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有可能的宇宙 第4章 决斗和友谊

爱莉西亚拖着沉重的双腿又匆匆赶回休息室，她将自己陷进哈利和罗恩对面的扶手椅，听哈利有些神经质地念叨他那些魔咒。

“Expelliarmus，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哈利将拇指移上额角，用碎发压住额前蜷在一起的手指，呢喃着咒语。

“你这样没用，最好想点具有攻击性的咒语…爱莉。”话说一半，罗恩戛然而止地看她一眼，爱莉西亚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可惜你来晚了，马尔福要和哈利决斗，我已经当上他的助手了。”

“那可真是超级‘有用’，你是当哈利的助手还是马尔福的？如果你在马尔福那边可能更有用一些。”爱莉西亚冷哼一声“不过说真的，哈利，你得学点恶咒……”

入夜，夏的潮热逐渐褪去，空气中盈满白玉兰和柠檬的香气，爱莉西亚在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上小憩片刻，做了些光影陆离的怪梦。她梦见罗恩的鼻子变得长而弯曲，沉沉俯下来，扫到地上。

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她的脸，爱莉西亚猛地睁开眼，迎上罗恩瞪着的眼睛和长满雀斑的鼻头，惊叫一声。

“安静，你会把别人吵醒的。”罗恩小声责备道，爱莉西亚瞪了他一眼，几人拿起魔杖，蹑手蹑脚地穿过连廊。

“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真的准备这么做！”

就在他们快推开门时，一个恼怒的声音从黑暗中升腾而起，紧接着，赫敏那一头棕色的乱七八糟的长发便从微光中耸立起来，底下是一张皱着眉头的脸。

“你！”罗恩仿佛恼怒极了，“回去睡觉！”

“我差点就去告诉你哥哥了！”赫敏毫不客气地回敬，“还有你，爱莉西亚，我无法相信你也与他们一起。”

“哦，格兰杰。”罗恩从鼻孔中迸发出冷笑，“别以为你天天喊她起床你们就成了朋友。想和别人交朋友，你要做的还多呢！”

爱莉西亚有些愧疚的撇了一眼赫敏，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她推了推哈利。

“走吧。”

哈利看上去也很乐意从这场闹剧中离开，又或者他正在热烈地期盼着那场巫师决斗，以至于无暇顾及众人之间的争端。

“我警告你，等你们明天坐火车回家时，别忘了我说的话，你们真是太——”赫敏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好让自己面对胖夫人的画像。但那幅流光溢彩的画像上早已空空如也。胖夫人深夜出去串门了，赫敏被关在了格兰芬多塔楼的外面。

“哎呀，现在我该怎么办呢？”她扯着嗓子，仿佛并不在乎是否会将费尔奇引来。

“我们得走了，不然要迟到了”哈利说，三人加快了脚步，爱莉西亚注意到哈利仍然在拼颂重复着咒语，只不过这次如她所愿变成一些恶咒。

可还没等他们走到走廊尽头，赫敏就赶了上来。

“我和你们一起去。”她说

“你不许去。”

“你们难道以为我会站在外面能费尔奇把我抓住吗？如果他发现了我们三个人，我就会把实情告诉他…”

“好了，赫敏，你跟着我们就是了。”爱莉西亚打断了她的抱怨，“不过，你不能毁了哈利的第一次巫师决斗。”

赫敏不可置信地扬了扬眉毛，似乎在质疑爱莉西亚的精神状况——看上去她并不视巫师决斗为人生中一大重要的事，但秉持着基本的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心理，她还是乖乖安静下来。

奖品陈列室是漆黑的一长条，像黑曼巴毒蛇般蔓延至无声无息的空寂中。

四人的脚步声很轻，他们在一排金光闪闪的盾牌前站定，片刻，陈列室中便响起了其他人发出的细碎声响。

“安静一点吧西奥多，我并不需要那么多关怀…”

“是马尔福！”爱莉西亚在哈利耳边低语。

“你像在往我耳朵里吹气…”哈利揉了揉耳垂，抱怨道。

“他临时更换了助手，这个叛徒。”罗恩有些忿忿不平，但随即那种愤怒就转变为斗志，他和哈利一前一后上前，以几乎与他脚下踩着的毛绒拖鞋毫不相符的高雅礼数朝着德拉科马尔福和西奥多诺特行了一个礼。

爱莉西亚充当裁判。

“三，二，一——”

“旋转空翻！”

“除你武器！”

爱莉西亚有些遗憾地发现哈利还是执着地使用了他所深爱的那个咒语，但她很快便欣喜地发觉缴械咒在巫师决斗中是个好使的招数——马尔福黑沉沉的影子随着他那根山楂木魔杖一齐飞出足足十米远，他痛苦地把一声闷哼憋回肚子里，撑着一旁的西奥多站起来。

“怎么样，马尔福。”罗恩撑着双臂问，但他话音未落，一道闪着光的弧线就横空飞了过来，马尔福不甘示弱的声音同时响起。

“咧嘴呼啦啦！”

罗恩见他偷袭，怒骂一声，他猛然闪身，胸腔和大理石地板碰撞出一声剧烈的脆响，他神色凝重地捂着胸口翻了个身，然而想象中止不住的笑意并没有袭来，罗恩和哈利同时扭头，震惊地发现赫敏的手正僵在空中。

“统统石化？”

她的声音颤抖着，手紧紧攥着袍子的一角，不确定地朝爱莉西亚的方向张望。

于是，除了悄声给马尔福解除恶咒的西奥多，其余几人都沉陷在一派不可置信的心情中。

月光穿过半透明的房顶，投下一片令人不安的忽明忽暗。

马尔福被解除了禁锢，一下子气愤地将自己从地板上弹射起来，直直将魔杖指向哈利。

这时，赫敏收起了方才反常的紧张做派，迅速地便四周张望了一下，压着嗓子道：

“小点声音，我听见有人来了。”

几人顿时便没了声响，毕竟比起巫师决斗失败，被霍格沃茨开除好像更令人不堪忍受。

爱莉西亚快速地给众人施了个悄声细语，拉着哈利和赫敏往一副盔甲架中间跑去，无人搀扶的罗恩则一脚深一脚浅地跟在三人身后。

借着月光的照亮，四人得以看见西奥多和马尔福躲在了奖品展览会后面，紧接着，他们听见一串脚步声响起，爱莉西亚的手臂正紧紧贴着赫敏的身体，她能体会到赫敏的心跳正在加快，喷薄欲出。

巡查者走向了他们。

爱莉西亚顾不上肩头搭着的是谁的手，狠狠捏了一下那人的手指，后者却捉住她的指尖晃了晃，示意她不用担心。

她有些疑惑地回头望去，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几人身上已经多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哈利的嘴唇贴过来，冰凉的眼镜腿硌在爱莉西亚脸上，她听见他小声说：

“这是隐形衣，我爸爸偷偷给我的，只要穿上就会隐形，我们会没事的。”

爱莉西亚还要开口，却被哈利捂住了嘴，她抬眼透过这层薄纱望去，发现那双缓缓移动的旧皮鞋已经在奖品展览柜前停下。

“出来吧，淘气鬼们。”

一个无可奈何却平静的声线响起，爱莉西亚登时感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松懈了下来，赫敏和罗恩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至少卢平教授大概不会像斯内普一样将他们全都赶出学校，爱莉西亚心想。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和哈利分享自己的心得，男孩就侧身从隐形衣下钻了出去。

“哈利！回来！”

哈利用手肘支撑着地板，回头贱兮兮地朝爱莉西亚扯出一个笑。

“卢平是我爸爸的朋友，他会原谅我们的。”

三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隐去，罗恩抬高左手，撑起哈利离开后隐形衣下的那块空缺，不确定地问：

“所以…哈利是去给马尔福和诺特解围了？”

爱莉西亚无可置否地耸耸肩，三人围坐一团，而外面的世界良久没了动静。

“赫敏。”爱莉西亚突然出声唤她，面前的小女巫显然是在神游，身躯颤了一颤，愣愣地望她。

“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们？”爱莉西亚问。

赫敏涨红了脸，扭头看了看罗恩又看了看她，顷刻，才挤出一句近乎不真诚的回答。

“因为…我想和你们做朋友？”

罗恩和爱莉西亚面面相觑，前者从牙缝中飘出一声不知是冷笑还是疑惑地怪声。

爱莉西亚咬着嘴唇笑起来。

“你听信了罗恩的谗言，对不对？赫敏，我并没有讨厌你每天早上叫我起床，事实上我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赫敏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柔情，她撇了罗恩一眼——罗恩正愤恨地瞪着爱莉西亚。

“别以为你现在就是我们的朋友了。”罗恩把嘴唇抿出一条单薄的直线，“你要做的还多着呢，不能趾高气扬，不能总打小报告，不能…”

爱莉西亚看着赫敏的嘴张开一点，在罗恩没看见的地方，泪水不停涌出来，涌出来，直到爱莉西亚厉声喊了罗恩的名字，那泉小小的眼泪才掉在地板上，清脆的一声。

“抱歉，赫敏，我不是…我是那个意思，但是……”

爱莉西亚狠狠拧了一把罗恩，他红色的头发像触电般直直竖起来，埋下头不说话了。

爱莉西亚想说点什么，然而空气中沉厚的尴尬堵住了她的嘴，在这令人无法忍受的寂静中，在爱莉西亚几乎要尖叫着跳起来的前一秒，哈利沉着脸一把掀开了隐形衣。

“卢平罚我打扫两个星期的公共教室！”他说，“亏他还是我爸爸口中最好的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