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Omega的陪伴,宋昭远比之前的情况好了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陈理能分泌的信息素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宋昭远只是心理上觉得好受了一些,但也仅限于心理上了。
半夜,陈理被宋昭远的动静吵醒了,准确来说是被咬醒的。
宋昭远的犬齿一直在他腺体上逡巡着,腺体周边的软肉已经被叼在嘴里了,齿尖来回在皮肤上磨蹭着。
身后的人呼吸浊重而杂乱,下半张脸已经紧贴在他后颈上,掐着他手腕的力气太大,一阵生疼。
无法挣脱桎梏,陈理看不到宋昭远的脸,判断不出他的情况。陈理手刚动几下,又被宋昭远死死摁住,他放弃抵抗,说:“……要不你还是咬一口吧。”
咬一口吧,哪怕极少量的信息素,也总比没有好,陈理都这么说了。
咬一口吧。
这个念头开始侵袭占据宋昭远的大脑,反正是陈理自己走进来的,咬一口吧。
宋昭远意识昏沉,慢慢地被说服了。
他收紧齿关,冲着陈理小得很隐蔽的腺体,咬了下去。
皮肤即将被尖锐的犬齿咬破,陈理不由得紧闭双眼,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做好了被标记的准备。
过了几秒。
被咬紧的皮肉上的压力忽地撤离,预想中的刺痛并没有并没有到来。
宋昭远从他后颈上移开了。
陈理愣了一秒,还没回过神就察觉到宋昭远的脑袋转而贴在了自己侧颈,头发挠得他脸痒痒的。
火热的呼吸砸在他耳朵上。
宋昭远在和自己说话,陈理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他睡觉的时候是不戴助听器的,他听不到。
他想转过去,却被宋昭远一只手摁在枕头上,动也动不了,陈理被吓到,惊呼:“宋昭远……!”
话还没说完,耳垂上一阵坚硬湿凉的痛意袭来。
宋昭远咬了他的耳朵。
陈理呼吸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
宋昭远这个易感期过得辛苦,陈理也不好过,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病历本上写着的“残疾”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仅仅是他的耳朵,还有他的腺体。
只是在没碰到宋昭远易感期之前,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腺体残疾无法分泌信息素这个问题。
第八天,宋昭远的易感期才彻底过去了。
宋昭远又重新变成光鲜亮丽的样子,如果不是袖子下的伤口没有露出来,陈理一定会觉得宋昭远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宋昭远把水杯递了过来,玻璃杯的杯口冒出一缕水雾。
陈理跪坐在床上,接过水杯,没有喝,眉尾耷拉下去,盯着宋昭远露出来的伤口说:“对不起。”
宋昭远又转身给他拿衣服,背过身去问,“对不起什么?”
“就算我来了,你也并没有好受多少,对吗?”虽然是疑问句,但陈理已经有了答案。
宋昭远没有咬他的腺体,因为医生说一个月一次,没能帮到宋昭远,陈理觉得很愧疚。
宋昭远不以为然,转过身来把毛衣放到他身侧,“胡说八道什么?起来吃饭。”
察觉到宋昭远并没有想谈论这个话题,陈理慢吞吞地喝了水,把空水杯递给宋昭远,然后穿上毛衣,从床上爬了下来。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陈理随手拿了手机回消息。
“谁啊,一大早的就给你发消息。”
宋昭远看陈理专注的神情,试探性地问。
陈理面色微变,很快就把手机屏幕关上,欲盖弥彰地道:“没有谁。”
宋昭远分明看到了消息,又是傅哲发的,他瞪着撒谎的陈理,“我都看到了。”
陈理呆了一秒,有点心虚地眨了两下眼睛。
一想到傅哲,宋昭远就满肚子火,禁不住地要质问,“你那天为什么要否认我们的关系?”
陈理定定地看着他,“……不是你自己这么说的吗?”
陈理不仅不悔过,还要倒打一耙,宋昭远恼火起来,“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陈理一脸“我绝对没有记错”的神情,一字一顿十分坚定地说:“你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什么时候……”宋昭远刚想反驳,忽地想起陈理刚来的时候自己确实是这么说的,他欲怒不怒的表情凝滞半秒,而后眉头很快锁起来,声音低下去,“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陈理一脸茫然。
“以后不用隐瞒,听到没有?!”宋昭远脸上挂不住,转而胁迫陈理。
“……听到了。”陈理十分顺从地答应。
宋昭远心里的怒气这才消了半分,又说:“还有,你少跟傅哲玩!”
这回陈理没有回答,只是很快移开了目光,还努了一下嘴,并不打算答应的样子。
看陈理这样,宋昭远一团火窝在心口,却没说什么。才刚过完易感期,他实在不想和陈理因为这个吵架。
两人默契地就这个事情保持了缄默。
A市的大雪终于停了,两人回去上学这天积雪还没化,入目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陈理念念叨叨地说赵凡稚堆了雪人,他这几天没出门只能遗憾错过。
宋昭远嗤之以鼻,觉得陈理少见多怪,雪人有什么罕见的。
陈理在这一次竞赛中没有令人失望,拿了两枚金牌,学校在通知栏上又表扬了一番。
两个人路过通知栏的时候陈理特意走得很慢,把宋昭远往里面挤。
宋昭远刚想问陈理什么毛病,余光就瞥到了通知栏上的表扬。
陈理拿了数学和物理两个项目的金牌,就这个成绩,不出意外,下次竞赛肯定还会有陈理。
陈理离保送A大的目标更近了一步。宋昭远突然间生出一股紧张来。
陈理回来上学,赵凡稚已恭候多时,一见陈理进教室就把试卷拿出来,扭头和陈理说话。
宋昭远把桌子上一沓试卷收起来,他一个星期没上课,这些试卷真有够他写的。
“这个条件是假的,用不上。”陈理拿着试卷看了一会儿,又和赵凡稚说话。
“原来是这样,”赵凡稚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陈理圈出来的半行字上。
抬头一看,谈可和宋昭远都在看,就连杨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朝她和陈理看过来。
“……听得懂吗你们?”赵凡稚嘴角一抽。
杨律十分迅速地晃了晃摇脑袋,“听不懂。”
赵凡稚睥睨着几人,转过身去。
杨律无声叹息,变态啊,赵凡稚是变态,陈理是变态中的变态。
随后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宋昭远,摇了摇头,宋昭远更惨,他是变态中的变态的alpha。
宋昭远被他眼神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好气地说:“搞什么,别这么看我。”
杨律一脸的高深莫测,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理,默默飘远了。
——
宋昭远去办公室交作业,出来就碰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走廊拐角实在狭窄,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道:“借过。”
傅哲微微一笑,侧了个身,给宋昭远让出路来。
就在宋昭远正打算要走时,听到傅哲说:“他从来没说你是他的alpha。”
宋昭远脚步一停,冷呵一下,说:“你以后会听到他说的。”
“是吗?”傅哲反问,“他是自愿的吗?”
宋昭远撩起眼皮,懒懒地看过去,“关你什么事,离别人的Omega远一点,这很难做到吗?”
傅哲不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他寄宿在你家,订婚应该也是父母安排的吧?他喜欢你吗?我倒觉得他更像在讨好你。”
傅哲一边慢悠悠地说着,眼神也飘到宋昭远脸上,随后毫不客气地下结论:“你不了解他。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他应该不会选你这样的人当他的alpha。”
宋昭远十分戏谑地轻笑一声,难以置信地反问:“怎么?你难道很了解他吗?”
没想到宋昭远是这个反应,傅哲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镜片后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宋昭远。
“你再怎么了解他,他也是我的Omega。”
“我们拟登记了,”宋昭远一脸的云淡风轻,斜眼看着傅哲,“上个学期,没能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订婚宴真是遗憾,下次结婚一定叫你。”
“我想这么重要的时刻,陈理一定很想你这个朋友为他见证。”
漫不经心的口吻,十足的挑衅,傅哲咬了一下后槽牙。
宋昭远这下满意了,悠悠地收回眼神,纯傻逼,陈理没说过那是因为自己不让说。陈理不喜欢自己难道还喜欢他吗?陈理这么肤浅的人才不会喜欢傅哲这样的。
傅哲今天来了学校,但是据宋昭远观察,陈理没去见他。
宋昭远对此感到满意,看来陈理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放学的时候宋昭远以一种强硬的姿态牵着陈理往向门口走去。
在学校突如其来的牵手让陈理愣了片刻,但他没说什么,任由着宋昭远大摇大摆地这样做。
过了一会儿,陈理还是没忍住问:“万一教导主任抓我们早恋怎么办?”
“神经病,”宋昭远扭头看他,“谁管这个?”
陈理想首都校风果然开明,不像他以前读的高中,alpha和Omega在学校里牵手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陈理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了一下,空着的那只后便从口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消息。
他没设防,宋昭远当然也看到了,还是傅哲发的。
陈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昭远,想把手机放回去。
宋昭远忽然松开他的手,一脸平静地说:“你回消息吧。”
陈理猛地一滞,嘴巴张了又张,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趁着宋昭远还没反悔,陈理赶紧把消息回了。
今天的宋昭远实在是太反常了,陈理深感不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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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