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 第6章 知己

“你和阮桃桃怎么样了？”晚上在宿舍床上齐在问柯瑜落。

“我感觉她状态不对，一下午都没有精气神，蔫蔫的。”柯瑜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你可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啊，不然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这还用你说嘛？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看你喜欢哪个姑娘过，追你的哪个不漂亮？你一个都看不上，打一辈子光棍吧你。”

齐在想到南愈的音容笑貌，他低声笑了下：“怎么着也得跟南校花一样才配得上我吧？”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吃药？比南愈长得好看的？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很多明星都没有他长得好看吧？你干脆和南愈谈得了，整天痴心妄想。”

柯瑜落真想一口唾沫淹死他。

“也、不是不行。”

齐在认真想了想，心里没有排斥，反而觉得挺好。

“齐在你真是疯了！我滴妈，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明天就送你去精神病院看看去，还真是语出惊人，小心脏差点破膛而出！！”

“睡吧。晚安，柯宝贝。”

“我去你大爷的！你是脑子有毛病吗？！这么恶心的话你也说的出来？！你TM……”

齐在拉好床帘，戴上耳塞，留柯瑜落一个人慢慢消化。

十八年来第一次被人真正的在意，真正的关心，怎么能不叫人铭记呢？

人都希望自己可以刀枪不入，风雨不曾阻挡，可总有一些美好的意外会攻破虚伪的屏障，防不胜防。

保护你的秘密，保护你。

大概我这辈子都要栽到这句话里了吧……

“早上好呀，同桌。”南愈手里拿了杯豆浆。“早上好，南校花。今天想我了吗？”齐在看着南愈坐在位置上收拾东西。

“咳咳咳咳……”“怎么了？”齐在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呛到了？慢点喝。”“嗯嗯嗯！好的好的！”南愈勉强一笑。

怎么变得更不要脸了？大清早没睡醒就给我来一个暴击，比抹风油精在太阳穴提神多了……

南愈强装镇定。

不过……今天感觉和昨天不太一样，和齐在的关系有些奇妙的变化，好像、更近了……就像是打碎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齐在，这个知识点你懂吗？我昨天晚上研究了半天都没有搞懂。”南愈摊开数学书。“我不行的。”齐在下意识快速拒绝。

说完后他愣了愣。

在父母那里从未得到过认可，以至于让他极度自卑。

南愈也怔了怔。回答这么快，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认可吗？

“谁说你不行的？我说你行你就行！我南校花的同桌可以超级无敌行！我相信你可以！”南愈硬把齐在往自己身边拉，“帮我看看，你一定可以的！”

受不住他的热情，齐在看了书，一眼便发现了错误所在：“你第二个式列错了。”

南愈定睛看了一眼，豁然开朗地拿起笔涂涂改改：“原来是这样啊，这不是很厉害吗？谁说你不行？我看他不行。真的是，敢说我同桌不行，我一拳给他抡飞！”

“……”

“嗯，他不行，给他抡飞。”良久，齐在开口。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快乐复苏了。

名为亲情的枷锁开始松动，有了滑落开锁的迹象。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让人心头一暖，让荒原上发出嫩绿的新芽。

“同桌，你要记住啦，不管命运给予你怎样的痛苦，你都不要否定你自己。没有人能否定你，只有你能。当你否定了自己时，你就已经输了。”

“嗯。”果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一定要记住了啊。”南愈放下笔转身面对齐在，笑眯眯的用双手捧住他的脸晃了晃：“这都是南校花的人生经验，记住了你就会变得强大起来，不会轻易被打倒。”

呃……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南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对上了齐在略带玩味的黑眸。

天塌了……

怎么把对付南屿宁那一套用到齐在身上了？！啊——！完蛋了！没脸见人了啊！地球怎么还不爆炸？！

南愈迅速收回手，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啊——！奶奶呀！我想你了……我想回家了！

南愈在心里叫苦，如果这里有地洞，不，有马桶，他都想一头扎进去，被冲进下水道。

“你脸红什么啊，我一个被占便宜的人都没有脸红，你脸红什么？”

“明明就是你找我便宜！”巨大的羞耻心让南愈开始无理取闹。

“行行行，我占你便宜，我占你便宜。”齐在笑的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

南愈把头埋进胳膊，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幸好来的早，教室没有人……

“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还不是昨天被你恶心的睡不着觉？”柯瑜落狠狠的瞪了齐在一眼，“刚刚上厕所时听到杨校长说下个星期军训，军训有汇演，你要参加吗？”

军训汇演？照齐在这么否定自己肯定不会参加，但参加了肯定能让他消除一些自卑心理，到时候我再多夸夸他，效果肯定不错。

“我要参加。”南愈猛然从桌子上起来，吓了柯瑜落一跳，“你和我一起，咱俩一起参加。”南愈看着齐在，眼神执着，不容拒绝。

齐在瞬间知道了南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笑了几声，答应了。

“南愈，你脸怎么这么红？哎？同桌，你来啦？”柯瑜落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阮桃桃身上，看她表情还不错，便弱弱开口问了句。

对于柯瑜落的问题南愈选择视而不见，幸运的是齐在也没有多嘴。

“嗯，早上好。”阮桃桃笑了一下。

“早上好，早上好。”柯瑜落语无伦次。

齐在看穿一切的表情看了眼柯瑜落便坐正了身子。

啥是被我恶心的？分明就是来看阮桃桃的，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理解不了，理解不了。

他看了眼南愈，南愈好像也知道了。

“懂了？”“懂了，昨天就知道了。”

“咱俩不去读心理学，真是可惜了。”

“我们俩表演啥节目呢？”南愈想着。“晚自习下课报名才结束呢，不着急，慢慢想。”上午第三节课是戴初阳的，她在班里说明了情况。现在第四节课下课，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先别管这个了，这些都给你。”南愈从柜肚拿出一大半礼物放在齐在桌子上。这些都是他一上午收的礼物。

“行，我收下了。”齐在翻看着夹杂在礼物之间的情书。“你也真不不客气。”几天时间相处下来南愈偶尔也会损齐在几句。

他原来是不信有人能在短短几天内和陌生人成为关系不一般的朋友，直到亲身经历，他信了。

“害，我脸皮厚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说了，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正常吗？”“正常正常。”南愈被迫点了几下头。

嘶，怎么对齐在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他皱了皱眉。

“你、父母是不是重女轻男？”齐在压低声音对南愈说，因为教室里还有其他人。

“哈？”南愈被齐在问的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无奈：“你都有答案了还问我做什么？”

算了，也不掩瞒了，昨天知道你一个秘密，今天还你一个，也算扯平了。不欠你的了。

齐在微微一笑：“确认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留了长发，也不算长发吧，反正比普通男生头发长一些。再一个就是你昨天问我，你像不像女生，我从你眼中看出了奇怪的情感。再加上一个男生，不是特长生留长发，那就是家庭因素了。”

“那为什么不是环境因素？”

“你身边有那些有怪癖的人吗？即使有，我看你也不像心理变态的那类人。”

“恭喜你，答对了。”

齐在看着南愈无所谓的笑容有些心酸，原来他和我一样，也不被父母爱啊……

“你跟我来。”齐在拉着南愈就往外跑。

“去哪啊？你慢一点。”

“去干嘛呀？跑这么快？”南愈喘着气。

“桂花路，回宿舍嘛。”齐在看着前面的路，“哦对了！你没事吧？胃怎么跑吃得消吗？对不起啊……我忘记你胃不好了……”

又来了，又是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有影子，但就是想不起来。

好奇怪。

“我没有那么弱的，跑这点距离没事滴。”嗯……这又是谁给你带来的创伤？

“没事哒，我们走吧。还是那句话，那些痛苦不会再来啦。更何况你不是一个人，我在和你一起努力呀，当你坚持不住了，我一定会接住你滴，放心好啦。”

南愈拉住他的手，想给他一些温暖的力量。

牵手的温度让齐在心中一滞。这种感觉很是奇怪，像春雨般浸润心田。有生如夏花的绚烂，也有清丽菡萏的不染。让人有滋滋绵长的喜悦，让人喜不自胜。

怎么又出现这种感觉了？为什么只有南愈在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病了？不可能……

“怎么啦，在想什么？”南愈看着齐在思考的模样笑出声。

呆呆的感觉，好玩。

“在想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只对你有。让我想一想怎么用语言组织，然后告诉你。”

“好～不急，咱们慢慢想。路还长，咱们呢慢慢走。”

里面上有很多桂花，像是绣在上面的，很是漂亮。

“让我来理一理思绪。”

“好滴。”

“一、我们都是男生。”“是的嘞。”

“二、我们是同桌。”“嗯嗯，有缘分。”

“三、我们可以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心有灵犀。”

“四、我们的原生家庭都不太好。”“……”

南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你的原生家庭也不好吗？那你的负面心理是你父母带来的吗？

“我知道了！这分明是遇见知己的欣喜之情！”

“?”

“你看咱俩有这么多共同点，也有本质相同的经历，也可以一眼看出对方在想什么，这不是知己是什么？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

“是滴是滴，知己、知己。”南愈哭笑不得。

齐在一把抱住南愈：“相见恨晚。”

南愈为此刻感到开心，他轻拍齐在的背，柔声道：“相见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