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油杰觉得很泔 第11章 冲动的代价

此时此刻，夏油杰正在帮禅院叠衣服，突然旁边的五条悟戳了戳他脸颊。夏油杰躲开，五条悟追过去又戳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打闹起来。

“要打出去打，别弄坏了我家。”禅院头都不抬地警告道。

两人停手，五条悟不顾夏油杰反抗，强行用下巴压住夏油杰头顶，好奇道：“这里是‘你家’？那对你来说，禅院家是什么？”

禅院手上的动作稍稍一停。很快，他便神色如常道：“‘六眼’，你之所以能在这里，是因为我的妻子需要医生，你只是跟着医生来的麻烦，而不是客人。”

五条悟疑惑，低头问夏油杰：“他什么意思？”

夏油杰超小声道：“意思就是，他不欢迎你……”

五条悟更疑惑了：“手下败将而已，我为什么要管他欢不欢迎我？”

禅院脸色有点发青。

夏油杰倒抽一口冷气，发现五条悟讲得有点道理。可他偏头看到禅院的脸色，还是绞尽脑汁地打断道：“好奇怪，你们认识吗？”

“呵，五条家的‘六眼’，谁能不认识？”

“杰，他是禅院家的‘天与咒缚’，用天生的‘零咒力’换来了强大的□□素质，据说他在离家出走那天，打遍了禅院家的所有咒术师。禅院家还是太弱了。”

“呵，如果不是这一代出了一个‘六眼’，你们五条家早就被‘加茂’、‘禅院’两家吞并了吧？”

五条悟好奇歪头，突然道：“你是在为禅院家说话吗？”

禅院瞬间沉默，身上的杀意却越来越浓。他伸手去摸腰间的武器。

场面眼看一触即发，硝子推门走过来道：“我不管你们在闹什么，但是病人需要静养。还有禅院，这位女士我能治，但我需要时间、手术室，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找信任的医生负责手术，我负责在手术中提供治疗……”

经过商议，硝子负责禅院妻子的治疗、手术，禅院给诊金，帮硝子在附近租房，布置合适的私人手术室……

怕打扰两人，夏油杰和硝子打完招呼，便拖着五条悟出了禅院家。

两人绕路去了家甜品店。

两人正在等甜品，夏油杰道：“禅院先生……好奇怪啊。”

“奇怪吗？好像整个禅院家都是这样吧，毕竟他们家的家训是‘非咒术师者非人’，没咒力的，在他们家不算人，有咒力，能当上咒术师的，又傲慢得像傻子。”

“……不、不算人？不算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啦，就是不被当成人来对待。”

“什、什么？禅院先生会生气的吧？”

“是啊，他离开禅院家之前，把所有人都打了一顿。”

“居然只是打一顿吗？”

“哇。”五条悟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夏油杰没有说话。

“怎么了？”

“没什么，”五条悟摇摇头，看着端甜点过来的服务员，“先吃吧。”

两人吃完甜点慢悠悠地回家。

地铁上，五条悟问：“杰，‘非咒术师者非人’你怎么看？”

夏油杰气鼓鼓的，挥舞着拳头道：“很坏！”

看着夏油杰肉嘟嘟的脸，五条悟情不自禁戳了下，道：“你是咒术师，也不认同这句话吗？”

夏油杰推开他的手，道：“不要戳我，这样不尊重……我当然不认同，因为力量是用来保护人的！”

五条悟想了想问：“那打人算尊重吗？”

夏油杰目光游离，没有说话。

五条悟接着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打我了哦。”

夏油杰控制不住道：“是你先的，是你先挑衅的。”

五条悟又一指头戳上夏油杰的脸。

夏油杰再也无法控制，伸出手来和五条悟拼命对戳。

许久之后，两人终于停下来了。两人又开始闲聊：

“杰，我们立一个束缚，无论任何时候，我去找你，你都不能闭门不见。怎么样？”

“哼，我们还在吵架！”

“吵架了，你就不愿意见面了？”

“……不是的。”夏油杰看了眼五条悟耷拉下来的头发，有些不自在。他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便点点头道：“我答应了。”

五条悟感受着立下的束缚，半是震撼半是疑惑道：“杰……你居然这么好骗吗？”

“什么？你骗我？！”夏油杰破防道。

转眼间，两人就到了夏油杰家。夏油杰气鼓鼓地用书包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还没进门，五条悟却道：“丽子的状态不对。”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的眼睛特殊，连气都忘了生，急忙快步赶进去看。他推了推丽子，丽子没有反应，摸了摸丽子的头，烫得吓人。

夏油杰眼泪快飙出来了，却听五条悟道：“我们带着她去找硝子吧？”

夏油杰脑子里猛地跳出一幅画面：五条悟拎着丽子在天上飞，丽子突然醒了，惊慌失措，疯狂尖叫，五条悟一时没控制住，丽子脱手，掉在地上，成了堆番茄酱。

夏油杰猛地打了个哆嗦。他知道应该不会如此，毕竟硝子也被拎过，没出什么事情。可他总还是有点怕。

突然，他灵光一现，想到之前东川告诉他：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打电话给她。急忙跑到客厅，拿起固定电话，打给了东川。

不久后，东川到了，几人来不及寒暄，便先将丽子送到了医院。

病房里来来往往许多人，又有医生护士来照看病人，东川便拜托五条悟带着夏油杰在外面等一等。

五条悟抱着夏油杰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

夏油杰不说话，眼神紧紧盯着病房，连五条悟揉他的脸，他都没反应。

五条悟挠头困惑道：“……这么担心的吗？”

他有些无措，看到远处有家长在哄小孩，便学着拍了拍夏油杰肚子。

夏油杰一怔，像是才回过神一样，长舒了一口气。他看了眼拍自己肚子的手，又抬头去看五条悟。

五条悟凑近夏油杰，小声道：“别担心，不行我们去找硝子，硝子一定有办法的。”

夏油杰一眨眼，眼泪便滚了出来。他点点头，小声回复：“嗯。”

五条悟一顿，伸手帮夏油杰抹去眼泪。不擦还好，五条悟一擦，夏油杰就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啜泣。

可这里是禁止喧哗的医院呐，不容许嚎啕大哭的。

夏油杰翻身爬进五条悟怀里，颤动着肩膀，无声地掉着眼泪。

五条悟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是劝夏油杰别哭吗？

可五条悟并不讨厌他哭，也不认为他不该哭。于是，五条悟只是一只手，牢牢包住夏油杰的后脑，绝不让人看到他的狼狈，另一只手则是，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夏油杰哭着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

病房里的丽子醒来了。她动了动身体，柔软散发香气的发丝从她脸上滑过，轻柔的呼唤着：“丽子，你醒了吗？”

“妈妈？”丽子哭着喃喃道。

那声音轻轻笑了，又有柔软的纸巾擦过丽子的脸：“虽然我很想说，我是，但我怕等丽子你醒来后，和我生气哦。”

丽子一惊，某种要被人踩到头上的危机感，迫使她睁开了眼睛。她的五感被彻底唤醒，擦过她脸颊的手有些粗糙，却又轻柔而温暖，盖住她指尖的、黑色长卷发细腻柔顺。

往上是一张干练温柔的脸，平直的眉毛，利落的眼线，哑光红的嘴唇。她穿着棕黄色的风衣，里面是件修身的烟灰色针织裙。

“看得清吗？”东川伸手在丽子面前摇了摇，看丽子点头，便往外走，“先等一下，我出去叫他们进来。”

东川出门，走到五条悟旁边，轻声问：“小杰还没醒吗？”

“嗯。”

“丽子醒了，你们进去等吧。”说着东川就要去扶五条悟，却见五条悟直接走向病房。

东川困惑问：“你看得清？”

五条悟恍然，道：“我和杰他们开了个玩笑，说我看不清。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东川一下子就笑了，感叹了句“年轻人呐”，便点点头说“好”。

几人进了病房，丽子一看到五条悟，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沉痛道：“你又抱着我的孩子。”

东川谨慎地停下脚步，问五条悟：“你不是丽子的朋友吗？”

“当然不是，我是杰的朋友。”

东川诧异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发现他满脸真诚，便意味不明地感叹道：“真是有年龄差的朋友呢。”

就在此时，夏油杰醒了，他恍惚地看众人一眼，便挣开五条悟的怀抱，扑到丽子床边，问：“丽子，你怎么了？”

丽子深吸一口气，悲痛万分道：“我的人生——破碎了！”

场面顿时一静，连隔壁床说话的声音都消失了。

见无人说话，丽子便努力睁开泪水婆娑的眼睛，示意夏油杰接着往下问，可惜夏油杰像个木头桩子，只站在呆愣地思考着：‘人生和破碎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还是后面的东川，看不过眼，接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丽子感激地递给东川一个眼神，但眼泪淹没了它，无人看见：“有人剪碎了我的娃娃。”

场面又是一静。

五条悟不由得蹲下来，问夏油杰：“娃娃是指她的孩子吗？”

“应该吧？”

“什么，谁敢剪你？！”五条悟震怒。

“不是我啦，应该是说她昨天晚上做的玩具娃娃吧。”

“哦。”五条悟冷漠走开。

夏油杰努力代入，却始终代入不了，只能在心上、脸上堆满了迷惑：‘那么丑的玩偶，被人剪碎很奇怪吗？’

他昨晚睡得早，没见过丽子精心制造的小熊玩偶。当然，他就算看见了，也可能没法理解把玩偶当亲友的人吧。

眼看丽子越来越难过，东川推开了两个无用的人，上前盘了盘丽子脑壳，道：“真是的，怎么可以剪开别人辛苦做的玩偶呢？真是太过分了。”

“嗯！”丽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只能重重点头。

“具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丽子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被警察逮捕的全过程。

东川沉吟片刻，问：“那丽子准备怎么办呢？”

“我！再也不要做玩偶了！”

“真的不做了吗？”东川脸上满是可惜，“很多人都还没见过你的玩偶呢，而且浪费天赋，是件很可惜的事哦。”

闻言，丽子情不自禁调出了面板，看到上面已经升级的制造，不由得悲从中来：她的小熊已经死了，而且——

“我已经把警察留给我的，申请跳蚤市场摊位的联系方式，撕掉了……”

丽子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