”W这时候却语塞了,他明明告诉靖轩他们是“朋友”,但是W却无法用“朋友”来解释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靖轩说的,“朋友”之间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靖轩凑近了W,两人之间仅有半步之遥。他深色的瞳孔像是宇宙中隐秘的黑洞,将周围的光线都吸进其中:“先生,你不想将自己置于我之上,但又不自觉地将自己置于我之上。你为什么要对我确定一种上位者的地位?你,是不是想要借此掩盖什么?”
W盯着靖轩的瞳孔,他此时此刻才发现,靖轩有这么一双引人一跃而入的瞳孔。
即便W知道一旦坠入其中,便是万劫不复,他也已经堕入了这双深色瞳孔当中。他看着靖轩瞳孔中的自己,站在深渊之中,回望他这个在悬崖边上徘徊来去、摇摇欲坠的人。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靖轩瞳孔中的那个“W”,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恍惚之中,W听见靖轩喃喃念道:“......所谓含蓄的东方式情感表达,总要借助地位上的压迫、权力上的不平等来进行:处于权力、地位上的高位者,常常借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地位来压迫低位者,他们认为这是展现自己的强大,可以让低位者心甘情愿地向自己俯首;殊不知这其实是分不清权力和爱欲的表现;或者说,高位者通常认为自己的爱欲是自己的弱点,但又不愿意将自己的弱点从自己身上剜去,于是只好用权力来告诉所有人,自己没有弱点。不过如果处于低位者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就会发现,这是高位者独有的求爱方式。他们用自己的权力,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强者;却听不见自己示威一般的嘶吼声中,存在着一声像饥饿的婴儿一样细微的哭喊,向自己的弱点,渴求着弱点手中世上独一无二的叶子。”
靖轩在化妆间暖色的灯光下,安静地笑起来。W觉得自己头晕目眩,他不得不伸手撑住自己身后的梳妆台才能勉强站稳,他听见自己嗓音干涩地问:“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靖轩笑得像是一个窥破了天机的孩子,天真当中有些不自觉地顽劣:“《从OI时代一百本经典爱情小说谈起:所谓含蓄东方式表达的真相》。”
W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靖轩说的这个书名之上,在脑中搜索了一阵,当然没有任何收获,毕竟他不像靖轩那样,拥有一整个数据库。W咳了一声,才觉得自己浑身的冷汗稍稍止住,他看了一眼靖轩,随即便挪开了眼神:“等出去了,你为我仔细讲讲这本书,我没看过。”
“好。”靖轩的眼神几乎要凝实成液体,像包裹山楂的糖一样黏在他身上。W又咳了一声:“说回字条的事。那么就是说,这几张字条上面的规则都不是必须要遵守,而不遵守会产生一定的后果,但不会是致命的?”
靖轩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从我们俩都活着这一点来看,可以这么认为。”
话音未落,外面的音乐声突然停了。
W和靖轩似乎也被这样的安静感染。二人沉默着,等待着四周的变化。
大概过了十分钟,周围寂然无声。W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他刚准备告诉靖轩二人出去看看,手才刚刚摸上自己腰间的激光枪,就被靖轩一把从梳妆台边上拉了过来。
一只带着华丽的、白色蕾丝手套的手,长着尖利的指甲,从刚才W的后脑位置划过。
而下一秒,靖轩也被W一把抱住带着在地上卧倒。从天花板上的洞中,一个脖子上套着无头猫尸的干瘪女人怪叫着向靖轩刚才站的地方跳下来。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有人吗?外面好可怕,有好多怪物!我要进去!快开门!让我进去!”
而此时,安静了一阵的广播再次响了起来:“‘我’和吉米守在家,罗威娜镜中笑哈哈。外面雪天风声大,哪会有人来投宿?若是有人来投宿,隔着门板问清楚:从哪儿来啊到哪儿去,身上是否有刀枪?有刀枪的放进来,没刀枪的赶出去~”
活泼欢快的儿童歌剧主题曲,在花海剧院中响彻。梳妆台上的镜子像一扇门一样被完全推开,露出后面的黑洞来。一具能看得出生前十分艳丽的女尸爬出来,她身上还穿着华丽的演出服,从她喉咙中传出变了调的歌声:“有刀枪的放进来,没刀枪的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