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 第5章 点朱砂

齐在抬头和柯瑜落四目相对，情况稍微有点微妙。

“怎么啦？”南愈看他们俩这种表情，实在没忍住问了句。也不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但是知道多了终归会惹祸上身。不想惹祸上身还想知道多，那就要装作不知道。

这是南愈总结出来的人际关系道理。

初中时因为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很多人都来和他说悄悄话。比如我和谁谁谁谈恋爱了，我父母因为啥啥啥吵架了，我分手了等等。但是他从来都不往外说，别人来问他他就说不知道。

因为这是别人的秘密，保护他人秘密等同于保护他人自身。

“是他的一个旧识，很多年没说过话了。”齐在看向南愈笑了笑。

南愈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你看看，都给这孩子高兴傻了。”齐在的手在柯瑜落眼前上下摆动。“哎呀，就知道损我，我在想事情好不好？”柯瑜落打开齐在的手。“行行行，在想事情，在想事情。”

齐在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去。

窗外的人越来越多，教室里也有很多暗自庆幸的人。鱼龙混杂的低语讨论声叠加在一起，甚是吵闹。

南愈看了眼余雨桐，她正和后座的女同学聊的开心。她坐在第一组第一排里面，同桌还没有来。

“又想让她转回她应到的学校啊？”齐在托着腮看着南愈。“是啊，那么那么好的高中她不去，来我们这所普通高中。其实她的那所学校的开学半个月了，重高嘛，压力大。”

“无作一中太严了，竞争压力也大，转过来也行，别太在意了。”

“这一转，学籍也过来了。嗯……随她吧，只要伯父伯母没有意见我就没有意见。”南愈把头压在左臂窝，眼睛看着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哪个班的？都在这围着干什么？”伴随着上早自习的铃声，门口响起一位女老师的声音。

走廊上一哄而散。

“放这了啊。”几位年轻小伙把箱子放在讲台上。“谢谢啊。”女老师道谢。“不客气，小事。”

南愈看着几位年轻小伙走出教室，然后又看了看余雨桐。她的同桌来了，是一个女生。

“人都来齐了吧？”戴初阳环视了一圈教室，“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戴初阳。座位是随机分配的，等第一次月考之后按成绩排。下面我们来发新书。”

“谁有美工刀借我用一下？”

雷厉风行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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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班主任好年轻啊，好漂亮。”南愈边给新书记名字边和齐在闲聊。“嗯小巧玲珑的。”齐在应了一声换了本书写名字。

戴初阳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其实也还好啦，像老师这个样子的让人有保护欲。”南愈的字很好看，大气的行楷，和他清冷的外表一样硬气。

“确实。哎呀，后面那位不吵了，好不习惯。”齐在停下笔抬头转身，“柯瑜落，说两句好听的让我乐呵乐呵。”

“滚滚滚，三分钟不骂你，上房揭瓦。”柯瑜落奋笔疾书，“哎呀我滴妈妈呀，怎么这么多书啊！脑袋要学炸的啊！！”

齐在看着他鬼哭狼嚎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开始他的签名大会。

南愈用余光看了看齐在。他做这件事是有目的的，不是因为不习惯没有柯瑜落的吵闹，而是为了看清楚柯瑜落的情绪是什么样子。

好隐晦的关心。

大多数人都察觉不出来，更何况柯瑜落的性格大大咧咧，打死他也想不到齐在是在关心他。

齐在轻笑了一下。

笑什么？

“想看我就正过脸来看嘛，用余光看是看不到我帅气的面庞的。”

“……”南愈的笔顿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写名字。

“好了！都安静！把数学书课表打开翻到第一面！”戴初阳的声音由小蜜蜂扩散到教室的各个角落。

南愈签完最后一本书，把它与其它书摞在一起放在桌子上戳了戳，然后放在了左上角。他抽出数学书，转头看到齐在似笑非笑的托着腮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刚刚问题的答案。

“嗯！这样看确实更帅！”南愈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并竖起大拇指。

“嗯。”齐在尾音拖得很长，“我也这样认为。”

“听课吧，听课吧，还是学习比较重要些。”南愈急忙翻开课本，羞耻让他的后背一阵阵发热。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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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桃桃一上午都没来，柯瑜落既希望她来，又不希望她来。对于一个普通的暗恋者来说，怎么与自己的心上人相处，才是最让人手足无措的事情。

“阮桃桃应该是柯瑜落很重要的一个旧识吧？”南愈和齐在走在学校都人工小湖边散步。“嗯，很重要很重要。”

“我真的很像女孩子吗？”南愈停下来手放在防护栏杆上，看着平静的湖面平静的问。

“看多了就不像了，仔细看还有点帅，有下颌线，还有喉结。”齐在想了想认真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齐在问。“在你面前我就跟一个透明人一样，什么都瞒不住。”南愈看着粲然一笑。

“我在你面前不也一样吗？”

“话说回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我脸皮薄，经不住你这样搞。”南愈摸着鼻子讪笑几声，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脸皮厚，多吃肉。人皮至厚则无敌。这么深奥的道理也就只有我能懂了。”齐在看破不说破。

确实无敌……

“你是本地人吗？”“不是，我是从无作省那边来的。”

“嗯？老乡啊，怪不得说话口音这么熟悉呢。”南愈惊喜了一下，“那放寒假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两个人不会太孤单。”

“照。”

“走吧，回教室吧，被这么多人跟踪怪不自在的。”

“你回教室不也是被别人盯着吗？”

“那不一样的，被跟踪和被盯着是两码事。反正马上也快午休了，快走吧。”

“行行行，不一样，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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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愈，你可回来了，你自己对付这些女生吧！”陈煜白看见南愈一溜烟儿跑进了教室。

“南愈！”“啊——！好帅！好漂亮！”“我的妈妈！看到仙男了！”一大群女生把齐在和南愈团团围住。

“南愈，给个联系方式！”“南愈，我想和你谈恋爱！”“南愈高二分班一定要选文科！我在文科班等你！一定要选文科啊！！！”

“啊哈哈哈哈……”南愈哑笑着应付这些热情高涨的女生。半晌，人群中自动让出一条路。

嗯？谁这么大阵仗？齐在抬眼看了看。

“南愈，可以给一个联系方式吗？”陶棠走到他面前。她是东高的副校花，实际上也算是正校花，正女校花。

“那个……我家属不准的，等高中毕业可以吗？”

齐在低头看着南愈脸上赔罪意思的笑容皱了皱眉。他脑海里闪过“我不想欠别人的”这句话。

什么意思？拒绝别人要联系方式也算欠别人的？

陶棠看出来南愈在给自己台阶下便没有过多纠缠。“那等高考完？”

“好的，好的。”

“都散了吧，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南愈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表情。

齐在的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莫名不爽……

“走走走，都散了吧。”“快走快走！”“真可惜。”“走！不然小命不保！”“走吧，校花都不行，我们更没有机会了。”

很多女生看到齐在脸上的表情吓走了。原本很热闹的走廊也没剩下几个人。

小命不保？什么意思？

南愈抬头看向齐在，他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

“怎么了？”

“没事，我们进去吧。”

“你怎么对那些女生露出歉意的表情？”齐在坐在位置上问南愈。“因为我拒绝她们了呀，会让她们感到尴尬的。”南愈认真解释着。

“……”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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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有一只小鸟用嘴啄着玻璃窗。南愈停下笔，转过头看着小鸟笑眯眯：“怎么啦？”

“扑棱”一下，小鸟又飞走了。

到了晚饭时间，夕阳西下，余晖折射进窗，把南愈包裹在其中，似乎在告诉人们他就是上头幸运的宠儿。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南愈和齐在，与外面吵闹的笑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向右边窝在臂弯里睡觉的齐在弯了弯眼睛。

有些美好啊。南愈在心里想着。

“……我……”

“嗯？”南愈把头偏过去听齐在说话。

“点朱砂……别、打我……别打我……”声音很小很含糊，但南愈还是听懂了。

说梦话了？南愈掏出手机查说梦话的原因是什么。

“压力过大和精神紧张？”他轻声念着，心里有些心疼。天天这么不要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吗？

傻不拉叽的……

点朱砂？朱砂？南愈打开书包的小层从里面拿出一个圆形的扁扁的铁盒子，里面是红色印泥。是暑假时南屿宁放进他书包给他玩的，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南愈打开盖子，用右手食指点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在齐在的额头正中心按了一下。

“？！”齐在猛然睁开眼睛。

完了，忘记压力大和精神紧张的人睡眠一般都很浅了……

齐在看着南愈手指上的一抹红瞬间就明白了。他猛然直起身子：“你……我、说梦话了？”

“没关系哒，都过去了，那些痛苦不会再出现啦。”南愈用极致温柔的语气去安抚齐在的情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通过梦话来判断就可以知道这件事对齐在的影响很大很大。

齐在愣愣地看着黄昏日光里的南愈，温柔到不可一世。他用柔和的笑和真诚的关心抚摸着自己都不敢触碰的伤口。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那我就会好好保护你的秘密滴。”

“保护你的秘密，保护你。”

心在滴血，滴的却是愈合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