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我为非作歹的那一年 第37章 心甘情愿才是最好的诅咒

绕着墓地行走，读着十字架和墓碑上的铭文与姓名，那些名字什么也没透露给我们，有些名字无人铭记，再也没有什么能与世人说，然而它们曾经代表着一切有意义的东西。我站在墓地宽阔的墙头上，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渐渐撒满星星。

塞巴斯蒂安来的比我预料中的还要晚，他说我们只有一夜的时间，在明天早上奥米尼斯睡醒之前必须回到霍格沃茨。

“不好意思，梅尔我来晚了。”

他拍拍身上的沾染的灰尘，离这里最近的壁炉年久失修但还能够勉强使用。

“入口就在前面。”

我不知道塞巴斯蒂安是怎么能够找到这样的地方的，拥有着令人敬佩的魔法知识储备和魔咒能力，以及我看着他身上正有什么东西在蔓延。

他提起奥米尼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睡的很晚，所以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偷偷溜出来。我突然想起奥米尼斯最近的变化确实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尤其是在萨拉查书房，噢现在是我们的书房了，里面正堆积着刚买的家具，还有我宿舍床铺上那一床柔软的羽绒被。

“我希望他半夜别来敲我的门。”

小声的嘀咕一句却被塞巴斯蒂安精确的捕捉，他反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果他发现你不见了，就会下来找我，然后会发现我也不见了。所以奥米尼斯就会知道我们两个肯定是瞒着他去做什么事情了。”

但我无法向塞巴斯蒂安言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奥米尼斯冰冷衣物和炽热身体的触碰感似乎还留在我的皮肤上。

他看了又看，渐渐地，脚步慢下来，慢下来，直到停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切都平静下来。风成了透明的空气，飞起的雪花落到地面，归于静默，上方是黑色的天空，闪烁的星星，古老如同时间。

“你知道的，我们做一切都是为了安妮。”

“只有你能够帮助了我了，梅尔”

塞巴斯蒂安听到血液在沉重地流淌，心脏在怦怦作响，因此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到我的回答。

我凝视他的眼睛，在朦胧的光线里有着高频率的轻微晃动，他的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紧闭着，我其实很高兴听到他会这么说“只有我能帮他”。

“好吧，为了安妮。”

这是很好的回答，原因在于，我想要什么，为何我们害怕，这些隐藏的、残酷的渴望从何而来。因为某些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不想拒绝他，是因为它说需要我，只是一些微小的理由就足够了，但是有时候却想要更多。

墓室的甬道狭小又布满了蜘蛛网，那些蜕壳之后的痕迹表示我也许又遇到老熟人，我告诉塞巴斯蒂安一会看见蜘蛛久使用火焰一类的咒语保准能够吓退它们。

从走入墓穴的深度进行丈量，我感觉到这里埋葬的墓主人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也许是会是一个黑巫师，不然为什么会设计出这么复杂的道路以及危险的机关。

在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拐角和转弯之后我看见了在地底被挖掘出来的一大块空地，光线像是毒素一瞬间那些藏在黑暗里的危险立刻朝着我和塞巴斯蒂安奔涌而来。

前一刻我还嘲笑那些蜘蛛像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但当我看见源源不断涌出的浪潮之后却觉得苦涩起来。

“塞巴斯蒂安，点燃那些火把。”

魔杖尖端的亮光像夜里的灯塔指引黑夜里我们两个的准确位置，不断的关于燃烧和爆炸的魔咒被一个一个甩出，我甚至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火把稀疏亮着点点热量，塞巴斯蒂安在听见我的声音之后立刻释放远距离的魔咒，此刻关于护盾的咒语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光亮燃起，黑夜退潮，我撑着自己的膝盖松了一口气，那些不是成年体型的蜘蛛攻击力不强却格外的烦人。

“梅尔，你真厉害。”

反观塞巴斯蒂安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吓，而是对我的表现感到惊喜，

我观察起这里的构造，一块石质的祭台上凋零着很多人骨头，已经那对面用骷髅堆积起来些残缺的大门。

“梅尔这里有一张纸条。上面说前面的路程非常的危险，甚至还涉及到了……”

我看着那些骨头构筑的火把模样有些隐约的不安，身后塞巴斯蒂安匆匆跑来讲纸条递给我，眼神关切紧密的注视我的表情。

“是一位斯莱特林学生留下的他甚至提到了一种恶咒──夺魂咒。”

我对于恶咒并没有任何排斥，塞巴斯蒂安在看见我的表现没有任何变化之后像我讲解起关于魔咒的信息。

使用后会使对方迷失心窍，完全按照施法者的意图做事，此魔法一旦被成功使用，自我无法恢复。

“听起来很没有杀伤力的一个咒语。”

接过他手里那张纸条夺魂咒的词语后面被画上了骷髅的标记。塞巴斯蒂安看着我明显愣住了，

“我不想谈论关于人类是否具有自由意志这个论点，但是如果强迫用咒语才能使其屈服那未免也太没用了。”

把那张纸条揉成一团我顺手丢进了燃烧的火焰里，这种程度的建议我觉得还影响不了我们今晚的探险。

“这个世界上除了使用咒语，还有很多种方法能够让别人听命于你，在我看来强迫的手段是最低级，也是最无力的。”

零碎的骷髅被我用魔力悬空提起，那道残缺的大门之后会有被提及的危险在等待我们，但是此时此地我内心却并没有别的什么波动，这会是我和塞巴斯蒂安无数次冒险中的微不足道的一次。

但这也是塞巴斯蒂安内心里觉得最为震撼的夜晚，他吃惊于为什么我会觉得不扣饶恕咒语如此羸弱，不堪一击。

告诉我，塞巴斯蒂安。

他停顿了，迟疑了，他用那双夜行动物般明亮狂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塞巴斯蒂安，有时候心甘情愿才是最好的诅咒。”

此刻月亮又被乌云遮蔽，雨云迅速重新占领了清朗的天空。

大门之后是数不清的阴尸，受到光线的刺激搅浑里面浑浊的空气，它们扭扭歪歪的朝着我和塞巴斯蒂安袭来，

骨头被打碎，死亡又一次降临到它们身上，

没有死亡就没有新生。没有生命就没有死亡。

如果一具尸体重获生命，它算活着吗？

“它们死了，梅尔。”

我挥舞着魔杖不肯停下，直到阴尸被拆解成了细碎的齑粉，塞巴斯蒂安看着我的模样出声轻轻的提醒着。墓穴里安静除了我挥舞手臂在空气中魔力的爆鸣声。

有什么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正在我灵魂中作祟。

“我知道，我只是在锻炼身体。”

我最恐惧什么？死者，不死者，或者，一个更古怪的念头……从没活过的东西？

最深处是等待着我们的秘密宝藏，那个遗物果然还安宁的待在明晃晃的角落里，塞巴斯蒂安满眼惊喜而又兴奋，桌面上斯莱特林学生留下的纸条我们两个谁都没有重视。

而这段关于遗物的劝诫像之前对我们的警告一样都被我们置之脑后，违反校规偷学黑魔法我和塞巴斯蒂安做出来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要比夜闯墓园来的严重。

他说起关于遗物的重要性以及它能够对安妮产生的帮助，最后小心翼翼询问我能不能拿走它，我没有回答反而看见奥米尼斯的身影恍恍惚惚的出现在我们进入的大门处。

“塞巴斯蒂安，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奥米尼斯吗？”

我指着远处一道熟悉的人影不确定的询问，也许是喜欢夜间探险导致现在的幻觉后遗症，塞巴斯蒂安不是说奥米尼斯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睡着了，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梅瑞狄斯。”

在塞巴斯蒂安开口之前，我听到那身影正一字一句念着我的全名。塞巴斯蒂安听闻之后将手中的遗物塞进袖子里，他今天无论如果都会把这件东西带出去，这也许是救安妮的唯一希望。

踩着地上厚厚的粉尘我让塞巴斯蒂安停在原地我过去找那位心情明显的不佳的奥米尼斯。

“你怎么跟着过来了？这里很危险。”

在对方兴师问罪之前我低着头小声的缓解严肃的气氛。

“如果我不来谁会给你们收尸？”

他的语气似乎回到了之前我们关系还十分生疏的日子里，刻薄又带着一些恶毒。

“你和塞巴斯蒂安真厉害，现在已经刻意的瞒着我出来接触这种危险的事情。”

“其实还好，一般……我觉得之前在试炼的时候……”

我企图扯离话题，但奥米尼斯的眼眸里不带着任何情绪。

“塞巴斯蒂安已经越走越远，你确定还要跟着他一起靠近黑暗面。我以为你会帮我劝诫他的。”

他的语气不知道为何在最后变得有些落寞，但我无法和他言说今夜关于月色关于星星的故事。

“也许这是拯救安妮的唯一方式呢？我没法阻止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你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回头悄悄望了一眼距离我们很远不敢走近的塞巴斯蒂安，我凑近奥米尼斯的耳边确保身后人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你我都不能阻拦他拯救安妮的决心，黑魔法很危险但最好的方法是我们把塞巴斯蒂安限制在我们的范围之内，越是拒绝他压抑的越是痛苦。”

而在塞巴斯蒂安的视线里看起来我似乎在和奥米尼斯接吻，身体抑制不住的走上前但他意识到这不可能。也不想加入和奥米尼斯之间的争吵不休。

“我们两个放松对他的限制，用监管代替，他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同我们商量，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奥米尼斯。”

说完之后我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在书房那一次也是这样，在之前的很多次奥米尼斯都会被我说服，就如同现在这样，他轻微的点点头表示认可。我知道他又一次对我和塞巴斯蒂安松口了，我觉得我好像在无休止的突破奥米尼斯的底线，但每一次这荒谬的事情都得以善终收场。

我返回告诉塞巴斯蒂安这个好消息，并且劝阻他先返回霍格沃茨，我留下来继续疏导奥米尼斯心理那一根根被扎进的尖刺。

“所以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梅尔。你对他使用夺魂咒了？现在你说什么他都会听？”

“少开玩笑，等下奥米尼斯反悔了。”

“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答应？”

“这是一个秘密。”

现在世界的天亮了。奥米尼斯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塞巴斯蒂安路过他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气氛显得尴尬又看起来不欢而散，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奥米尼斯的手一直按在他的魔杖上，他惧怕黑魔法却看着身旁的朋友不断的陷入到此构筑的漩涡里无法离开。

我希望我能够拉住他们的手，我渴望谁都不会被扯进去。

“还好，梅尔。你拒绝了他教你夺魂咒的请求。”

有些地方天一直亮着，阳光永远不会枯竭，但另一些地方却留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当新的黎明到来时，没有什么能够追忆。除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