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 第13章 绝对音感·新年番外1[番外]

1.

【不转鼓棒·金鱼】所以，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背叛古典·小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灵魂贝斯·蝉蝉】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籁之音·忱哥】哈。

杨今予反复拿起手机又放下，坐立不安地用余光瞄向闫父，等着乐队群里给支招。结果那群废物，只留下一串幸灾乐祸。

闫父泰然自若坐着，在吹茶沫子。这是闫父喝的第三盏了。

杨今予暗自握拳，决定等他喝完，就勇敢打破沉默。

下一秒他的计划宣告失败，是闫父先开了金口：“你们年轻人守岁都做什么？”

莫名问出了“你敢答错试试”的气场，杨今予已经在脑补自己被一枪捅死的惨状了。

不过还好，闫父句末补了一个微笑，自认为很和蔼那种。

“咳。”杨今予清清嗓子，实话实说：“我们年轻人不守岁。”

没错，今日除夕，杨今予是陪闫肃过来跟武馆一起吃年夜饭的。但饭吃到一半，警队有紧急任务，一个电话把闫肃叫走了。

现在陪老爷子守岁这个项目，落到了杨今予一个人头上。偏偏小刀今年领命外出，说是去兔子崖拜访正统江家枪传人去了，带着厚礼去的。

偌大的武馆，只剩下闫父和杨今予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

包括杨今予刚脱口而出的话，他一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好像在扫兴。

闫父“哦”了一声，面上倒没介意：“那你们过年都怎么过？”

杨今予想了想，硬着头皮答：“一般就是旅游吧，就像小天......哦我们乐队那个小号手，今年他们全家都在海南过年。”

“海南......”闫父咂摸着字眼，陷入某种沉思。

杨今予怀疑自己鬼上身了，居然鬼使神差看出闫父脸上写着“我也想去”这类诡异的字眼。

喂不是吧。

他再次清清嗓子：“那个叔叔，您过年总是在蒲城吗？”

“嗯。”闫父淡淡搁下茶盏，“春节归乡是传统，以前闫家班天南海北跑，到年节总要回家的。”

说着闫父起身，撂下杨今予在客厅坐着，自己去了小阁楼。

杨今予心说也好，估计闫父累了要小憩，自己只需要玩会儿手机，等到12点去喊醒他，安静地走个仪式就行。

不多时小阁楼传来脚步声，闫父又下来了，背上多了一副他那宛如传世剑匣般的渔具，臂弯躺着两件羽绒服外套。

很显然其中一件是给杨今予拿的，他认出来了，那是闫肃很丑的那件白色米其林。

“这是要......？”杨今予站起来。

闫父轻声哼笑，眉宇浮上一丝无奈：“孩子，这是第几回了？怎么见我还跟生人一样。”

“唔。”

“穿上，外面冰面化了，钓大鱼的好时候。”

“诶？要出门吗，闫肃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

“那就让他找。”

到这会儿杨今予才看清闫父藏在眼底的‘和蔼’，和普通长辈并无区别，甚至说可能是怕吓到他，尽量学着收起自己那武林高手的锋芒了。

杨今予有样学样：“对，那就让他找吧，他会轻功。”

闫父好像被这句逗笑了，嘴角有轻微抬起的弧度，顺手把那件奇丑无比米其林递给了杨今予。

一老一少两个人来到湖心亭，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小雪，这会儿亭外银装素裹，积雪覆在小路上，上面有野猫出没的脚印。

他们沿着野猫走过的印记，雪地在脚下咯吱咯吱响。

这条路杨今予不陌生，可以说，少年时那个跟闫父一起钓鱼的中秋夜，那份心情已经是他灵魂中一道烙印，反复出现在他的噩梦中无数次了。

这次再走这条路，居然还有些亲切。

闫父前面带路，杨今予后面跟着，抬头看一眼老者气度不凡的背影，觉得真的很酷，没忍住用手机拍了一张，发到了群里。

【不转鼓棒·金鱼】闫肃他爸像黄老邪。

【灵魂贝斯·蝉蝉】终于有人说了，我早觉得像黄老邪，气质像，脾气也像！

【灵魂贝斯·蝉蝉】如果他穿书进金庸世界遇到黄老邪，碧海潮生曲对战江家蓝缨枪，那可太精彩了~

【背叛古典·小天】闫叔叔知道你们背后蛐蛐他吗

【天籁之音·忱哥】去钓鱼？

【不转鼓棒·金鱼】嗯，估计闫叔叔也觉得两个人在家太尴尬。

【灵魂贝斯·蝉蝉】想多了，尴尬的只有你自己

【灵魂贝斯·蝉蝉】闫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钝感力超强，冷不丁让人接不上话（做邻居多年深有体会，我妈说的，别告诉闫肃）

正聊着，钓点到了，闫父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

杨今予头顶传来一道属于长辈的苛责：“......走路别玩手机，路滑。”

“哦哦。”杨今予连忙揣兜里了，超乖的，掩盖了眼底的心虚。

他们找好位置，铺开两把垂钓专用小马扎，闫父从渔具包里取出他的绝世神兵。里面有新旧两副，刚好一人一杆，杨今予躬身接过去。

依然同少年时一样，他不敢碰蠕动的饵虫，闫父先将他的鱼饵穿好才弄自己那副杆子，随后话匣自然而然打开。

闫父问：“身体怎么样了？”

杨今予学着样子甩杆，高高抛起，等鱼线沉进冰窟窿才有功夫回话：“还不错，最近在试停药阶段。医生说过了观察期，以后就不用吃药了。”

“嗯，让小肃多注意着点，平时多炖汤，有需要就提。”

“噗嗤。”杨今予发誓他不想没礼貌的，可是没忍住，觉得从闫父嘴里听到这种话很滑稽。

他忙补了一句：“抱歉叔叔，不是故意笑的，我只是觉得您有点......”

“有点什么？”

“我这个病不需要喝补汤，感觉您好像把我当成了......坐月子什么的。”杨今予越说越小声，最后变成了难为情的嘟囔。

“哦。”闫父无甚表情，“是我不懂，你们自己拿主意。”

“嗯......”

好像更尴尬了，但尴尬的只有他自己，杨今予觉得曹知知说的没错，闫叔叔的话真的很难接。

直到他从闫父口中听到一个名字，这种尴尬才彻底被击碎，击得粉碎，因为太震撼了。

闫父说的是：“你知道李行舟吗？”

杨今予匪夷所思扭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闫父：“李行舟，一个明星。”

杨今予默默放下鱼竿，凌乱了许久才接上思绪。

“您还......追星？”

谁能告诉他，他刚刚听到的是李行舟，娱乐圈明星李行舟没错吧？不是和某个武学世家子的重名吧？

闫父望回湖面目光悠远：“看反应是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那些东西。”

“不，我不喜欢。”

这得说清楚，这涉及原则，杨今予宛如登台的国辩手，一改怯生的状态，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表明立场。

“那是我最讨厌的明星没有之一，他那首《邀剑》非常难听，带坏了整个音乐圈风气，从他那首歌以后，音乐市场才大范围兴起4536251的流水线快餐作品，劣币驱逐良币。可以说是他让华语乐坛倒退了20年，导致原创环境进入了至暗时刻，我跟他不共戴天！”

一口气说完了整年的用词量，也彻底暴露了乖顺的伪装，杨今予没发现闫父什么时候已经将目光移向了他，没再看着鱼了。

他一愣：“额......”

闫父倏地笑了，精气神饱满的眼珠子里跑出一丝促狭，又或许是无语。

只听他鼻息轻嗤出声：“现在倒是有小孩样了，一直装什么大人。”

“......”

怀疑被取笑了，不确定。

闫父自顾自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没再多说。

杨今予后知后觉挠挠鼻子，不自在地辩驳：“我这不是怕......印象不好么，虽然也没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闫父不紧不慢放生了一条鱼，手上动作没闲着，像是随意闲谈：“孩子，该什么样就什么样，闫家那些长幼尊卑的旧规矩是立给习武之人的，没教条约束着，容易以武犯禁。你？”

闫父轻瞥，往身子骨上一打量：“不太需要。”

“......咳。”感觉被轻视了。

杨今予嘀咕：“谁还没个武侠梦了。”

“你是个有锋芒的孩子，我记得头回在这儿钓鱼，我就说过你比小肃有担当，果敢尖锐，伶牙俐齿。”

闫父忽然旧事重提，不过这次气氛是轻快的，内容也更像是一位父亲的饭桌打趣：“怎么越长大，就越拘谨了，跟小肃学了一身繁文缛节。”

“？”杨今予诧异地看过去，直言不讳吐出四个大字：“倒反天罡。”

“呵呵。也是，他的繁文缛节是我教的。”

闫父仰头看了眼天色，云淡风轻一收杆，又钓上一条，继而道：“自在点，以后来家里，也不用特意穿高领毛衣。”

杨今予心虚地拽了拽领子：“原来您知道啊。”

“纹身么，老头子不至于有偏见，这也不是旧社会了。”

“呼，自己吓自己。”杨今予撇撇嘴，肢体已经松弛下来，冷风吹着，心里却感到一股暖流。他露出一些孩子气，有点告状的意思：“果然是闫肃危言耸听。”

“他处处小心是应该的。”闫父意味深长瞥过来，“他不是怕我，是怕你。”

“诶？”

闫父没解释，杨今予慢半拍琢磨出了话里的意思，哦，那确实怕。

闫肃最怕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觉得他父亲用异样眼光看待，就不喜欢去他家了，要跟着谢忱回香港。

杨今予自顾自无语了一会儿，胆儿也肥了，本性自然而然流露，语不惊人死不休扔了个炸弹：“您儿子跟我求婚了。”

闫父：“......”

杨今予眨眨眼。

闫父缄默。

空气有点寂静。

许久闫父才问：“什么时候的事。”

“八月份在香港，他一直没找着机会跟您说，我看现在就是机会。”杨今予舔舔嘴唇。

老头子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一声很平淡的叹息从他喉间滚落：“这么大的事，已经过了半年，怎么才说。坏了习俗。”

“什么习俗？”

“提亲、礼金、贺联、宾宴、请喜这些样样都要时间操办，瞒着长辈不说这不是胡闹么！”闫父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杨今予从沟壑里看到一丝孩童般的幽怨。

他咳咳一声：“什......不是叔叔，没必要走这种流程吧，您也知道我们这个情况，不可能真的领证。”

“就是没个凭证才要办礼，仪式是给你们年轻人打的契约，上告天地下安父母，见证才是证。”

什么歪理，居然还有点道理......杨今予鬼使神差“哦”了一声，随即抿抿唇，垂下眼眸。

“可是叔叔，我......没有父母了呀。”

大家好呀，新年快乐！

未完待续，是个长番外~~（疯狂做饭中[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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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对音感·新年番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