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的中土传火之旅 第374章 回忆漫巡

要详细地描述一次比试一次决斗比奥斯卡以为的要难，过去他说起类似的事件都是直接告知听者最后结果，要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倒不是不记得或者印象模糊，实在是……

很难描述，说不出口。

那感觉又像是在自吹自擂又像是在误人子弟，最终他还是让对方，主要是弗兰克自行想象。

弗兰克努力尝试想象一番后表示问题不大，于是一老一少又缠着奥斯卡讲到夕阳隐没星月升起，弗兰克肚子咕咕叫为止。

“那就先到这儿吧，”弗兰克记了满满三页纸口吻听起来十分满足，“今天下午收获颇丰啊，下次就从发现巨蜘蛛首领往下继续说。”

“精彩，太精彩了。”比尔博吧嗒吧嗒抽着烟叶晃着脑袋感慨，“我就猜到离开瑞文戴尔后你一定会经历非同寻常的冒险经历，但没想到——这么非同寻常！让我编我都编不出！难怪艾拉小姐非要跟你走，这段故事价值千金啊。”

“你还是叫弗兰克吧。”弗兰克挠挠头说，“我都不习惯艾拉这个名字了。”

“也行，”比尔博抬抬眉毛说，“不过这样的笔名别人看了肯定会以为你是男的。”

“……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

原来她会介意这点啊？奥斯卡拿眼斜瞟着弗兰克心想，他还以为她女扮男装久了早就习惯当男人的状态了，毕竟奥斯卡是真的——

之前完全看不出她哪里像个女的啊！

在知道真相后奥斯卡回溯记忆，想要找出一些能向女人该有的形象靠近的特征，最开始他立刻想到了弗兰克人到伊茹能河边累得要尥蹶子，到底是个姑娘家嘛。但是他立刻转念一想不对啊，之前还被蒙在鼓里时奥斯卡还时不时感慨弗兰克看起来不很高大但还挺吃苦耐劳，最开始奥斯卡可是按照男人的标准去审视她的外形认定她负重旅行坚持不了多久的。

那么言行举止呢？从马后炮的角度你当然可以强行附和一些固有印象，但奥斯卡不得不承认当时他就是完全没感到弗兰克哪里异样哪里不像男人了。

算了，纠结这种事说到底也没什么意义。奥斯卡看着正在和比尔博热烈讨论并记录剧情的弗兰克心想，确实，是男是女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差别。

“说起来，”奥斯卡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开口问，“你们两个难道要写两个不同版本的同一个故事？”

“不不，我就不写了，我是说，”比尔博清了清嗓子说，“既然艾——弗兰克已经写了那样长的篇幅，我就没有必要再写同一个故事。不过我也许我可以写点儿短诗或者短篇故事，毕竟你的经历实在是太精彩了，不写简直对不起我的笔，对吧弗兰克？”

“嗯哼，我想这一两天内我就能记录完奥斯卡的所有故事。”弗兰克转着羽毛笔说，“然后就可以开始润色删改了，想想真令人激动。”

“不过我们可以先去吃个饱。”比尔博拍了拍自己就算饿着也鼓囊囊的肚皮说，“我今天下午竟然没喝下午茶，这实在太不霍比特了，来来我带你领教一下瑞文戴尔的美食，饿死我了……”

“晚上我还会再来的！”弗兰克甩了甩羽毛笔强调道，“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吧，而且我知道你不需要睡眠，那就不要乱跑！”

说完她笑嘻嘻地跟比尔博一道离开了奥斯卡的房间。

这侍从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啊！

说起来……还要把弗兰克当侍从吗？奥斯卡揉着额角苦恼起来，总之再上路后还是少让她背负点行囊吧。

虽说弗兰克让奥斯卡不要乱跑，但奥斯卡可没打算乖乖听话。反正距离晚饭结束肯定得有一段时间，奥斯卡无所事事干脆离开住处来到夜幕笼罩的庭院里，思索着往哪个方向溜达散心去。

上一次他来瑞文戴尔就没有特意游览过，不过对他涉足过的那点区域，奥斯卡自然是印象深刻，尤其是篝火所在的位置。

于是他的夜间散步就先从找篝火开始，哪怕只走过一趟他也能轻车熟路地拐进林子里走过小桥流水来到那个他曾经触摸过的篝火旁。

篝火一如往昔没有任何变化，重新坐在篝火旁的奥斯卡突然觉得篝火又何尝不像个熟人总会在他熟悉的地方静静等候不死人？看着跳动的火焰奥斯卡突然心念一动，半蹲起来伸出手去触碰缠绕着螺旋剑的火苗。

温热的。

它果然是温热的。

奥斯卡不止一次听人说过人类触碰篝火感觉不到温度甚至会有冷感，奥斯卡每次都是随口一应也许这火焰更适合不死人，今日一试才确定这火焰不仅温暖而且毫不烫手。

不过他还是无法忽视这种“舒适”中暗含的诡异之处。

毫不烫手也太离奇了吧？？

不死人只是感知迟钝，不是感知错乱，火焰舔舐皮肤没有痛感也就算了，怎么还感到挺舒坦啊？

一定是这火苗太小的缘故，奥斯卡告诉自己，一定是不死人太过迟钝的原因。

下一个篝火是哪儿来着？奥斯卡仔细回忆，既然哥布林洞穴他不打算去了，那雾山深处那篝火他自然也不会再去，然后呢？他想起他从哥布林洞穴里九死一生中逃出来后在悬崖边见到的此生难忘的绝景，那时还正巧有只巨鹰掠过头顶。那巨翅带起的狂风奥斯卡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所以接下来他去了哪？哦想起来了，他误打误撞闯入换皮人贝奥恩的家中，差点被他的儿子生吞活剥。还被失而复得的阿莱斯狠踹，再然后呢？

坐在篝火边冥想属实是种享受，奥斯卡差点睡着了。

哦，他离开贝奥恩的住处后直奔向东，荒野上半夜里遭遇了红眼狼群与兽人，然后——然后奥斯卡逃进了密林摸黑与兽人狼骑兵展开了血战，居然奇迹般地几乎无伤击杀围剿他的兽人，再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地品尝胜利果实，就被隐藏在暗处的密林精灵给一箭射杀了。

之后的事奥斯卡迅速地恢复了全部清晰记忆——他回到那处绝景所在篝火后立刻倒腾双腿一刻不停再次穿越荒野徒步跑向密林，就为了报那一箭之仇。仇倒是报了，但是被精灵们叠罗汉似的制服后扭送至瑟兰迪尔的王宫所在，还短暂地蹲了一段时间的牢房。

再之后……

奥斯卡的思绪直接飘到了密林里那结满巨大蜘蛛网的洞穴附近，突然消失的精灵战士小队和生死未卜的王子殿下，还有心焦如焚急病乱投医的密林之王……

远古时代的贝烈瑞安德。

虽说是远古时代，但是在刚多林中度过的时日于奥斯卡而言还历历在目，尤其是鼹鼠领主麦格林。

比起他精湛的技艺和疯狂的热情，更令奥斯卡感到感慨万分的是，他回到第三纪元后翻开史书，麦格林的最终结局，和他去往贝列瑞安德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的奥斯卡突然就变得很难理解麦格林为何最终还是避无可避地走向自我毁灭，因为当他自己发现了钻研剑技的无穷无尽的乐趣，甚至因为这种乐趣一时动摇了前去传火的决心。他本来以为锻造铸剑对于麦格林就该类似剑术武艺之于奥斯卡，但现在想来，他大概忽略了他们两人之间太多太多的不同之处。

他奥斯卡是什么呢，一个过街老鼠一般的非人怪物，流浪不死人罢了，除了追求某个既定目标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生存动力可言，如何能与皇亲国戚领主大师相比。

反正过去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贝烈瑞安德即便是奥斯卡想回也是决计回不去的。他也不过是回忆起来有些感慨而已。

那么下一站就是密林了。奥斯卡盯着跳动的火苗心想，他记得密林里头也是有个篝火的，不如现在就来试试能不能直接传送过去好了。

就算还得带个弗兰克届时也没法随心所欲地传送，试一试也不损失什么。

于是奥斯卡半跪起来将手伸向篝火，脑中努力回忆起密林里那座篝火周边的环境。这种时候他才意识到森林环境要记忆起来有多困难，密林那篝火周边属实是没什么鲜明的记忆点可言，也就是森森古木，盘根错节，遮天蔽日，还有啥？奥斯卡除了个模糊的大致印象之外根本回忆不起什么细节，于是只能……

努力想象。

等他再次睁开眼，他仍然身在瑞文戴尔夜幕笼罩的树林之中，潺潺流水声淌过耳畔，伴随的还有轻柔夜风拂过树梢的轻响。

果然……根本传送不了!

那看来去密林也只能老实赶路了。

但如果是哥布林洞穴出口悬崖上那个篝火呢？

奥斯卡有充分自信能够传送，理由嘛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想再领略绝景罢了。

于是他再次伸出手低下头努力回忆，火星旋舞的微妙声响后紧跟着的是清冽寒凉的夜风。

成了。

奥斯卡睁开眼，看到的是皓月当空，悬崖绝壁，听到的是松涛林响，大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