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夏油杰觉得很泔 第10章 痛！太痛了

丽子头发凌乱，满身尘土。她坐在昏暗狭小的房间内，对面是张暗红色的实木桌。

她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刺眼的台灯下，一双拿着把银色剪刀的手，和那双手下的，细小的绒布碎片。

时间回到今早。

丽子带着包，高高兴兴地来到公园。

此时正值元旦，到处都是游人。

她找了块空地，将自己做的大部分玩具，一一摆在了面前的蓝色餐布上。

还没放好，便有几人上来问她是做什么的，皮肤怎么如此透亮有光泽，是不是卖化妆品的。

完全无视了丽子手中的玩偶。

丽子高举手中玩偶，喊：“我是卖玩偶的，不卖化妆品。”

可丽子的玩偶一出现在几人面前，几人就猛地后退一步，议论纷纷：

“太丑了吧。”

“是啊，就像是诅咒物一样。”

丽子现在拿在手上的，是她最开始制造的玩具，因为还不熟练，做得很丑，后面渐渐熟练了，做出来的就勉强能看了。尤其是最后的，花了她最久时间的小熊玩偶，几乎可以称得上精美了。

“我有好看的。”丽子连忙拿出她后期做的，“才X日元！”

丽子知道玩偶不好看，就先以成本价卖了，等凑够了系统的经验点，提升了制造等级再说。

几人又凑过来看看，却只有一人买了玩偶。随着交易的完成，那人身上的灰黑色烟气，倏忽飘起，落入了丽子体内，而她面前悬浮的面板上，则突然跳出【经验点 10】的字样。

丽子喜出望外，推销得更起劲了。

渐渐的，她后来做的、能看的那部分都卖完了，只剩下她刚开始做的丑东西。丽子有心要将藏着背包深处、最好看的小熊玩偶拿出来卖，却又有点舍不得，便准备将它留下来做纪念。

看着剩下的、卖不出去的丑东西，丽子几乎是白送的价格才处理了一些。丽子虽然心痛，但看着面板上往上加的经验点，也算值得了。

还不等她卖完，突然来了位警察，警告她没有许可证，不能在公众场合摆地摊，如果她再不离开，就要没收她的东西了。

可尝到甜头的丽子，哪里肯罢休。但在警察的瞪视下，她只能乖乖地收拾好东西离开。

“可恶，摆地摊还要什么‘公园使用许可证’，有能力弄到‘许可证’，谁还来摆地摊啊？”丽子鬼鬼祟祟在公园徘徊，期望能找到机会，再赚上一笔经验点。

可惜她形迹太可疑，大部分人看到她接近，就不由自主地远离她，而剩下来的，一看到她从怀里掏出来的“丑恶”玩偶，不等她说话，就跑似的逃开了。

眼看还有10点经验，就能升级的制造技能，丽子一狠心，决定将她最爱的小熊玩偶给卖了。

她左右张望，看到远处一个穿着普通、手机上却挂着可爱玩偶的男人，看看左右，警察刚好又不在这里。她眼前一亮，觉得机会来了。

丽子连忙走到男人旁边，问：“你要买玩偶吗？”

忙着看手机的男人，皱眉偏头看来丽子一眼，就准备离开，丽子一狠心，将死死藏在怀里的小熊玩偶，拿出来给他看。

男人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他犹豫着问：“多少钱。”

丽子报价稍微高了一点。

男人大惊：“怎么这么便宜？你这不会是偷来的吧？”

说着，男人就要离开，

丽子拦住他，苦口劝说：“这是我自己做的，怎么会是偷来的呢？如果你想要高价，我也可以提价的。”

“你当我是傻子吗？”男人强行就要走，眼睛却一直盯着小熊。

“这样，你想要什么价格，你说。你看这小熊质量可好了……”

两人反复纠缠，最终以原价交易了。

可就在这时，男人突然道：“你这果然是赃物吧？！警察都来了！不行，我就要结婚了，我，我不能……”

男人扔下小熊掉头就跑。

“站住！”

还不等丽子提问，便有一声爆喝在她身后响起。她连忙扭头，便看见一个警察，举着短棍向两人冲来。

‘黑警？！’丽子也害怕了，一把抓起地上的小熊，慌里慌张地也转身逃跑。还没跑两步，便有股巨力，从后面击中了她，让她一脑袋栽进了公园的草地里。

她头晕眼花，半天爬不起身。有人拎着她肩膀，将她拽了起来。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女警察，她一手拎着丽子，一手用短棍指着丽子的脸，喝道：“手里拿的什么，交出来！”

丽子胆怯地给警察看了看手里的熊，道：“没什么的……”

“少废话！”女警察一把抢过了小熊玩偶，铐住了丽子的双手，便将丽子押进了警车。

不一会，那个扔下小熊逃跑的男人，也被抓了进来。

“警察大人，警察大人，真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想给女朋友买个玩具小熊而已，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要找，你们找那个卖玩偶的，别找我啊……”

在去警局的路上，男人一直在辩解，丽子怕不合群，也跟着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啊？”

到了警察局，丽子被带进一个没有窗户、昏暗闭塞的房间。警察将她铐在一个低矮狭小的椅子上，便离开了。

房间里又黑又闷，椅子又坐不住，一直往下滑，丽子想出去，却又被手铐绑在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名警察走了进来。

两人“啪”的一声，打开了丽子对面红木桌上的台灯，刺眼的白光，正对着丽子的眼睛。丽子连忙侧头躲避，好一会，两人才微微转动台灯，让丽子能稍微睁开一点眼睛。

两人拉开桌后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落座后，两人又将塑料档案本，用力地摔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丽子一下子就被吓哭了。

“对不起，我不该无证摆地摊的，我不该贪心，在被警告之后，还敢卖东西，请不要打我，对不起……”丽子哆哆嗦嗦地道歉。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又小声交流几句。

其中那名逮捕她的女警察劝道：“不要哭了，如果你只是无证摆地摊的话，我们是不会打你的。”

丽子眼睛一亮，追问：“真的不会打我吗？”

没想到，旁边的中年男警察却是重重拍了下桌子，喝问：“只是摆地摊，你跑什么？！”

丽子吓了一哆嗦，道：“我怕你们打我……”

“没犯罪，我们又不打你，你干嘛逃跑？！”

“……对哦。”丽子恍然大悟。

两个警察又开始小声交流。

其中瘦高的女警拿起小熊玩偶问：“这个玩偶是哪里来的？”

“我自己做的。”

“说谎！明明这堆玩偶都这么丑，只有这只小熊最好看，快说，到底是哪里来的？！”男警又拍着桌子，质问丽子。

“因为我手艺进步了嘛！”丽子翘起十根手指头，给两人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我做了好多玩偶，手指都被扎成这样，还不允许我有点进步吗？”

“还有，小熊脖子后面的线上，还有我的血呢……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着反正就一点点，洗一下就好了吧。”

警察找到了那截染血的红线，便放下了小熊。

男警突然冷笑一声，道：“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还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你头上，你还嘴硬？！”

“什么同伙？我没有同伙，我也交代了，我是无证摆地摊的啊？”

“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男警拿出把银色剪刀，迎着台灯的灯光，对着小熊玩偶下剪。

丽子一怔，喊：“不要，不要……”

“请不要这样！”

丽子拼命挣扎，可男警不听，依旧拿着剪刀，一点点剪开玩偶，细小的绒布碎片，雪花般洒在桌子上。

丽子崩溃了，喊：“有什么事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剪它！cnm，有本事你冲我来啊！”

她拼命挣扎，还用脚去踹面前暗红色的实木桌子。

旁边的女警走过来，压住丽子，劝她冷静，不要骂人，只要说出真相，就不会有事的。

可哪有什么真相，丽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最喜欢的、她想珍藏的，微笑的白色小熊，变成一堆碎片。

男警从碎片中捡起一块布包裹着的硬物，道：“你以为你们藏得很好吗？我们一摸，就知道你里面藏着东西了。快说，这到底是什么？！”

丽子已经没有反应了，只是呆呆地看着。

“你还不说实话吗？！再不说实话，我就只能接着剪了！”男警又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硬物外面的包裹布。

里面是颗像钻石的透明塑料，上面缠着个纸条，打开一看——“我的生日是2003年1月2日哦！”

2003年1月2日，正是丽子做玩偶的时间，她做小熊做到一半，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要给小熊安装一个“核心”，一个可以让小熊会动的“核心”，可是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核心”，便想着先用个假的替代一下。等她以后会做了，再换回来。

可惜没有以后了。

看着纸条的男警，手开始发颤。他瞄两眼面如死灰的丽子，额头上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按住丽子的女警觉得不对，走过去一看，也沉默了。

两人悄悄离开。过了一会，两人拿来一堆资料，解开丽子的手铐，让她签完字就能回家了。

灯光下，丽子的手腕血肉模糊，女警说要帮她包扎，丽子冷漠道：“别碰我。”

丽子签完字，接过装有玩偶碎片的纸盒，绕开两位欲言又止的警察，沉默地回家了。

到家后，丽子将玩偶和碎片装在袋子里，收藏在柜子深处，将纸盒和不知道是谁给她留下的、申请跳蚤市场摊位的联系方式，一点点撕碎，冲进了下水道。

她决定再也不做玩偶了。

她的头越来越痛，手腕也是，她简单洗漱后，便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