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雷古勒斯]昨晚是个平安夜 第2章 三把扫帚

雷古勒斯不知为何开始有意地频繁和伊洛温交涉，但保持着刚刚好的社交距离，并不让她觉得困扰。她不知道雷古勒斯是否对自己这个纯血主义家族出身的拉文克劳产生了兴趣。但无论是兴趣还是什么，她都希望尽快摆脱。

不过，雷古勒斯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

“我本来想养一只猫的，”他说，他们并排坐在图书馆的角落，“但我不想和别人共用学校的猫头鹰，所以为了通信方便，我只养了一只猫头鹰，妈妈不希望我养两只宠物，太麻烦了。”

“我有一只猫，”伊洛温扭过头，她浅金色的卷发高高束起，黑眼睛亮晶晶的，“黑猫，名字叫莱莉。”

她的态度已经柔软许多，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冷淡生硬。

“有机会的话，能给我看看吗？”雷古勒斯淡淡地微笑着说。

“当然。”伊洛温垂下眼，“它和你挺像的，也是灰色眼睛。”

雷古勒斯勾了勾嘴角，“说不定我能和它成为朋友。”

日光悄悄然透过玻璃映射在图书馆的木质地板上，不声不响，在两人中间洒下一圈碎金。伊洛温身子微微后仰，盯着雷古勒斯的后脑勺陷入沉思。他刻意地接触和搭话显然是从平安夜那一晚开始的，尽管他们表现得很平常，但两人之间怪异的那层关系依旧无法被忽略，他们装作平常的同学一样接触，但彼此都深知此刻的暧昧。

毕竟那场共舞并非纯血之间的应酬，而是不清不楚的。她会喜欢他吗？伊洛温不确定，她真得不确定。但一个布莱克，不管是谁，甚至是她的朋友西里斯，也都是极端危险的。

雷古勒斯就在此刻突然回头，吓了偷看的伊洛温一跳。“我们算不算是朋友了呢？”似笑非笑。

这话在两人的氛围之间听上去就像男孩居高临下的逗弄。伊洛温抿了抿唇，她正襟危坐，“我愿意回答'是'，但我们显然还没熟络到朋友的程度，但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语气严肃，但脸上却是学着雷古勒斯有些挑衅意味的神情。

“快了。”他说。

“危险才足够刺激嘛。”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一切随缘吧，如果世上存在缘分。

1977年的二月姗姗来迟，伊洛温在不断踌躇之间，最终选择勇敢一些——不必再躲着西里斯了。

“我没那么蠢，那天晚上我就看见了。”西里斯懒洋洋地把手中酒红色的信封系在猫头鹰脚上，“我的好弟弟邀请你跳舞，然后你跳完之后把我认成了他，结果吓跑了。”

“嗯哼，我承认我吓跑了。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他的邀请。跳完舞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显然对我不是好事，不过我姐姐估计也看见了，恐怕她羡慕地要死呢！我愿意和她换，不过雷古勒斯也不是物品。”伊洛温盯着一头正在排泄的猫头鹰，皱了皱眉。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他把猫头鹰丢出窗外，象征性地挥了挥手。

“什么？”她想了想，“将就将就吧，偶尔聊聊天也没有坏处，但真希望他别再找我了。我讨厌布莱克。”

“哼，别刻板印象。”西里斯瞥了她一眼，“是的，他对你产生了兴趣。但我要说的是另一码事，有关你的家族，你可以像我一样逃跑。不过，说不定你一走，雷古勒斯也不会再找你了，一举两得。”

“真遗憾，我目前没有逃跑的想法，”她耸耸肩，“也没有那么多勇气，我比你想象中循规蹈矩的多。”

“实在令我吃惊。”西里斯扬起眉毛，“循规蹈矩的伊洛温·弗利。”

“至少我在大众间的形象的确如此。我憎恶他们的观点，但不具备脱离他们的勇气和能力。”

“所以你在怕什么呢，伊莉*？收拾行李，离开他们，假期到朋友家借宿，毕业后自己赚钱，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西里斯倚在墙边。

“哦！西里斯，你这个令人讨厌的格兰芬多，”伊洛温重重叹了口气，“你有你舅舅的资助，我没有，我不可能一毕业就养活自己。而且这不是重点，我逃不出去，面对不了我的爸爸妈妈姐姐，我害怕他们。你理解不了。”

“是的，我理解不了，”西里斯冷哼一声，“但无非就是害怕他们的责难嘛。”

西里斯做不到共情和完全的理解，但他的确说到了点子上。尽管这句话太过生硬，但“害怕责难”是问题的实质。

“别再折磨我了，西里斯。”她的目光黯淡下来，“我走不了，我不是你。”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儿。“那雷古勒斯呢？”

“是啊，他呢？”伊洛温看向窗外广阔的蓝天，“你也看到那荒诞的一晚，但那天他是喝醉了。他正常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讨厌，如果要解决困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在意和苦恼。”

“大哲学家，”西里斯懒散地抬起眼，“他看上去很友好，完全是因为你血统纯正，他们才认为你足够高尚，有资格和他们交流。雷古勒斯就算吞下十大箱烈酒，也不会邀请麻瓜出身的女巫跳舞。”

“那好吧，我赞同你的观点。”伊洛温笑了笑。

“嗯嗯嗯，再见。”西里斯一只手插在长袍口袋里，慢悠悠地离去。

那两个相似的兄弟，一个是她重要的朋友，一个是她危险的舞伴。不过，伊洛温好像也没那么想摆脱雷古勒斯了。

远离寒冬，霍格莫德总算恢复了往日的舒适，不再寒风凌冽。

伊洛温和莉丝并肩走在通往三把扫帚的小路上，两人穿着校袍，薄围巾松松散散地挂在脖子上。“哦，梅林啊！你看看那些成群结队的家伙，奥克斯，再看看寒酸的我们……”莉丝指着那些恩爱的情侣，不满地嘟囔道。

“你可以去找一个嘛。”伊洛温抿唇笑了笑，“你很受欢迎。”

“噢，别这样。”莉丝摆了摆手，“我还是更愿意和朋友一起来。因为朋友之间是，完全真诚，不需要代价的，不是吗？爱情就不一样啦，恋人关系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利益关系，双方都需要获得一些什么。”

“有道理，我想起不久之前我们可爱的门环问的一个问题：友情、亲情和爱情，你如何排序？”伊洛温想了想，故作严肃地说，“我的回答是：对常人而言，亲情，友情，爱情。亲情最为无私，真正的友情也同样无私，而爱情需要交换，无论是否等价。”

“非常有思想。”莉丝亲昵地拍了拍伊洛温的肩膀，换来一个白眼。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三把扫帚的大门口，店内一切如故，温暖明亮，小巫师们聚集在柜台前，欢笑声和谈话声不断。

她们选择了一个离柜台很近的座位坐下，莉丝把围巾解下来搭在扶手椅上，为了不让声音隐没在嘈杂的环境中而大声说道，“我去点单吧，伊莉，你想要什么？薄荷茶？黄油啤酒？”

“啊……接骨木花露茶！我不喜欢黄油啤酒。”伊洛温同样大声地回应道。

然而，当莉丝排入长长的队伍中时，雷古勒斯·布莱克朝她们的座位走来。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来三把扫帚这种在他们看来鱼龙混杂的地方，真令人吃惊，伊洛温不禁亚尖锐地想。

“你好，伊洛温小姐。你想要喝点什么？如果你愿意，我请客吧。”雷古勒斯彬彬有礼地说。

“不了，谢谢，”伊洛温连忙摆摆手，“我的朋友去点单了。”

“你的朋友是哪一个？”他不慌不忙地问。

“莉丝·麦克米兰。你见过的吧？”她只好如实回答。

雷古勒斯走向那个脸上长着几颗小麦色雀斑的圆脸女孩，后者正一无所知地排在长队尾端。

“麦克米兰。”他朝她点点头，“我来给你的朋友点单吧，加上你的那份。”

莉丝惊讶地抬起头，她从伊洛温口中得知了平安夜那一晚的事，对雷古勒斯自然持审视态度。但他现在的样子，让人难免觉得他是来为伊洛温献殷情的，然而他的口吻却和往常一样，自己也并非察觉到的傲慢。莉丝不由得看向伊洛温，后者无奈地耸耸肩，莉丝叹了口气，“行吧，替她谢谢你，一杯接骨木花露茶，一杯黄油啤酒。”

雷古勒斯满意地排进长队。

没过多久，他就端着端着三杯饮料走回女孩们的座位，本应该负责将饮料送到顾客座位上的罗斯默塔女士戏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低下头的金发女孩。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伊洛温对面，笑吟吟地说：“这不是我第一次请客了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梅林啊，他记起来了，她十一岁生日的那天。

莉丝好奇地看看他们，开口询问：“什么时候？”

“小时候，”伊洛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买过我的生日蛋糕，西里斯告诉我了。”

“他居然告诉你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雷古勒斯轻飘飘地往别处扫了一眼，伊洛温扭头望去，他看向的是掠夺者四人所在的地方。

她抿了一口花茶，盯着瓶中泛起的泡沫，不愿抬头面对莉丝惊愕的目光。

“如果我没有忘记，你喜欢巧克力蛋糕。”雷古勒斯继续说。

“其实不是，我喜欢任何口味的蛋糕，但西里斯喜欢巧克力。”伊洛温故意再次引出西里斯的名字，不乏小小的恶意，盼望雷古勒斯能误会他们……

盼望吗？好像也不。

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叹了口气。

“是吗？”她没有抬头看少年的表情，只听见他这样说。

她过了许久才扭头看向雷古勒斯的脸，后者依旧淡然自若，矜持地握着茶杯啜了一口茶。伊洛温收回目光，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茶杯中只留下细小的白色接骨木花瓣。她像猫一眼眯起眼睛，透过杯壁偷偷观察雷古勒斯，他握住茶杯的手轻微抖动了一下。

“我们该走了，莉丝，还得去文具店呢。”她朝莉丝招招手，“抱歉，雷古勒斯，谢谢你请客，回见。”她们掠过雷古勒斯身边，朝门口快步走去。

莉丝看上去想说点什么，但她忍住了。雷古勒斯却出乎意料的，直接握住了伊洛温的手腕。

她的脚步骤然停顿，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怎么了？”她尽力克制住话语中的颤抖。

雷古勒斯也意识到了什么，触电般松开紧握她的手，有些局促地抬起头，“抱歉，回见吧，别忘了我想看看你的猫。”

伊洛温心中莫名得意，似乎是因为，向来高傲的布莱克小少爷，因为她而局促了几秒钟。她张了张嘴，为自己的得意而羞愧，拉着莉丝快步离开了三把扫帚，扑入清凉的空气之中。

“该解释一下吧？你们的氛围，不，太，妙。”莉丝瞪眼瞧着她，“你跟我说他只是喝醉了请你跳舞的。”

“好吧，平安夜之后，他总来找我。”伊洛温在朋友面前乖乖投降，“或许是产生了兴趣？我有点想摆脱他，但没有正当的理由，毕竟他没有……嗯，客观意义上的影响到我。

“而且，聊天的时候偶尔还挺有趣的。”她小声补了一句。

“总之，莫名其妙就成朋友了。”她握住莉丝的手，“哦！莉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对他没有那种感情。”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莉丝缓缓地说，“但有一天难免……我希望，作为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我，毕竟布莱克，特别是斯莱特林的布莱克，都极度危险和不可揣测。”

“我会的，莉丝，我绝对相信你。”

“嗯哼。”

“我有时候，会有点，奇奇怪怪的情绪产生……啊！我说不清！总之，我有点怕。”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亲爱的，别怕。”莉丝温和地说，“遵从你的内心，以及缘分。

“梅林安排好了一切。”

伊洛温远远看到，雷古勒斯孤身一人走出三把扫帚，太阳从云层之后钻出，在他肩头洒下光影。她记得他的眼睛，一片深灰里只有她的时候，还有手背处潮湿的吻。

求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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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把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