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布蝙、超克超】想水仙吗？ 第8章 你太极端了

“卡尔，你需要记着一点。”克拉克竖起一根手指，“我们不是神明，也从不全能，我们注定无法救下所有人，也永远无法使这个世界没有死亡和罪恶。”

“我们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人，这不是梦想，也不是渴求，而是事实，氪星是我们的来处，但这无法代表什么，它只是一个过去，没有除纪念以外的任何意义。”

“我们成为超人的初心和使命就只是尽我们所能的帮助人类、帮助这个世界，只是帮助，不是保护也不是拯救，更不是引导、统治等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向，你要知道这些都太宏大、太沉重也太自命不凡了。”

卡尔安静的聆听着。

他们两个此刻正穿着睡衣团在克拉克那张可怜的单人床上，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一左一右靠在一起聊天。

“能保护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能拯救人类的也只有人类自己，他们不是等待驯养的羔羊，他们是与我们同等的生命，我们来自于人类。”

“我们搞不懂政治，也看不清人类未来方向。”克拉克眨眨眼睛，对卡尔开了个玩笑，“不然克拉克应该去竞选总统而不是当一个小记者。”

“我明白了。”卡尔点点头，轻声说，“所以就只是帮助，挽救一些损失，让一些即将逝去的人们活下去，阻止一些发生在眼前的罪恶。”

“被魔法分割出来后，我一直很害怕担负不起‘超人’的名号，感觉整个人都空洞又迷茫，就只是照着记忆里的画面进行拙劣的模仿。”卡尔平静的向另一个自己坦诚道。

“克拉克，在魔法解除前……我可以当好超人吗？”他轻声询问，像是在问克拉克，也像是在问自己，或者这本就没有区别。

“当然。”克拉克灿烂的笑起来，然后温和的抱抱另一个自己，“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也不要用一些责任束缚住自己，这太沉重了，会飞不起来的，也会被裹挟着听不见外界的呼救声。

就只是，我们看见了一个人，看见了一些事，然后想帮帮他，想阻止一些坏的可能，不需要附加其他的责任和意义。”

“但是……我总觉得超人可以做到更多……”我也应该做的更多。

“不不不，这样想你就太极端了，卡尔。”克拉克摇头，“虽然这可能是作为超人总会面对的自我质询，我也曾这样反问过自己，我是不是可以做的更多一些？我或许可以更加主动的做些什么来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连蝙蝠侠都有过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根本毫无意义的时候，每个超英都有过这样的瞬间，在见到太多灾难性的痛苦、悲剧和死亡之后。”

克拉克平和的给予理解和安慰。

“既然你还记得布鲁斯和蝙蝠侠，那么绝对的，只要你回忆一下，记忆里的这些蝙蝠就会以各种角度对你进行责问和警告，当然，还有各种肯定和安慰，B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我不打算再从世界、人类、罪恶、制度……这些宏大的角度对你进行劝告，你知道B说的总是对的。”

“对……我知道。”卡尔往墙角缩了缩。

“那么我就跟你分享一下我当超人时的那些感悟和思考吧。”克拉克则往卡尔身上强行贴了贴，直到把卡尔从缩紧的一团重新贴成放松的一团。

“我有一次死了挺长时间的。”然后克拉克一开口就是很地狱的话，“你应当没有刚复活时的记忆？毕竟每一次我复活完都是当了一段时间单纯的克拉克才挑选好时机让超人重新出现的。”

“是的…没错……”卡尔并不想谈论这么地狱的话，但他没办法，只能在心里默念“我们是一个人”才稳住了心态，“在战斗中死去之后，记忆连接的是复活后的战斗。”

“所以你没什么对死亡时间的感知。”克拉克点点头，“因为复活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所以我们一般会在事件解决后没什么事的时候再去尝试复活死去的人，如果一直很忙的话，死掉的人会死很长时间。”

“那次我死了好几年，活过来发现世界好像还是这样，人类也还是那样，并没有因为超人死了几年世界就毁灭，人类就灭亡，所以实际上超人在与不在其实并没有举足轻重的意义，我们也并没有多重要。

再之后我就想开了，比起做一番大事、实现某种乌托邦式理想，我做一点让求救的人活下来，阻止并打退心怀恶意的敌人们的事就可以了。

前者我不确定我的干涉能否真的使人类变好，但我不干涉肯定不会突然变坏，而后者我能肯定有一部分人因为我而得到了帮助，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卡尔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最后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克拉克，就连布鲁斯也只是在尝试打捞哥谭。”

“而且虽然我总是在对布鲁斯说他缺两天出勤哥谭不会炸的……”克拉克幽幽的说。

卡尔轻轻补上后半句：“但实际上哥谭离不开蝙蝠侠，布鲁斯版的蝙蝠侠。”

“是的，代班只能短暂的代，时间长了哥谭就会发现了。”

“然后炸开。”

“是的是的，超人消失几年无事发生……”

“蝙蝠侠消失几年世界末日。”

“所以再忙都得先复活蝙蝠侠。”

“所以你复活后还能悠哉的写纪念超人的文章，布鲁斯复活后就得直接奔赴战场。”

“喂！赶ddl也很痛苦好吗！尤其还是写的自己的祭文。”

“感觉那样一人说半句的话，很怪。”

“所以你就决定刺痛我，跟我吵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

“这确实没什么，布鲁斯跟那个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蝙蝠侠还能吵起来呢。”

“但他们的争吵好像确实比我们少很多。”

“那你愿意做那个闭嘴的吗？”

“我不愿意，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就算我们是氪星人。”

“就算我们其实大部分时候都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就算已经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也清楚对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我就是要把话说出来，难道你不是吗？”

“B肯定会说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

“所以他们是蝙蝠侠，我们是超人。”最后卡尔如是说道。

“所以你不要被太强的责任感裹挟啊，卡尔。”克拉克很突然的摸了摸卡尔毛茸茸的头发，然后宣布道：“你要学会摸鱼，变得更像人一点，也让自己更快乐一点。”

“啊？”

“你必须要有自己的生活，必须要有自己的爱好，必须要把被挖走的空缺填补起来，你不能全职做超英，会崩溃的。”克拉克没理会卡尔的疑问，自顾自的说，“所以你明天早上陪我一起去采购吧。”

卡尔没懂为什么话题最后会转变成这个，但反正他们是一个人，同意就是了。

……

“不，卡尔，这些不能吃！！”

“我觉得它们看起来很好吃，尝尝嘛，尝尝嘛，又不贵。”

在这一刻，克拉克突然共情了曾经布鲁斯骂他“该死的氪星人的固执”时的心情，但因为会波及自己，所以克拉克没有这样骂，而是说：“该死的，你有异食癖就去吃布鲁斯做的饭，而不是在这里啃玻璃摆件！！！”

今天早上克拉克和卡尔一起去了超市采购，在卡尔拿了一些流光溢彩的玻璃摆件、五颜六色的漂亮石子、可爱的陶瓷苹果、草莓、葡萄放进购物车的时候，克拉克还没觉得有什么，它们确实好看又可爱，卡尔喜欢就买嘛。

但是回到家卡尔学着他洗菜的样子把这些摆件也放进水里洗的时候，事情开始不对了起来，不过生活的常识和惯性使克拉克没法想象卡尔接下来的举动。

所以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克拉克并没有阻止卡尔这样做，直到……克拉克看见卡尔把这些摆件往嘴里塞。

克拉克顿时惨叫起来。

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无法阻止一个拥有钢铁之躯力大无穷的氪星人往嘴里塞这些好看的石子和摆件。

“味道其实挺不错的。”卡尔说，“等魔法解除你也可以尝尝。”

“它们不是吃的！！！”克拉克脸色扭曲。

卡尔疑惑：“但氪星人可以吃啊。”

“你自己一个星球，从现在起，我们不是一个人了。”克拉克把人赶出了厨房，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

卡尔：“？”

可能很难有人理解克拉克的反应，毕竟就算蝙蝠侠看到这一幕也只会嘱咐一句让卡尔别把重要文件吃掉了。

但实际上，克拉克一直是氪星人，自从觉醒钢铁之躯的能力后，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是可食用的，他不吃只是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这些东西是不能吃的，属于口味问题。

相当于意大利人看见菠萝披萨，中国人看见小笼包馅包子……

想象一下，有一天你中了魔法，分裂出另一个自己，他快乐的吃着草莓麻婆豆腐、橘子炒月饼……还觉得味道不错，你什么反应……

就能理解克拉克刚刚遭受了什么冲击了。