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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溪同司玘炎酒过三巡,免不了闲话家常。
“闵震尊错不在喜欢公子。他错在明明喜欢公子,却偏要娶妻生子。这不是搭上了闵夫人的人生么?”楚凌溪嘟囔着,随手去抓盘里的一颗豆子,却愣是没抓住。
那豆子蹦到长桌之上,害得楚凌溪忙着起身,沿桌去抓。
“也许并没有!”司玘炎瞪大双眼,险些张口结舌,“人家闵夫人,说不定过得挺好的!”
楚凌溪扑棱半天,终于捡回豆子,却见司玘炎神色惊恐,似不甚舒坦,便是问道:“你怎么了?”
“说谁,便是遇见谁了!”司玘炎叹道,抓起一颗豆子,塞进嘴里,“此行不虚啊!”
楚凌溪抬眼望去,啥时目瞪口呆,手里攥着豆子,已是忘了去吃,“啊?真是……”
闵夫人正同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公子,畅快饮酒,好不亲热。
“真是是我滥用同情心!”司玘炎杵着下巴,饮下一杯,只为压惊,“读古书替古人担忧!人家闵夫人好着呢!”
“我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事找事!同情了不该同情之人!”楚凌溪悲叹道,差点捶胸顿足,一个不小心,碰翻了豆碟,“往昔为她抱了多少不平,如今便有多恨自己自作多情!”
豆子四散开来。楚凌溪赶忙去捡。
“你挺行!说得还挺押韵!”司玘炎打趣道,又吃下一颗豆子,便见一清削公子出现于酒肆门口,便是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道,“我看到了不该看到之人!”
楚凌溪见状,却仍是以为,司玘炎所提之人,为闵夫人,便是应道:“我也看到了不该看到之人。”
“不是!你回头!别找豆了!”司玘炎赶紧去拉楚凌溪,终于戳破真相,“是闵息宁!”
“啥?”楚凌溪回头,见闵息宁伫立不动,便是整个人呆住,不觉长叹,“造孽!”
“真巧!你怎么来了?定是来寻我的吧?我正好要走!咱们赶紧走吧!”楚凌溪飞一般地冲出去,挡到闵息宁身前,说个不停。
“是!也不是!”闵息宁先是应了,又是否了,却只是探头向那酒肆里看去,只想躲开楚凌溪。
楚凌溪哪肯让路?闵息宁走向哪边,楚凌溪便堵到哪边。
司玘炎见二人左左右右舞动了一番,以为楚凌溪拦他不住,便是决定上前帮忙,遂摇摇晃晃地跌了过来,挡到闵息宁身前,瓮声瓮气地道:“我喝多了!赶紧扶我出去!”
“那怎么行?”闵息宁忽而着急不已,“在下就是来寻你的!有雀儿伤了,急需诊治!”
此语正中楚凌溪下怀!只要闵息宁不进那酒肆,便可不撞见闵夫人,如此便可不伤心!
“是吗?你早说啊!真是太好了!不!是太糟了!可怜的鸟啊!公子仁心,善哉善哉!”楚凌溪咳了又咳,嗖地向司玘炎使了一个眼色,飞快地把手中之豆子递给他,“赶紧吃点儿药醒酒药!”
“哎?哦!”司玘炎飞速接过楚凌溪递过的豆子,扔进嘴里,使劲儿嚼着,狠命咽下,随而把头一摇,眨巴眨巴双眼,作神清气爽状,“好像……酒醒了!咱们赶快去给雀儿治病吧!”
“哎呀!确实清醒了!好药!”楚凌溪赶紧拍了拍司玘炎的背,满面崇拜之情,险些竖起拇指去,只差直接夸他演技精湛纯熟了。
“确是好药!”司玘炎赞不绝口道,又急着催促他二人,“快走!别让雀儿等久了!救鸟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