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温庄园的铁门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第三次检查裙摆暗袋里的物品:麻瓜钞票、麻瓜地图、双面镜,还有那枚法国加隆。
雷古勒斯·布莱克准时出现在门口,黑袍一丝不苟,手里捧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溯源》——完美的借口道具。
“父亲,”我转身微笑,“布莱克先生想请我鉴赏他新收藏的妖精叛乱手稿。”
雷古勒斯适时地举起古籍,用悬浮咒让书页优雅翻动。
阳光在羊皮纸上投下斑驳光影,父亲的目光被罕见的十四世纪墨水吸引,没注意到我背包的异常重量。
“六点前回来,”父亲最终点头,“别忘了晚上的家族会议。”
雷古勒斯的马车刚转过山毛榉林,我就侧过身奔向另一方。
而在托比的帮助下,我成功使用了飞路粉,随着粉末的撒下,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跌坐在伦敦郊外一个废弃壁炉里。
那脏兮兮的壁炉小的可怜,我几乎是冲出来的,牛仔裤兜里的硬币硌得大腿生疼,但我顾不上这些。
这种麻瓜服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穿!
与此同时,旁边的玻璃映出我的倒影:普通的牛仔裤,二手店买的黑色T恤上印着“The Clash”,还有詹姆坚持要戴的棒球帽。
镜中人陌生得让我心跳加速。
没有银绿丝带,没有家徽胸针,只有乱蓬蓬的长发和兴奋发亮的眼睛。
走出门的瞬间,夏日的热浪裹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
三个街区外的加油站,四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便利店门口推搡。
“我赌五个加隆她穿裙子来!”詹姆的声音老远就能听见。
“赌十加隆是斯莱特林校袍改良版。”彼得小声附和。
西里斯背对着我,乱发在阳光下像团黑火焰:“她敢穿麻瓜装我就……”
“就怎样?”我拍他肩膀。
西里斯转身,灰眼睛瞪大的样子值得载入史册。
詹姆的眼镜滑到鼻尖,彼得手里的巧克力蛙啪嗒掉地,莱姆斯则推了推眼镜,像在确认这不是幻象。
“梅林啊,”西里斯终于找回声音,“这才是真正的你。”
莱姆斯敏锐地注意到我T恤下摆的魔纹:“你在麻瓜衣服上施了伸缩咒?”
我转了个圈,车灯晃过我的眼睛:“别胡说了,不好看吗?”
而西里斯突然拽过我手腕查看表:“船一小时后开,麻瓜方式还是飞路粉?”
“麻瓜巴士!”我掏出准备好的硬币,“说好的体验完整麻瓜旅行。”
詹姆哀嚎一声,但眼睛发亮,我们五个蹲守在路牌前,像一支刚结束庆祝的青春期乐队。
117路巴士像头疲惫的巨兽停在站台前。我们挤进最后一排,西里斯的长腿无处安放(他什么时候变高的?)詹姆对着售票机说“五张到港口的票,劳驾”引发乘客侧目,而彼得全程紧抓座椅,每次刹车都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看!”经过泰晤士河时,我指着窗外,“那是伦敦塔桥,麻瓜建它时没用一点魔法!”
莱姆斯趴在窗边惊叹:“比霍格沃茨的廊桥还长…”
西里斯却盯着我的侧脸:“你从没提过这么了解麻瓜世界。”
河水在阳光下闪烁,我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
穿越前的记忆像气泡浮上心头——小时候父亲带我看桥的画面,与此刻重叠。
“《大不列颠麻瓜建筑奇迹》!”我迅速编造,“图书馆**区。”
港口人群熙攘,海鸥在头顶盘旋。
登船前,我掏出塞尔温家徽胸针,毫不犹豫地,我把它抛向海中。
“等等!”西里斯袖口处藏着的魔杖轻抖,胸针飞回他掌心,“留着它。”
“为什么?”我皱眉,“那代表一切我想逃离的——”
“正因如此,”西里斯将胸针塞回我手里,指尖温热,“等哪天你亲自踩碎这个象征,而不是逃跑时扔掉。”
他的话让我愣住,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击打在心上。
天空下,我握紧胸针,金属棱角硌着掌心。
或许真正的自由不是抹去过去,而是拥有选择的权力。
选择何时佩戴,何时收起。
登船汽笛鸣响时,我们趴在栏杆上看伦敦远去。
彼得也终于放松下来,正试图用麻瓜相机拍海鸥,詹姆和西里斯争论着麻瓜引擎的原理,莱姆斯则安静地翻着《欧洲魔法地理》。
咸腥的海风扬起我的头发,棒球帽早不知飞去了哪里。
这一刻,没有纯血礼仪,没有家族责任,只有笑得肆无忌惮的朋友,和前方无垠的蔚蓝。
“说真的,”西里斯突然凑近,灰眼睛映着海天一色,“你穿麻瓜衣服比校袍好看十倍。”
詹姆从后面扑上来勒住我们脖子:“法国!冒险!恶作剧!”
我大笑着挣脱,却看见莱姆斯举起的相机闪光。
这张照片后来被彼得镶在相框里,背面写着“自由”而照片上五个少年身影背后,塞尔温家徽胸针在我摊开的掌心微微闪光,像是一个未完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