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街的小恶魔 第19章 撑伞而来的坏女人

“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应铎停在了原地，问出了一个被困扰多年的问题，“为什么，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菲拉德尔是突然降临的，应铎从没向恶魔许下心愿，可恶魔还是到来了。

“因为你需要我。”菲拉德尔回想起了人类最后的话语。

【不要……孤独……】

人类的话语早已破碎在喉咙里，眸中的生命之火快速熄灭着，菲拉德尔注视着已经被灵魂抛弃的躯体，决定满足愿望。

“我是个讲道理的恶魔，回应召唤后，一定会帮人类实现愿望的。”菲拉德尔自回忆中抽离，轻声对应铎道，“你已经支付过代价了，所以只需要享受就好。”

“我什么时候支付过代价？”应铎听不懂菲拉德尔的话，出声问。

“就在七十年前。”菲拉德尔以为应铎有了新的想法，笑着说，“如果你想要给我小费，我当然愿意，但我这次不想要人类的贪婪了，我想要人类的爱。”

应铎感觉到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应铎张张嘴，还没开口就被菲拉德尔抢先问道，“你能给我爱吗，人类？”

“恶魔不需要爱。”应铎干巴巴回答。

“不，恶魔需要，爱是很美好的东西，爱会让我变得完整。”菲拉德尔否认道。

应铎说，“你现在不完整吗？”

菲拉德尔说，“当然，我的灵魂始终孤独，范应铎先生，你知道的，我已经死了，灵魂脱离躯体的束缚后，虚无会让我迷失自我，所以，我需要你帮我寻找真正适合我的躯体。”

应铎说，“我有点听不明白了，菲拉德尔，你到底需要爱还是躯体？”

菲拉德尔说，“愚蠢的人类，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我既需要爱也需要躯体。”

应铎说，“有必要说的那么文绉绉吗，和你说话总让我摸不着头脑。”

菲拉德尔说，“你可以理解我的，范应铎先生，你是我选中的人类，是我最喜欢的小老鼠。”

应铎说，“噫——不要那样称呼我，我不在乎你选没选中我，我没有义务为你工作，我只想摆脱你，听明白了吗，菲拉德尔。”

菲拉德尔叹息一声，幽幽道，“你伤了我的心，但我仍然期待着你让我变得完整。”

应铎拧眉，闷声道，“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类，你去挑选别人给你带来爱或者是躯体不行吗？”

菲拉德尔说，“不行，我只认定了你，我实现了愿望，按照你们人类的礼节，你应该回报我。”

应铎抱怨着，“你又不是人类——”

菲拉德尔强调道，“是的，我是被人类创造的恶魔，但你还是应该回报我。”

“随你便吧。”

应铎懒得回应，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

但应铎身边的鬼魂并不会放任应铎肆意妄为，在应铎走出三百米的距离后，菲拉德尔适时的开口了。

菲拉德尔说：“走太远你会迷路的。”

他不是健谈的人，无端挑起的话题无聊又呆板，应铎闷声忽视他，他也不恼，远处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雨声，菲拉德尔想：一场大雨很快就会到来。

“你没有伞，范应铎先生。”菲拉德尔呆愣愣的念出了这句话，应铎闷头前进的动作顿了顿。

应铎说，“少烦我，菲拉德尔。”

应铎一个人走在萧瑟的街道上，与迎面的冷风扑了个满怀，应铎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菲拉德尔再次品尝到了那种酸溜溜的情绪，他知道应铎一直以来都在试图舍弃那些无用的情感，无意义的情感会成为战士的软肋，菲拉德尔也赞成应铎把他们丢弃在角落，可人类就是这点不好，他们总是掌控不了自己的全部。

应铎常常被悲伤笼罩，菲拉德尔不得不体会到了他许久未体验过的无助感觉。

过去的记忆告诉他，他不曾流泪，他也早已忘记了鼻腔发酸，眼眶发红的感觉，上天仿佛不忍心他五感三缺，将他与另一人的情绪相连。

“研究所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应铎抬头看着远处厚重的云层，眸中是化不开的悲伤。

菲拉德尔猜测着应铎的想法，出声问道，“荀扬先生的行为吓到你了吗？”

惊雷劈下，发出刺耳的声响，应铎浅色的眼睛短暂的被闪电的白光照亮，菲拉德尔预感到了风雨。

冷风吹红了应铎的眼睛，应铎苦笑着摇摇头。

下一秒，大雨悄然落下。

暴雨倾盆，浓重的雾气夹杂着寒冷扑面而来，湿冷的触感让人不适，外套翻飞，衣领乱摆，应铎被这突兀的暴雨从头浇到底，眼皮被雨水压的抬不起来。

雨幕隔绝了一切，急促的雨点自高空而来，汹涌的向着地面冲去。

应铎仍然停留在原地，前后无人，身旁也没有同伴，菲拉德尔感觉到惆怅，心情有些低落。

“快去避雨。”菲拉德尔催促着应铎，但风太大了，应铎被裹挟着向前，几乎要站不稳身体。

厚重的雨幕压的人喘不过气，应铎的膝盖发痛，直接被湍急的雨水冲倒，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下巴狠狠砸在地面，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颠倒，应铎喊疼，皮肤被雨水砸的生疼。

十指早已被冻红，应铎试着站起身，却被湿滑的地面绊倒，再次摔在了地上。

压抑的氛围让应铎呼吸困难，应铎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应铎费力的抬起头，试着向男人呼救。

喧嚣的雨声挤占了听觉，高分呗的白噪音有时候会让人头脑混乱，应铎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好在男人听到了应铎的呼救，快步向这边走来。

男人大步来到应铎面前，刚俯下身，身体就颤抖了一下。

应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再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了男人胸前绽放的血红色花朵。

“砰——”

枪声姗姗来迟，雨水仿佛隔绝了时间与空间，应铎怔怔的看着男人失力的栽倒在面前，鲜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张着嘴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应铎说不出话来，还未询问那人的状况，另一声枪响便传来。

手执红伞的靓丽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雨幕中，她缓慢的向前走着，衣裙被狂风吹起，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

她没被这场雨影响，即使身后风雨大作，雷电轰鸣，她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她就这么执伞来到应铎面前，垂眸忧伤的看着应铎面前的尸体。

“还不复燃吗？”女人托起男人的下巴，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庞，“再不燃起火焰，我就要把你扔进下水道了。”

没人能回应她的话语，因为男人已经死去了，心脏早已停止跳动。

女人叹息一声，熟练的将倒在地上的男人抱起。

血迹混杂着雨水在石板上蔓延，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女人白瓷般的胳膊向下流淌，赤红与洁白相碰撞，留下了最直白的视觉冲击。

“等等！你……你要带他去哪里？”看到女人转身要走，应铎连忙出声。

听到应铎声音的女人微微转身，疑惑的看着应铎，“你是程然的朋友？”

男人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皮肤，此刻他的头正靠在女人的肩窝，如果忽略他胸口处的大洞，那这确实是一幕非常温馨的热恋期情侣相互依偎的画面。

可男人是被枪杀的，他惨白的嘴唇紧贴着女人温热的皮肤，黛青色的眼睛还没有合上，他的瞳孔已经涣散，手臂无力的垂下。

她的语气熟稔，看起来是认识男人的。

可应铎觉得更惊悚了，声音发抖道，“你为什么要开枪？”

厚重的雨幕让人汗毛倒竖，在白蒙蒙的水雾中，女人古怪的看着应铎，暗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女人思考了一会，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女人说：“因为他是一个维塔司人。”

话音刚落，明亮的火光便从男人心口处燃起，在这暗蓝色的雨幕中燃起的灼灼火焰格外明亮，橙红的焰心甚至快要刺伤应铎的瞳孔。

畏火的本能让应铎后退，可女人并不惧怕，她拥抱着这团火焰，直到它燃尽一切。

男人消失在她的怀中，像是经历过千万次这种经历似的，女人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叹了口气，转而将目光投向应铎，应铎恐惧的向后退，女人却不容拒绝的将应铎拽起，抚平了应铎衣领处的褶皱。

女人说，“程然欠了你什么东西？把账单报给我，我会替他偿还。”

应铎动了动嘴唇，难掩恐惧道，“我们并不认识，我只是……”

“不认识就太好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女人如蒙大赦，欢快的与应铎道了别。

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应铎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

“她对你没什么兴趣。”菲拉德尔注意到了应铎的情绪，轻声提醒。

应铎闻言皱起了眉，“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又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适时保持沉默。”菲拉德尔有些冤枉，“再者，她并不危险。”

“她枪杀了一个男人！”应铎几乎是在尖叫，“并且她根本没有任何悔意。”

“但她并不危险。”菲拉德尔强调了一下重点，“你现在应该回去，荀扬先生还在等你。”

三人终于都碰过面了，总结一下现状，一心离婚的大姐，要死要活的二哥，愚蠢但有外挂（特指菲拉德尔）的三弟，仨人都跟研究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研究所你坏事做尽（指指点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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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撑伞而来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