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河之梦 第10章 差点被卖了

朝着城外的方向走了没多远，果然有个粥棚，香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饥肠辘辘的人由于对食物的渴望，突然有了精神，沐阳和桃今两人提起力气，尽量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粥棚旁边有两个年纪大的乞丐端着破碗在喝粥，一旁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老爷，身后跟着四个家丁在施粥。沐阳有点纳闷：“怎么没什么人来喝粥？兴许是其他人都喝过了吧，毕竟已经大半天了。待会儿喝完回去看看，要是老乞丐等人没喝过就带他们一起来。”但这会儿实在是闻着香味馋的慌，便没有挪步。

两大碗热粥递到沐阳和桃今手上，是青菜粥，煮的很稠，不像别的地方施粥那样煮的清汤寡水的，而且还加了盐，味道香得很。“怎么这样稠？估计是锅底吧，上面清汤寡水的舀完了可不就稠些了嘛，看来晚来也有晚来的好处。”沐阳又在心里嘀咕。

“快趁热吃吧。”那位身着华服的老爷催促道，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很是和蔼。

沐阳和桃今两人回了个微笑便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又想吃第二碗，桃今壮着胆子问向站在一旁的人：“还能再喝一碗吗？”

那老爷目光狡黠，早已上下多次打量了沐阳和桃今两人，“当然可以，想喝多少喝多少。”语气从容，嘴角微笑道弧度又高了几分，脸上堆着的肉越发拥挤了。

“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大好人。”沐阳和桃今千恩万谢，就差给他磕头了。

两人喝了三碗粥终于饱了，不仅肚子鼓鼓的，身上也觉着暖和了不少，桃今还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歇息了一会儿，两人心情都不错，又向施粥的人道了谢，便准备往回走，想和其他乞丐说一下这里有施粥的，刚走出去一步就被男子叫住。

“姑娘等一等。”

“有什么事吗？”两人回头。

“这粥……可不是白喝的。”男子爽朗一笑，却也有些意味深长。

沐阳和桃今有些羞赧，确实是白喝了人家的粥。“那我们要做点什么吗？”沐阳问。

“站着别动就行。”

两人不明所以。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女人，穿着明艳的衣服，和街上的人们很不一样。后面跟着几个强壮的男人，面露凶相。沐阳有种不详的预感。

“陈老板久等了。”语气黏糊糊的有些令人不适。

“范妈妈来啦。”男子拱手相迎。

被称为范妈妈的人走到沐阳和桃今身边细细打量起来。

沐阳察觉到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干脆拉住桃今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跑！”

桃今还没有反应过来，沐阳便拉着她开始跑起来。但为时已晚，还没跑出去几步两人就被范妈妈带来的几个大汉抓了回来，吃得太饱又跑的太快，又被人反剪着双手扣压着，沐阳和桃今都差点吐了出来，两人还在拼命抑制自己心中的恶心。

“一天就这两个？”范妈妈多少有些失落。

“有两个就不错了，只有这两个是新来的。”陈老板在一旁还是满脸堆笑，依旧和蔼，语气温柔。

“大老远跑来，脚都酸了。”范妈妈故意叹了一口气，“一路上还得管这四个人的伙食。”说罢又围着沐阳和桃今转着圈地细细打量，时不时还用手到处摸几把。

沐阳和桃今嫌恶地扭开，却被人扣压着，动弹不了。旁边喝粥的老人见怪不怪，喝完了就放下碗走了。

“这样黑瘦，要养的白白胖胖的，得浪费我多少粮食。”

“范妈妈你是老江湖，这两人一打眼就知道，绝对是美人坯子。这次你有得赚啦”

“模样倒还算得上标致，不过也就一般般吧。”

“打扮打扮就好了，这个温柔可人，这个美艳无双。”

“不一定什么样子呢，开个价吧。”

“一百两。”

“两个人一百两，你发失心疯呢。”范妈妈有些吃惊，嫌恶的说道。

“这两个人绝对值这个价，其实你一看就知道的。一百两二百两大一个晚上不就赚回来了嘛！”

“二十两银子，就值这个价。”

陈老板依旧笑脸盈盈，也不恼，“范妈妈，你心里知道的，现如今黑瘦得都快没个人样了，都算得上标致了，回去养个两三个月，不一定出落成怎样的两个大美人呢。至少八十五两银子。这里可没有更低的价钱啦！”

“两碗粥这么值钱？那我下次亲自来施。”

“这三都城的生意可不是谁想做就做得的。”陈老板故意拉长语调，语气一半笑意，一半威胁。

“陈老板，你是大生意，我们是小本买卖，经不得大手大脚。”范妈妈气势上弱了几分，脸上谄媚。

“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是为你考虑的呀。这两个多少钱买回去都不亏的。”

“那就六十两吧。最近生意没那么红火啦，紧巴巴的。”

“行吧，六十两，以后别来啦，大家都知道了咱俩的勾当都不来了，这不你看，这个月就捞到这么两个。”

沐阳和桃今毁的肠子都要青了，但又挣脱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卖了。

范妈妈让手下人拿绳子将二人绑着塞进马车，又给嘴里塞了手绢，早晚各让吃一个馒头，喝点水。四个大汉日夜轮流看守，让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沐阳和桃今想过绝食，每次都在饿昏过去之后被范妈妈灌米汤救醒，坐了三天的马车转而乘船走了两天的水路。到了船上，范妈妈给两人松了绑，锁在船舱里。

之前早上被泼了冷水受了冻，而后又晕船晕的厉害，加之眼看着自己被卖，气结于胸，沐阳一下子就病倒了，不分白天黑夜地发起了高烧。沐阳烧得整个人晕晕沉沉，迷迷糊糊之际仿佛总能听见母妃趴在自己的耳边在唱儿歌。母妃的怀抱好温暖，母妃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沐阳只想沉沉睡去，不想醒来。

桃今自己也虚弱不堪，却也还强撑着照顾沐阳。船舱里很简陋，就是几块木板拼凑了一张床，连张桌子也没有，桃今只能用手绢沾湿水敷在沐阳头上。

范妈妈中途进去看了沐阳几次，眼看着病得越来越重，于是中途让船靠岸，请了一个郎中来看看，郎中诊治后愁眉不展，说：“这姑娘病得太重了，还是得另请高明吧。”

“还有救吗？”

“早点治估计还有救，高热久了…...怕是无力回天。”郎中见范妈妈问的直接，便也不再管弯抹角。

“真是晦气，这么快便要赔了本。听天由命吧，要是死了就把她扔下船。”范妈妈对着手下吩咐。

桃今闻言，扑通一声跪在范妈妈面前求她换个郎中再来瞧瞧，兴许还有救。

范妈妈懒得理会他，转身走出去想带人采买点补给继续出发。

桃今见拦不住便说：“那连我也一起丢下吧！”

“你就老实呆着吧，把门锁好。”范妈妈心情很不好。

谁料桃今一把抢过郎中的药匣子就往自己头上砸，额头上顿时流出血来，郎中急忙帮她捂住伤口，随即拿出药粉和纱布帮她处理起伤口来。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以后怕是要留疤了。”

一听到留疤，范妈妈更生气了，赔了一个又赔一个，对着手下吩咐：“不准送饭送水，死了就丢出去，活着就卖走，真是晦气。”说罢就走。

“药钱，药钱还没给呢。”郎中大喊。

“是你救的人，又不是我救的人。你救的谁找谁要去！！”范妈妈加快步子，头也不回。

郎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处理桃今的伤口。桃今转而跪在地上哀求郎中救救沐阳。

“大夫，您行行好，我姐姐身子一向硬朗，一定还有救的。”

“姑娘，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实在是拖得太久了。”

“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救救她吧。”一边说着一边磕头。

郎中连忙扶住桃今，“小心你的伤口。”郎中被她求的也是没了办法，看着沐阳虚弱的脸庞又于心不忍，于是拿出一个小药瓶，说：“里面的小药丸，一天一粒。能不能活全看她自己造化。”说完叹了口气也走了。

范妈妈一行人回来后，船继续行走了两日，沐阳已经不再醒来，总是在昏睡。桃今照着郎中说的，每天给她喂一粒药。桃今自己也饿得虚弱了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第二日傍晚，船在码头边停靠，范妈妈让手下打开门，进来看了一眼沐阳，已经十分虚弱，呼吸都很微弱了，而桃今趴在一旁看见范妈妈进来连忙跪在地上哀求。

范妈妈吩咐手下：“扔下去吧。”

手下进来抬人，桃今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拉着一个大汉的胳膊，可她那点力气无异于螳臂当车，一下就被人推开了，一个踉跄翻倒在地，一个大汉怕她做傻事，过去拉住了她。

两人刚将沐阳抬到船舱外，一步步走到船尾。只见河里水流平缓，不是一个扔人的好地方，但没办法范妈妈这会儿在气头上，大家都不想逆了她的意思招来一顿臭骂。两人晃着手里抬着的人，打算扔远点，刚准备往下扔的时候，只见一个大汉匆匆忙忙跑回来，“别扔，别扔，等一等。”

两人闻言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再晚说一点，手一滑人就扔出去了，两人将人放下，等着来人跑过来把气喘顺了再说点什么。

来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范妈妈跟前，一边喘气一边说：“范妈妈，不急着扔，有好去处。”

范妈妈本来看着要死一个人心里烦的很，听他这么一说，两眼放出精光，先前的烦闷少了一大半。

“别扔了，先抬进去吧。”范妈妈吩咐完抬人的人，朝着来人说：“你快点说说，什么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