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后来老师与曹无伤连上线,打算对准备远走高飞得学子,抛出橄榄枝或者进行思想教育。
“报告,1号阵地已被拿下!”
……
在老师们的苦口婆心和家长的连环套娃的进攻下,想飞的鸟儿只好焉了吧唧,退回自己的领域。
“小鱼干!早上好。”在远处的贺枝意挥手问。
“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笑嘻嘻地回答道。
“你被拿下了吗?”我问道。
她意识到我想问的问题之后,低下头唉声叹气。
“我妈说,她想让我留在她身边,去远的地方她不放心。”贺枝意说着。
“所以,不同意?”
“没有啊。”贺枝意摇了摇头,脸上又露出笑脸来,她说,“不过我可能既不留在永安,也不去永安海川之类的。”
“什么?那你去哪?”
不安与惊讶充斥着我的内心。
“他们打算带我去京州,户口是落在那里的。高考考京州本地分更低点。”
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她在奔赴更美好的未来呀。
只是有些害怕,我和她也会渐行渐远。
她似乎看出的我的忧虑,她说:“那样也影响不了你我友谊。再说了现在科技也挺发达了,网上交流轻轻松松。”
“也是。苟富贵,勿相忘”我情绪依旧低落,只好强颜欢笑,努力扯平下弯的嘴角。
“将来富贵的一定是我家小鱼干,到时候我就啥也不用干,你养我就行了,我坐吃山空。”贺枝意回答道。
我没有回,只是看向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看它好不容易脱离山的顶峰,又立刻陷入云海的柔情。
窗外的树影不断地偏移,勾勒出时间的痕迹。
台上老师在飞快用粉笔写着知识点,同学们窃窃私语,声音融合在一起逐渐大过老师的声音。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老师的进度,依旧他讲他的,台下讲台下的。
我偏头转向贺枝意,露出尴尬地一笑。
对于这种聪明但不拔尖的学生来说,总有与生俱来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负。
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什么都懂了,以为什么都会了。
实则都还没有入门,仅仅拿了入场券就沾沾自喜,目中无人了。
在知识与欢笑的声音交杂中,只能勉强选择夹缝生存。
我不知道怎么描绘这一段时光,一分苦涩却又有一分甘甜。
我知道太阳升起又落下,我只是像一只折断羽翼的鸟,一只不会思考的鸟。
三点一线,如此往复。
那日的晚自习打破了原有宁静的。
“江念渝,老师找你。”班上的同学郁闷地对我说,“妈的,怎么还带攻略父母的?你小心点。”
“再生父母,谢了。”我打趣道。
只是他依旧亢奋不起来。
“呵呵,自求多福吧。”
我怀着他的祝福,忐忑地踏入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几个老师正坐在哪儿,不过每个人身旁都围了些学生。
“江念渝,来。”
随后直接切入主题
“江念渝,虽然你这次成绩放在江临考的是不错,但是你觉得,你这成绩在永安或者海川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江临资源比永安和海川也差不到哪里去。不是吗?”
“最重要的一点,你去那边,离你父母就远了,一学期能见几次面,人生地不熟的。都没有人交心”
“我把你父母叫来了,希望你们好好聊聊”
……
“哎,你说说看,跑那么远干什么?花那些钱。我们已经同意你上学了,难道这点不能依我们吗?”林嫣出来当和事佬。
“留在江临哪不好,而且江临还给我们免学费。”江靳涛张口说话。
露出那因常年喝酒抽烟而泛黄的牙,一股难闻的烟酒混杂的气息从牙缝间闯出。
我将凳子拉远些,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着,仿佛有猛禽欲从中挣脱。
“不喜欢这个地方。”
我低下头回答着。
“这可是你长大的地方。怎么就不喜欢?”江靳涛拔高自己的声音。
我感觉各个老师的目光都投射过来。
身上火辣辣的疼。
仿佛已经腐烂在大街上的一只老鼠,临时前还要遭受路人的指责。
路人将它围的水泄不通,留存在指间那一点新鲜的空气都弥足珍贵。
窒息感。
仿佛坠入无尽的黑暗。
却又不乏生机。
耳畔都是嘈杂的声音,只是你听不清。
……
江靳涛似乎也感到尴尬,向老师们致歉,然后拽起江念渝就往走,一把她拉到楼梯口。
“你哪里是不喜欢这个地方,是不喜欢我们吧?”
江靳涛刺耳的声音钻进耳朵。
“是啊,不然我为什么想往外跑啊?”我只是坦然的回答,“有你们这样的好父母,肯定有多远走多远啊。”
“没必要装这个烂好人吧?不过是听了几句老师夸赞我,说有机会上个大学。打长远的主意吧。”我直接破罐子破摔,过个嘴瘾。
“难不成,留在您边上,惹你厌烦?”
“你最好别拿你那眼神盯我,你当我吓大的啊?你要打就打,反正你打的少吗?”我回怼他的可怖的眼神。
我真不怕吗?
其实是怕的。
我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剧烈跳动,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妈的,上了破学就自以为了不起是吧?供你吃喝还不够?养条狗都比你好啊那你干脆就别读了。我也省心”
“所以我现在在滚蛋啊。”
“还有我他妈让你养了吗?”
我朝着他大喊,嘶哑而颤抖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
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往楼下走。
我只能手脚并用,往他身上打。
林嫣也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怎么上手。
场面一度混乱。
“江靳涛,你个畜生。你放开我。”
听到这话,他停在一个楼梯口,直愣愣地就把我的头往墙上撞。
那一瞬间,其实没有很痛。
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刚才做了一个梦。
等到意识回旋,疼感才慢慢充斥每个细胞。
江靳涛逼我仰着头,直视他。
视线内。
他的额头拧巴在一起,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的脸好像都在用力,他只想把我置于死地。
吵闹声引起同学的注意,纷纷来到楼梯口,起初没有一个人上前。
没有。
我往他脸上吐了口痰,然后赶忙往边上跑。
他又伸出胳膊,抓住我的脖子,然后往我身上踹。
他说:“养了这么多年,还他妈是白养。”
江靳涛一脚踢到我的肚子。
或许是力度太大,装到铁架子,然后跌下楼去。
止息间,整个腹部肌肉抽搐,带动着我的神经,将疼痛蔓延至全身
我的手指蜷缩,想紧握着衣角来缓解疼,只是一点力都用不上。
我想发声,只是话一直在口腔中打转。
耳畔,是嘈杂的声音。
“她不会死了吧?”“老师呢?”“老师来了!让让让”“我们是不是能放假了?”
……
我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我想用手去捞它指尖流逝的它。
只是幸运女神没有站在我的身旁,我像是在水中捞月。
我只看到,被铁丝划开的手臂,露出猩红的笑脸
我只看到那流淌的血迹,沾染洁白的校服。
那一瞬间我想的是什么呢?
脑海里闪过的是,我那放在人海中不过沧海一粟,不过平淡无聊的一生?
是万水千山我未曾领略,未曾留下足迹的遗憾?
还是,死后便化作一缕轻烟,飘向无人问津的地方的不甘?
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死,好像也没有那么令人畏惧。
只是该死的人没死成,到让好人枉受罪。
哦,我连好人都算不上。
我不孝顺,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我不聪敏,十遍百遍的学习也不一定会,只是榜单上忽近忽远的一个不起眼的人。我也不美丽,放在山海人群中不耀眼不突出,只是默默地站着,感受周围的瞬息变换。
我是这样一个不善良不美丽的人啊,我对周边似乎也没有什么贡献,只是一位浩瀚星河里一粒微乎其微的尘埃。
倘若我死了,就如同水消失在水中。
不过好像没人会替我哀悼。
谁又能确定死亡的国度是地狱而不是新生的?
死亡,在这一刻,似乎也并不值得害怕。
……
再次睁眼,已是黄昏。仿佛睡了一个世纪,窗外的景致已不复从前,天空的只有几片黑压压云朵飘荡,枝头鸟儿不再嬉闹,行驶的车极少再压过水洼,死寂沉沉的。唯有天角的火烧云,刺破苍穹,带来一丝生机,也唯有它见证了这段历史。
“你醒了?贺某,去买饭吃的,一会回来。”告知到病床上动静的陈煜阳立马说道。
随后他低头继续努力削出完整的苹果皮,旁边正放着几个失败品。
“别糟蹋我水果。”江念渝看着手上针管,又看着他,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啊?医院住一天挺贵的。”
“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替正主看门的狗,只知道咬另一只疯狗’’
‘‘啊?哦,知了什么时候走的,她怎么放心让你守着我?’’
‘‘含沙射影什么?我清清白白做人,违反乱纪的事我不敢,还有诺大的监控摆设啊。’’陈煜阳一口咬下刚才辛苦劳动得来的苹果,然后把坑坑洼洼地丢给江念渝,‘‘她半个小时前吧。’’
‘‘不是。’’但又转念一想,人也确实没有义务,强忍着把我是病人你是啊,坏的给我,改为‘‘我发现你就像这南方的夏天。’’’
‘‘人间小太阳?我就是一个这样乐于助人的boy。’’
‘‘不是,多变。有时候觉得你像小说剧情里的温柔暖心男二,有时候觉得你像那王麻子家那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正贱兮兮的叫的二哈。’’我一本正经地说。
‘‘那是因为分时间分地点分人。’’陈煜阳故作思考,漫不经心地说着,‘‘可能还怕你喜欢上我。’’
‘‘确实,你好的和中央空调一样,要真一直是小太阳,还真可能。’’我假装无所谓地奉承到。
一片死寂。
我说错话了?
‘‘怎么了这么安静?’’贺枝意拿着打包小包进来,发现尴尬大眼瞪小眼二人组
陈煜阳自然地接过袋子,放到病床房边的桌子上,一边挑出水果一边回答到,‘‘嗯,我在告诫她不要早恋。’’
‘‘你早恋了,她都不会。这辈子,我俩过,男人滚。’’贺枝意简言意骇地暗讽着。
‘‘我不会早恋,我早恋我给你当孙子。’’
‘‘不稀罕谁管你啊,别打我姐妹主意谢谢。’’
我听的一脸蒙,忙扯她衣服,‘‘好姐姐,你误会了什么?你把我想的也太好了把,咋全天下都喜欢我好姐妹?’’
‘‘不是这位哥会给他兄弟牵线,当月老。图清静。’’
‘‘哦。不考虑恋爱,在考到到区第一之前。’’潜台词孤寡
‘‘人话,这辈子不太可能谈。好了现在是小话时间旁人速速离开。’’贺枝意赶客了,我躲被窝偷偷笑。
陈煜阳只敢委屈吐槽,卸磨杀驴!!!!
''等下把那些苹果切盘,谢谢''脸上洋溢着笑,贱兮兮地看着他说。
‘‘贺枝意,你就看她这么欺负啊,多年战友情呢?我辛辛苦苦守着她没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陈煜阳愤愤地说。
看着原先波澜不惊的脸如今染上了绯色,那双如冬日暖阳的眼此刻闪烁着一丝不爽,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捉弄别人的喜悦感
像是察觉到什么,只是一瞬,都荡然无存。
‘‘五分钟有神嘛功劳,只字不提我的50?这是我们应得的’’
最后以他切好了盘,在自己全吃完告终
......
''感觉有点奇怪你,你不会真喜欢吧?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她盯这我问。
等她走后,我说:可能真是我喜欢他吧,我不知道。
贺枝意震惊地扯住这宽松的病号服,颤抖地问:你认真的,人应该没走远。我们可以搞囚禁play。别说怪带感的,主打一个反差
‘‘但我还是拎的清,如今的处境和短暂的心动孰轻孰重,一身鸡毛掸子的事,怎敢误佳人。’’
‘‘在你眼中他就这么好宁愿委屈自己?’’她疑惑地问。
想要的东西不都应该去争取吗?这不是江念渝说的,人格分裂,不对,她本来就有精神病
‘‘即使活在屎坑,也要变成蛆恶心别人是吧’’感知到针孔回血带来的刺痛,我打趣着
我看向外边已经沉沦的夕阳和熙攘的街道,在权衡利弊之后回答
‘‘我现在也分不清这种情感,什么时候产生的呢?是初次见面的阳光正好,还是后来插肩而过时无心留意,还是云与月星辰与大海约定事细雨中路灯的偏爱,那是为什么呢,可能人这一生都在追求未曾拥有之物吧,发自内心的笑总是像他的名字一样,他自信活泼却又时常留意他人的情绪变化,家境好各方面也优秀长相也出重,你说这样的人凭什么看的上我呢?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和他只是两道平行线。我觉得人生得一你这样的知己,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你真的好矛盾啊,算了,一切顺其自然。’’。
..........
回过神来,病房里寂静,空旷的房间,没有生机的我和枯燥无味的循化播放的老式电视机
我对自己说道
‘‘即使身处泥泞,也值得拥有春天。’’
‘‘但短暂的春天之后是深渊,但黑暗之后是永恒的春天。这短暂的黑暗只能靠我自己。我不想要明天的黎明的施舍,我应当成为这耀眼的太阳’’
我默默将自卑的种子种下,用听来的外界的流言蜚语迫使它生根发芽。
我希望最后冲破重重枷锁,站在制高点,将其连根爬起,并看着他坠落
感觉有点小情小爱的的,啧,主角经历有关,我尽量不无病呻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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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