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两年后,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包间外时不时有人经过,会不会有服务员推门进来,会不会有客人走错进来,身体在发热,脑子一半清醒一半沉沦。
熟悉的战栗如电流般在亲密接触的每一寸蔓延开,童心宜忍不住抱住了程星河的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眼神却慢慢清醒,程星河抬头与她对视了,他举起双臂,把童心宜从桌子上抱了下来。
童心宜靠着他的胸膛喘息,手从男人的胳膊放了下来,收到了背后。程星河感觉到了,在两人的感情里,他一直是主动者,此刻他成了被动者。
童心宜后退了,她选择退出怀念的怀抱:“以后再见就当陌生人。”
“我不想你被人欺负。”
“不会,美貌也是资源。”童心宜这样说时并没有得意,反而很平静。
程星河比任何人都知道童心宜的美,可他却说:“走不远。”
“门不当户不对是吗?”童心宜笑了一下,是自嘲的笑容。
难堪的感觉再次包裹住程星河,好一会他才艰难地开口:“你还年轻,我以为我不算耽误你。我们的恋爱,没有很多人知道,容乐儿不会传开,我也会叫我妈守住口,你的名声不会受损。你去考公,我就给你安排个好单位,你想去私企,我就把跃来送给你。我以为我做得很好。”
当程星河说第一句时,童心宜竖起的冷漠心墙就悄悄碎了。
“所以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盘算着分开。”那她对未来的憧憬算什么,算自作多情。
人啊,最怕自作多情,那真是把自己的面子放别人脚下任其踩踏。童心宜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又后退了几步。
她抬起头,怎么会不控诉对方呢。
“程星河,你在羞辱我。我宁可你一直威胁我,也不要假情假意。”
程星河想说自己没有假情假意,却知没有意义。
“瞧不起我的出身,看我漂亮,玩我是吗?怎么你身边没有漂亮的女人吗……”童心宜说到这,忽然嘎然而止,说什么,再说下去不过自取其辱。
她抬起手,用力地擦去泪水,泪水越擦越多,她也不在意,继续擦着。
“妹妹……”程星河走到她身边,要给她擦眼泪,被童心宜躲开了。
“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了。”童心宜一边后退着,一边擦着眼泪,“程星河,我也不要你了。”她连续说了好几次,好像这样就能挽回一点点面子。
有什么比恋人看不起自己更伤人。
这一刻她心中甚至升起了报复,找一个更有权势的男人,她要让程星河后悔。可后悔什么呢?后悔抛弃她,然后呢?
程星河看着童心宜一步步走出自己的世界,那是他最害怕的梦,应验了。
他想把人抱在怀里,说我后悔了,我们在一起吧。可理智一直在摇晃:程星河,你要她重演你母亲的悲剧吗?
他曾见过父母相爱的样子,他以为那就是真实的爱情。可后来父亲嫌弃母亲的样子,让他知道了什么是现实。他抽出自己的家庭,去看身边的圈子。发现漂亮的菟丝花可以是情妇可以是小三,但绝不是原配。
他的父亲拒绝了家族的联姻,娶了来自小山村的母亲。他的母亲柔弱美丽,如童心宜一样天真善良。当爱情过了保质期,婚姻只给他的母亲留下可怜的自尊。
她拒绝前夫的施舍,拒绝儿子的帮助,她陷入近乎疯狂的自傲,变成一个自卑别扭的老太太,谈凡柔。
父亲再婚后的妻子,强大美丽,与父亲势当力敌,他们的婚姻很稳固。是的,他的妻子应该跟他的后妈一样。程星河握住了拳头,这才是正确的选择,这样才不会让童心宜变成第二个母亲。
他想,他是爱小姑娘的,既然爱,就不该让未来的自己伤害他。就是这样的,对吧,程星河,你最会计算人心计算得失,这是最好的选择。
程星河的脚步不再继续走向童心宜,他声音沙哑:“我会把容乐儿的事处理好,不会再给你留下后顾之忧。”
这才是正轨。
“好。”童心宜擦掉最后一滴泪,转身离开。
这是一场元气大伤的会面,比程星河的不辞而别还要严重。童心宜回家当晚就生了病,先是发烧,童父童母还以为是流感,抽血检查一番看不出问题。药吃了不少,不见好转,整个人有气无力。
早上,童母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童心宜走出卧室,看打扮这是要去上班。
“心宜,病没好,就继续请假。”
童心宜虚弱一笑,声音难得强硬:“我要上班。”
童母走过去:“你怎么这么倔,生病就好好休息,上什么班。”
“妈妈,我要变得很厉害。”童心宜说着,把头靠在了母亲身上,不想让母亲看见她眼睛湿润了。
可她忘了,知子莫若母,童母怎么会感受不到她的悲伤呢,她多次开口暗示询问,都被童心宜挡了回去。童母又哪里敢继续问,就怕引起她反弹,对她身体不好。
“好,变强好,我们心宜就变强,变强后,什么都不怕。”
“妈妈。”童心宜抱住母亲。
童母拍怕她的背:“妈妈希望你再休息几天。”
童心宜知道自己是心病,靠休息没用,要走出去,她要用工作麻痹自己。
请假一周,回到单位后,大家对她表示了亲切的问候,容乐儿的事程星河已经处理好,同事们不再冷落她,有说有笑,不知在程星河的运作下,童心宜会是什么身份呢,总归是狐假虎威。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真正的实力。婚姻也是实力的一种,她那天跟程星河说的不是气话。只是她现下身体确实易累,等先休养。
“小童,你看过中医吗,我给你推荐一个,调理身体很好。”有女同事见童心宜病弱的样子,给她出主意。
中医?童心宜一琢磨,说起调理确实中医效果更好。
“医生今天有号吗?”同事推荐的这个中医是私人诊所的医生。
“他下午和晚上才在,你等会早点下班过去,那个时候人不多不急。”
童心宜采纳了同事的建议,提前一小时请假过去。
雷医堂,一个古色古香的中医诊所。童心宜到时,没看到什么病人,她心中还有点怀疑,同事会不会谬赞了。
待中医一搭脉,嘴一开,她心就定了。
“小姑娘,你这是心有郁结啊,郁结不散,气不通,全堵在这里,怎么能好得快。都说心病还得心药医,我这边可以给你开些药,但主要是你自己得想开,没什么事是时间治疗不了的。”
童心宜轻轻嗯了一声。
老中医见多识广,边写药方边道:“不能给你带来快乐的感情都是来散你的财毁你的运,及早断掉是好事。你记住啊,先有你自己,才有世界。”
童心宜本是闷闷不乐,结果听老中医两句句话,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你说的对。”
老中医笑呵呵地给她开药。
童心宜走出去,坐在大堂等熬药时,见到一个熟人,是程星河母亲谈凡柔。
谈凡柔也见到了她,走过来就要跟她道歉,不外乎那些车轱辘的话。童心宜现下不想跟程星河有关的人多有瓜葛,态度不如之前热络。
谈凡柔是极其敏感的人,马上感受到童心宜的冷漠,身体一瑟缩,站了起来。
“我去拿药了。”走到药房,拿了药就走,走之前也不敢跟童心宜打招呼。
童心宜看她那样子,又觉得自责,转念一想刚刚医生的话,她就是自己的世界,想那么多做什么。
倒是旁边闲着无聊的工作人员跟童心宜攀谈起来。
“你认识她啊。”工作人员指指自己的头,暗示谈凡柔脑袋有问题,“她前夫很有钱,她儿子也认她,你猜她怎么生活,天天捡垃圾卖,把她儿子的脸都丢光了。”
才不会,程星河对他母亲可有耐心了。童心宜摇了摇脑袋,她不想讨论程星河相关的人或事,她掏出手机,工作人员见状,也识趣地闭上嘴巴。
这会没什么人,只有童心宜的药在煎,童心宜等了1个多小时就拿到了药。
回去时,发现两室的出租屋里,站满了人。
是姐姐回来了。
童心蓝见童心宜手里的中药包,赶忙上前:“去医院了?”
“嗯,我同事介绍一个中医,我感觉还行。”
童心蓝在电话里听父母讲,以为会见到一个萎靡的妹妹,没想到妹妹虽然脸色苍白,一脸疲态,但心态不错。
按理说年轻人心情好,病就好得快,怎么脸色这么差。童心蓝心中咯噔,面上不显。
“明天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
“不要,很累。”童心宜说着打了个呵欠。
童心蓝强势地按住她:“不行,必须去。”
童心宜无奈地点点头,把头靠在姐姐身上。她请了两周的假,身体还虚着,今天去了单位,又去了诊所,现下只想睡觉。
“姐姐,我去睡会,晚点再吃饭。”
童心蓝担忧地看着她:“去吧。”
出租屋地方小,童心蓝和池逸林坐了一会就走了。
回到车上,童心蓝才跟池逸林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妹妹会不会生了其他病?”
池逸林与童心蓝夫妻多年,马上猜到她的想法:“你妹得了绝症?”
“应该不是,体检下放心。”
昨天的更新,最后两行字忘记删除了,两人还在接吻,没那么快分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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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