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舟】看人间 第10章 不眠夜

天降微雨，细密的雨丝如同天空洒落的银针，轻轻敲打着缉妖司的青石板路，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似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变故。

缉妖司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外面湿润的雨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息。

卓翼宸静静地躺在榻上，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后脖颈处，一道道诡异的纹路悄然浮现，它们仿佛是夜色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这些妖痕初时如细丝般纤细，随后逐渐加粗加深，散发出淡淡的幽光，与他原本温润如玉的肤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妖痕的蔓延，卓翼宸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仿佛体内有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觉醒，与他本身的意志进行着激烈的抗争。赵远舟心疼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眼神中满是无助与哀伤，他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卓翼宸承受这一切。

而白玖，这位年少成名的神医，此刻也只能站在一旁，束手无策。他紧锁眉头，目光中既有无奈也有不甘，他深知自己医术虽高，却对这超乎常理的妖痕无能为力。他咬牙，对着疲惫的大妖说：“我，对不起，大妖，我无能……我去厨房看看英磊。”赵远舟没有回应，他仿佛一个行尸走肉，灵魂已去。

白玖为此心疼，更多的是痛苦。他本该骄傲自己神医之名，现如今却为此痛苦万分，承认自己的无能是刻骨铭心的，白玖只恨自己不够厉害，不如他的师傅温宗瑜。白玖眼神微闪，他还有师傅温宗瑜。

英磊借口在厨房为卓翼宸做点什么食物，补补身体。他仗着自己有山海寸境，悄悄去了大荒海边的中曲之山采摘櫰木。有文献记载：“中曲之山，有木焉。其状如棠，而员叶赤实，实大如木瓜，名曰櫰木，食之多力。”小英磊不爱学习，但是他能记下所有能吃的蔬果草药。他不知道櫰木能不能救，但他愿意试试。

中曲山。

南坡沐浴着阳光，是玉的宝地，珍稀的美玉在这里大量生长。而山的北坡则以其丰富的矿产而闻名，各种鸡冠石、白玉和黄金竞相绽放。

英磊曾经来过中曲山一次，那次，他与山中异兽打了一架。异名为驳，他跟英磊一样有着马的身躯，不一样的是，驳的爪子是虎爪，他的吼声如鼓，极具威慑力，最善于争斗。

英磊在次来到中曲山，他的山海寸境只能到山脚下。于是，他沿着蜿蜒的山路攀登，直至山顶，却未能如愿见到驳的身影。英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失落，但他并未放弃，而是决定留下一条信息，希望驳能够看到并理解他的来意。他施展法术，一道柔和的光芒在空中凝聚成字：“驳，我是英磊，有要事需求櫰木一用，情况紧急，算我欠你一情，只要不违反大荒规定，你可向我索要任何物品。——英磊留”

留言完毕后，英磊转身，开始在这片广袤的山林中寻找櫰木的踪迹。他穿梭于密林之间，攀上陡峭的岩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寸土地，但遗憾的是，直至夕阳西下，他仍未发现櫰木的丝毫踪迹。

正当英磊感到沮丧之际，他突然回想起驳的习性。驳作为这片山林的主宰，对于自己的领地有着极高的占有欲和保护欲，而櫰木作为他的“所有物”，驳必然会将其藏匿于最隐蔽、最难以被外人发现的地方。想到这里，英磊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能——山崖。

没有丝毫犹豫，英磊迅速向山崖边走去。他紧握着藤蔓，小心翼翼地踩着凸起的石头，一步步向下攀爬。山风呼啸，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但他的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櫰木，完成使命。

随着高度的逐渐降低，英磊的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他仔细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在一片隐蔽的岩石缝隙中，他发现了一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櫰木。那一刻，英磊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激动，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和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

缉妖司厨房。

白玖快步冲进厨房，他的眼泪已经按捺不住了，可他不敢在大妖面前苦。赵远舟太苦了，白玖怕他一哭，大妖会伤心。赵远舟，你凭什么这么苦命呢？卓翼宸，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白玖虽然还是个孩子，但他经历众多，少时母亲离去，如今是成名已久的神医。可他不懂，明明赵远舟、卓翼宸都是好人，可为何好人要遭受这么多苦难呢？这是不对的啊。

白玖太痛苦了，他想不通。但是他想到了自己的伙伴英磊，他快速冲进厨房，却不见英磊的踪影。白玖呆愣在原处，他了解英磊，英磊虽然是个活宝小太阳，可他会为了缉妖小队，为了赵远舟而做危险的事情。只是，英磊不会带上白玖。不止英磊，还有赵远舟，卓翼宸，文潇，裴思婧……他们所有人都觉得白玖是个神医——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所有人都把白玖当个孩子。

白玖的泪水落下，可他偏偏想笑，笑自己的无能，笑自己的懦弱。他当真没有办法吗？不，他还有老师温宗瑜。他的老师很厉害，他的老师很信任他，他的老师很宠爱他……虽然他的老师让他来缉妖司卧底，而他却几近放弃卧底任务。他对不起老师，可他的老师那么宠爱他，他一定会帮助他的。白玖瞪大双眼，双手扶额，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样子几近癫狂。若有旁人在次，怕是惊恐万分。

要告诉大妖、英磊吗？不，不能讲，一但说出来，他势必只能离开缉妖司了，他不想走，他爱大家，他要证明自己。白玖暗下决心，决心一人离开缉妖司。

突然，英磊出现。他的手上拿着一块木头，白玖不认识。英磊也没想到自己落地就见白玖，一时有些尴尬。他抛下小伙伴，自己独自一人去取药，他带入想想就替白玖委屈。他注意到白玖殷红的眼角，他知道，白玖伤心了。英磊反应很快得说道：“这是櫰木，我的老相识那边的药，所以我赶紧去找他要的。小玖，对不起啊，我太着急了，所以没有喊你一起。”

白玖勉强一笑，说道：“英磊有心了，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担心小卓大人、大妖，也担心你。”

英磊摸着后脑勺，打了个哈哈，傻笑道：“我没有事儿，我去给远舟哥哥、小卓大人送过去。小玖，你也一起来嘛。”

白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了，我有点累。”

英磊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小声说道：“那……小玖你好好休息，我、我去送药，小玖，你别不高兴了啊，等小卓大人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白玖沉默不语，英磊一步三回头。白玖突然转身，喊住英磊：“英磊，你是最最厉害的山神，也是我白玖最最好的朋友。英磊，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做危险的事情啊！”

英磊原本不知所措的表情变了，他带上了一丝笑意，回应道：“小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好好休息哦！”英磊快步冲向卓翼宸的房间。没有发现白玖在自己离开后，在厨房悄悄留下了一封信。

卓翼宸的房间。

英磊急冲冲的推开房门，喊到：“远舟哥哥，我拿到了櫰木了！这个可能有助于……呃？我是不是不该来？”英磊很难想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第一次这么后悔——为什么不敲门！死手你小子怎么不敲门啊！

不久前，卓翼宸房内。

昏暗的灯光下，卓翼宸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他的嘴角微微颤抖，发出低沉而混乱的喃喃声，赵远舟的名字在他喉咙里反复回响，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挣扎。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被褥上，瞬间消失无踪。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却又在极力挣脱。赵远舟看着这一幕，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轻轻地将手搭在卓翼宸挥舞的手臂上，然后缓缓握紧，那双手温暖而有力。

“我在，我一直都在。”赵远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卓翼宸的挣扎逐渐减缓。赵远舟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关切与担忧，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卓翼宸所承受的痛苦。

卓翼宸猛地一颤，仿佛触电般紧紧回握住赵远舟的手，青筋暴起，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赵远舟则更加用力地回握，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与坚定传递给卓翼宸。

卓翼宸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身体的颤抖。赵远舟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温暖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那双空洞的眼睛在某一刻突然瞪大，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整个房间被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氛笼罩，但在赵远舟的怀抱中，卓翼宸逐渐找到了片刻的安宁与依靠。

下一秒，卓翼宸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使，猛地挥开了赵远舟的手。他的双眼在那一刹那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蓝光，那光芒中闪烁着凶狠与绝望。他一把掐住赵远舟的脖子，动作迅猛而决绝，将毫无防备的赵远舟狠狠地压在了榻上。

“远舟……”卓翼宸喃喃地唤着赵远舟的名字，声音中既有痛苦也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失控的疯狂。赵远舟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但他却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只是紧紧地抓着卓翼宸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

紧接着，卓翼宸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狠狠地咬住赵远舟的双唇。那是一个凶狠而热烈的吻，没有丝毫的温柔与缱绻，只有无尽的占有与疯狂。赵远舟的双唇被咬得生疼，但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卓翼宸的吻终于离开了赵远舟的唇，转而攻击他的脖颈。他一口咬住赵远舟的脖颈，毫不受力，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愤怒都发泄在这个吻上。赵远舟的脖颈上很快便留下了深深的血痕，但卓翼宸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继续着他的疯狂行为。

随后，卓翼宸开始舔舐那道血痕，他的动作既轻柔又充满了占有欲，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藏。赵远舟看着卓翼宸，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刻的卓翼宸已经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温柔的卓翼宸了，而是一个被痛苦与绝望折磨得失去理智的苦命人。赵远舟依旧紧紧地握住卓翼宸的手，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安抚他、唤醒他。

突然，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推开，英磊正激动的讲述“櫰木”，没想的房内是如此场景，此刻，他正一脸惊愕地站在门口。

赵远舟也僵住了，他的身体紧绷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无奈。而卓翼宸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门外的动静，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英磊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他完全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赵远舟看着英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与尴尬。他狠狠地咬牙，一巴掌猛地呼到了卓翼宸的脸上，这一掌带着他所有的愤怒与无奈。

卓翼宸虽然失去了理智，但这一巴掌却意外地让他停住了动作。他瞪大了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可他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丝迷茫与无助。赵远舟看着卓翼宸，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心疼与愧疚。他轻声说道：“小宸，你乖一点。放我下来。”

然而，卓翼宸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怀里的人想要离开，于是他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赵远舟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赵远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的卓翼宸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

英磊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要不，我还是先走？”赵远舟转过头，看着英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尽管那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可怖。“没事儿。”他说道，然后抬起手，掐诀念咒，“一字诀，睡。”

随着赵远舟的话音落下，卓翼宸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缓缓地倒在了榻上，陷入了沉睡。赵远舟看着卓翼宸安静下来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疲惫与释然。他转头看向英磊，眼中满是歉意。“谢谢你，英磊。櫰木……怕是用处不大。只是，午时快到，我要去见离仑一面，英磊，拜托你守着缉妖司，还有小宸。”

英磊点了点头，然后弱弱提问：“远舟哥哥，话本子上说，这时候都是要先换带领子的衣服，对吗？”

赵远舟：“……不该问的别问。小卓大人会没事儿的。我也会把文潇、裴思婧她们带回来的，借你山海寸境一用。”英磊默默递给赵远舟山海寸境，赵远舟从卓翼宸榻上起身，默默地转身离开，此次一行，不仅是送离仑槐花酿，还要寻英招问那冰夷之血一事，他得早点出发。

英磊下定决心绝不离开卓翼宸半步，他要替他的哥哥守好爱人，避免小卓大人随便亲人。虽然，在他守护期间，卓翼宸都只是轻微挣扎。英磊很久都想不通，怎么老实的小卓大人失控的时候能精准的亲到赵远舟，而对他人都只是掐一下脖子呢？

另一边，崇武营。

白玖静静地站在崇武营的门口，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些曾经的日子。这里是他成长的起点。然而，岁月流转，人事已非，成为卧底后的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作为温宗瑜老师的弟子，白玖深知自己在这崇武营中拥有着特殊的地位。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畅通无阻地走进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沉重与无奈。因为他知道，他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个可能让他与师傅反目成仇的请求。

当他跪在温宗瑜的面前，双眼紧盯着师傅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那句请求：“师傅，请给药。”然而，他的请求却换来了温宗瑜的勃然大怒。

“缉妖司是我们的敌人，你想要让卓翼宸变回人类的药，门都没有！”温宗瑜的声音冰冷而坚决，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他命令手下按住白玖，仿佛要将这个背叛师门的弟子永远地囚禁在这里。

甄枚，作为温宗瑜的大弟子，一直以来都格外宠溺自己的小师弟白玖。他见师傅如此愤怒，心中焦急万分，连忙跪下求师傅给白玖一个机会。然而，他的求饶却换来了温宗瑜更加冷酷的回应。

“作为我的弟子，你竟然敢替他求饶？”温宗瑜冷笑一声，命令手下抽出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甄枚的身上。每一鞭子都仿佛抽在了白玖的心上，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与绝望。

然而，甄枚却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尊敬地低下了头，仿佛在接受着师傅的惩罚，也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白玖：我会站在你身边。

直到夜深了，崇武营被一片黑暗所笼罩。甄枚悄悄地来到地牢门口，用他那颤抖的手轻轻地推开了牢门。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玖，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他知道，这是他能为白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白玖看着甄枚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他明白，自己这次的选择可能会让很多人受到伤害，但他也知道，为了卓翼宸、赵远舟，为了缉妖小队，他必须这么做。于是，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地牢，走向了未知的未来。

白玖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师傅温宗瑜那错综复杂的试验房中，对这里的每一个暗道、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能够让卓翼宸停止妖化、重新变回人类的药物。然而，在这紧张而急迫的搜寻过程中，他却不慎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在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暗格里，存放着的正是妖化人的内丹。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翻找着药柜，试图从琳琅满目的药品中找到那一剂救命的良方时，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试验房的寂静。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温宗瑜那张冷峻的面容映入了白玖的眼帘。

“你在找什么？”温宗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白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后退一步，慌乱之中，他的身体恰好压在了身后的药柜上，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温宗瑜看着白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我给过你机会，白玖。”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和决绝，“但你显然没有珍惜。”

说完，温宗瑜后退到了门外，轻轻一挥手。瞬间，一股熊熊燃烧的火焰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白玖团团围住。火焰的高温让白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他的皮肤开始灼烧，头发也被烈焰吞噬。

白玖本是人、妖、神三族混血，更是神木后代，火焰是他的天敌。在火焰的催化下，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地流逝，仿佛下一刻就要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变故发生了。那颗被白玖忽略的妖化丹，在火焰的烘烤下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一股浓郁的妖气，瞬间将白玖笼罩其中。妖化丹的污染力量强大无比，它侵蚀着白玖的身体和灵魂，让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绝望。

在火焰和妖气的双重折磨下，白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他的双眼变得赤红如血，皮肤上也浮现出了诡异的纹路。他挣扎着、咆哮着，试图摆脱这股邪恶的力量，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火焰肆虐，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质，但神奇的是，这熊熊烈焰竟没有一丝泄露到外界，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牢牢束缚。在这火光冲天的火焰中，一抹金光骤然闪过，英磊身形显现，他眉宇间透露着坚定与焦急，手中虽无山海寸境，但流淌在他血脉中的术法能让他找到白玖，来到他的身边。

英磊本在守护卓翼宸。房间内，卓翼宸的气息微弱而紊乱。英磊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忧虑，他答应过赵远舟，守着卓翼宸，等他们回来。

然而，就在这份紧绷的守护中，英磊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再继续保持冷静与镇定。

英磊思绪万千，这是山神的天赋，是一种预示。“白玖，他……不会出事了吧？呸呸呸，不可能。”英磊在心中暗自嘀咕，那份对朋友的担忧与信任在这一刻交织成了一张复杂的网，让他既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又害怕万一成真，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驱使下，英磊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禁制瞬间在卓翼宸的房门外形成，如同一道无形的盾牌，既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也防止了卓翼宸在失去理智时冲出房间，伤害无辜。这道禁制，是他对卓翼宸最后的守护，也是他对自己即将离开的一份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尽快回来，绝不让卓翼宸陷入更深的危险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英磊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卓翼宸的房间。然后，他转身，脚步坚定而急促地离开。

然而，当英磊在缉妖司四处寻找白玖的踪迹时，内心的焦虑愈发强烈。直到他踏入厨房，一抹不起眼的白色信封映入眼帘，那是白玖留下的。信里写：“对不起，我的师傅是温宗瑜，也是崇武营之人，他一定能救小卓大人，我去去就回。若我迟迟未归，定是师傅在生气，各位不用担心，师傅很宠我的。”文字透露出白玖对师傅的信任，但英磊的心中却充满了怀疑与不安。在他看来，崇武营并非善地，白玖此行凶多吉少。

英磊不会让白玖孤军奋战。凭借着术法，英磊终于在这危机四伏的崇武营找到了他，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如刀绞——白玖已被妖化丹的污染彻底改变，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如今赤红如焰，身体也发生着令人心悸的变化。

“白玖，坚持住！”英磊的声音在火海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将白玖紧紧抱在怀中。

没有片刻犹豫，英磊背起白玖，借助英招之术的力量，瞬间离开了崇武营，闪现到天都一条小路上。

在返回缉妖司的路上，英磊的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他感受着白玖身体的颤抖，听着他因痛苦而发出的微弱呻吟，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让他几乎窒息。英磊加快步伐，同时他施展术法，为自己与白玖施加了一层伪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危险。

当他们回到缉妖司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悄然开启，但白玖的异变却未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英磊无奈，只能把白玖关在卓翼宸旁边的空房间内，在门口设下禁制，他就这么守住白玖卓翼宸房间之间，痛苦的等待赵远舟的归来。

终于补到最新章节了，这篇其实还有番外if线——假如英磊没有进来，但是放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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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