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知道啊,就我一个人关注东高校墙的动态吗?”南愈尴尬地笑了笑。
现在的人还真是势利眼哈,家境不好就不喜欢了,陈煜白在心里感叹着。
“你不换衣服吗?南校花。”齐在看向南愈。
“我等一会有妆造要做,等他们给我打电话。”
“嗯,行。”齐在应了一句。
“我的妈妈,这舞台搭的这么快吗?干活效率这么高?!”柯瑜落看了看三百米开外的舞台,感到不可思议。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南愈笑了笑。
“高一(3)班的集合——!”
“哎哟,走吧走吧,去看表演。”柯瑜落摆摆手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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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本次军训汇演的主持人,陶棠。”
“大家好,我是本次军训会员的主持人,余雨桐。”
“在这个桂花开满枝头的季节,我们迎来了崭新的人生,迈入了新的篇章。”
“在秋风里,我们暗自匿笑;在秋风里,我们诉说成长;在秋风里,我们无畏前方,无惧未来,展望年华,逆流而上。”
“现在我们享受着快乐的青春,现在我们努力奋斗着,现在我们灿烂着……”
陶棠和余雨桐交替说着。
“你感觉陶棠和余雨桐谁更漂亮?”陈煜白用手肘碰了碰齐在。
“你呢?”齐在看向柯瑜落。
“你觉得呢,同桌?”
“我觉得都好看。”阮桃桃谁也不想得罪。
“我觉得南愈最好看。”齐在把手搭在了南愈肩上,“是不是啊?南校花~”
“呕——!呕——!呕——!我大前年的年夜饭都要被恶心吐出来了!”柯瑜落痛苦的捂着肚子。
“哈哈哈……”南愈笑意昱昱,“你把手给我拿开,天天动手动脚的。”
齐在毫不在意:“你有白头发呀,南校花。”他用手挑着南愈的几根白头发。
“学习学的呀,初三那会天天熬夜学习,所以就长白头发了。”南愈把齐在的手拿开。还记得那会梅珞心疼的要死连续炖了一个星期的老母鸡汤给他喝。
齐在没说话。不学习真的没有出路吗?他找不到这个问题的最优解。
“美好岁月中,我们用水笔涂涂改改,书写精彩人生。下面有请高一(1)班同学为我们带来的原创舞蹈《爱恋》。”说完陶棠便下了台。余雨桐停留片刻也走下了台。
“你听听,周围的声音好大。”柯瑜落用手掏了掏耳朵。
“她俩一白一红往那一站,跟天使一样。”陈煜白提高音量,“太漂亮了,我们学校为之疯狂。”
“陶棠是颜值代表,余雨桐是成绩代表。”柯瑜落说。
“你怎么知道的?”阮桃桃问柯瑜落。她的性格很内向,没有朋友。像学校的集体活动和平时吃饭都是柯瑜落拉着陈煜白陪她一起。
“我上厕所听到校长和别人打电话聊的。”
“哈哈哈哈哈……”陈煜白笑的面色涨红,“你怎么天天和校长一块上厕所啊?你暗恋他老人家啊?”
“咱们的厕所通讯员。”阮桃桃笑了笑。
“对,我就是咱们班的厕所通讯员!”柯瑜落洋洋得意。
齐在看着柯瑜落没出息的样子笑出声。
“你长大打算找一个什么样子的对象?”齐在问南愈。
“找一个有孝心,不嫌弃家里条件不好的,爱我的、我爱的,有事不能憋在心里的,嗯……没啦。”
“不需要会做家务的吗?”
“当然不需要啦,她嫁过来是和我过好日子的,不是来受苦的。我若爱她,便不舍得让她因为我们的家而沾染很重的烟火气息。这不仅是因为我爱她,还因为她也是父母捧在心尖的宝贝。”
“那你呢?”
南愈笑着摇了摇头。
我才不是父母捧在心尖的宝贝呢。
“您好?好的好的,我在宿舍等你,在三楼301,好的,谢谢。”南愈挂断电话,“我要去做妆造啦,拜拜。”
“嗯,快去快回。”齐在应了一句。
“好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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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在:妈,悠悠她最近怎么样?
妈妈:成绩下滑了,看来是补习班报少了。
妈妈:你上课玩手机?
齐在:没有,今天军训汇演。
妈妈:我迟早有一天把你手机摔了,天天不学习,鬼混。
齐在收起手机,叹了一口气:“我出去走走。”
“什么出去走走,我看就是去找南愈的。”柯瑜落阴阳怪气。
齐在挤出人群,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学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你们把学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齐在回想起那天在酒店的情景,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巴掌落在脸上不疼,从三楼楼梯被拖到一楼会客厅也不疼,嘴巴被打出血也不疼,可是心疼。
为什么只爱成绩不爱人?为什么不爱还要生?生下我就是为了变成你们炫耀的工具吗?
算了,工具就工具吧,我认命了。齐在自嘲地笑了笑。
他现在有了想做的事情。他要把南愈从原生家庭中拉出来,他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永远困在原生家庭中。
“这也算是一种救赎了吧……”齐在自言自语着。
他掏出手机给南愈打电话。
“怎么啦?倭瓜。”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声音。
“你妆画好了没?应该看到我们表演了。”齐在很庆幸自己认识了这样一个人。
南愈就像是一朵桂花,只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就能让人心情舒畅。虽然一朵桂花没什么味,但齐在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它的存在——知己的力量当真是强大。
“快喽快喽,你先去后台,我这边在穿衣服了,你在那里等我。”
“好,不急,慢点。”
“知道啦,那、挂啦?拜拜。”
“嗯,拜拜。”
“是你对象吗?”给南愈穿衣服的男化妆师问。
“啊?不是对象……嗯……”对象?怎么有种和他谈恋爱也行的感觉?
“好了,穿好了,这个眼纱等会儿你自己去那里系。”
“好的,麻烦您了。”
“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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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没有标准答案,让人生所走的每一步都成为走向更好自己的试金石。下面有请高一(3)班齐在、南愈带来的《大鱼》。掌声有请。”余雨桐读完下台。
正校花和副校草的名头还是很大的,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齐在左望望、右望望,还是没有看见南愈,于是自己先上了台。他坐在钢琴前,迟迟不敢弹。
“南愈?”
“南愈收到喽。”南愈古灵精怪的声音传入齐在的耳朵。
齐在扬唇开始弹琴。
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场地,与低缓的前奏严重不符。
烟雾渐渐下来,在南愈脚踝处飘荡。他一袭深蓝色汉服,站在舞台上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错觉,让人联想到高山雪莲。腰封让整个人更单薄更冷清,摇摇欲坠的千纸鹤徒增了无力感。
三、二、一。节奏到。
南愈上右脚打开手,宽大的袖滑到手肘处,更衬的人看不透摸不清。
“啊——!南愈!”“南愈为什么不能是女生啊!!”“南愈!我不想等到高中毕业了,我要现在!!!”
他美得像是仙境下凡的仙子,美得触目惊心、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虚实,让人辨不出男女。他气质高雅,步态轻盈且有力;他自以妄为,他的一颦一笑都诠释着什么是谪仙落尘,什么是人间绝色。
而齐在与他完全相反。
齐在长了一双天生适合弹琴的手,手指很轻快的在琴键间腾跃着,音乐很顺畅,没有丝毫卡顿。锋利的下颌线和高挺的鼻梁,让人移不开眼,直挺的背给人庄严、肃穆的氛围。
古中国文化与西方乐器的结合让人流连忘返。
上步梯滑手遮眼看,推手滑腿上后退手起后腿,踏步托步转身并步看,拎手提旁点挥手,点翻身。
银边的袖和衣摆一起一荡开,及腰头发也随之波动,脸上的神经是那么淡漠,是一朵纯粹的高山雪莲。使人,只可看不可触之,可赞不可辱。
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南愈话,那也只有美若雌雄了。
一曲作毕,余音绕梁。
齐在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南愈身旁一起鞠了躬,然后下台。
霎那间,整个现场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都只是奋力的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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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看吗?”南愈在后台向齐在展示着自己的衣服。
“先把眼纱摘下来,回头摔跤了。”
“好。”南愈摘下眼纱,笑眯眯的看着齐在,“嗯?好看吗?”
“好看。”
“用个词形容我。”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你。”
“语文考一百三十八都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我吗?”
“不知道。”千言万语凝于心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太瘦了,多吃点。”齐在皱了皱眉,“鞋子呢?”
“鞋子在宿舍,我光着脚过来的。”
“疼吗?”“不疼。”南愈摇摇头。
“哥。”余雨桐走到南愈面前。“怎么啦?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南愈张开双臂转了一个圈。
坦白来说,真的很震撼。几年没看到南愈跳舞,再次看到竟是如此浪漫。从未想过能如此耀眼,如此瑰丽。
余雨桐看着南愈心想。
“凭什么你比我漂亮,抢我风头。”
“我一拳给你抡飞。”南愈傲慢地看着余雨桐,“我书包里有小饼干,等会你去拿着吃,中午因为化妆没吃饭吧?”
“嗯,谢谢哥。”
永远这么细心,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好一点?每天熬夜学习长白头发了也不管,这都瘦成什么样了……为了出人头地也不用这么拼吧?余雨桐觉得喉咙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心疼。
“你好,南愈。”陶棠报完表演之后来后台和南愈打招呼。
“你好。”
“你刚刚的表演很漂亮。”陶棠看着这种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脸,又看了看一旁的齐在。
南愈和齐在比起来,齐在更符合她的口味,也更讨她喜欢。
“谢谢啦。”南愈笑了笑,“我和齐在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想和齐在单独相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就把这归类于对知己的喜爱之情。
“哎!没穿鞋,别到处乱跑!”
余雨桐看着南愈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对陶棠说:“你是喜欢齐在吧?”
“有这么明显吗?”陶棠微微震惊了一下,“我自认为遮掩的还挺好。”
“他们男生看不出来,我们女生还看不出来嘛?”余雨桐看着陶棠笑了笑,“想利用我哥接近齐在?”
“嗯。”
“其实我哥没那么好利用,他城府深着呢。”
“你让我去找齐在我也不敢啊,和他说话会结巴的。”
“通过我哥成功的可能性为1%,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建议还是自己上。我哥一般不会帮忙的,情场多火嘛。”
“说的也对。”陶棠思考片刻,“我再想想办法。”
“你可是咱们学校校花呢,咋这么没自信?”余雨桐半开玩笑,“加油吧,我去读表演台词了。”
“嗯,加油。”陶棠耸了耸肩。
忙不停的主持人,唉,苦命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